改造自己,總比禁止別人來得難。
—— 魯 迅
在行進時,也時時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頹唐,有人叛變,然而只要無礙于進行,則越到后來,這隊伍也就越成為純粹、精銳的隊伍了。
—— 魯迅
單是說不行,要緊的是做。
—— 魯迅
巨大的建筑,總是由一木一石疊起來的,我們何妨做做這一木一石呢?我時常做些零碎事,就是為此。
—— 魯迅
空談之類,是談不久,也談不出什麼來的,它始終被事實的鏡子照出原形,拖出尾巴而去。
—— 魯迅
殺了“現在”,也便殺了“將來”。
----將來是子孫的時代。
—— 魯迅
孩子是要別人教的,毛病是要別人醫的,即使自己是教員或醫生。
但做人處事的法子,卻恐怕要自己斟酌,許多人開來的良方,往往不過是廢紙。
—— 魯迅
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
—— 魯迅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自嘲》)
夢里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無題》)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無題》)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無題》)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自題小像》)
我有一言須記取,文章得失不由天。
(《別諸》)
血沃中原肥勁草,寒凝大地發春華。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題三義塔》)
心事浩茫連廣宇,于無聲處聽驚雷。
要竭力將可有可無的字、句、段刪去,毫不可惜。
--魯迅
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
--魯迅
有地方特色,倒容易成為世界的。
即為被別國所注意。
--魯迅
寫小說,說到底,就是寫人物。
小說藝術的精髓就是創造人物的藝術。
--魯迅
勇者舉刀向強者--魯迅
寫不出的時候不硬寫--魯迅
希望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這就像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魯迅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國自己是不肯動彈的。
--魯迅
以無賴的手段對付無賴,以流氓的手段對付流氓。
--魯迅
希望是附麗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魯迅
青年們先可以將中國變成一個有聲的中國。
大膽地說話,勇敢地進行,忘掉一切利害,推開了古人,將自己的真心的話發表出來--魯迅
社會上崇敬名人,于是以為名人的話就是名言,卻忘記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種學問或事業--魯迅
一滴水,用顯微鏡看,也是一個大世界。
--魯迅
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長大起來,如大毒蛇,纏住了我的靈魂了。
然而我雖然自有無端的悲哀,卻也決不憤懣,因為這些經驗使我反省,看見自己了:就是我決不是一個振臂一呼應者云集的英雄。
只是我自己的寂寞是不可驅除的,因為這于我太痛苦。
我于是用了種種法,來麻醉自己的靈魂,使我深入于國民中,使我回到古代去,后來也親歷或旁觀過幾樣更寂寞更悲哀的事,都為我所不愿追懷,甘心使他們和我的腦一同消滅在泥土中,但我的麻醉法卻也似乎已經奏了功,再沒有青年時候的慷慨激昂的意思了。
這段文字出自《吶喊》自序。
暴君的專制使人變成冷嘲,愚民的專制使人變成死相。
不過在戲臺上罷了,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
譏諷又不過是喜劇的變簡的一支流。
但悲壯滑稽,卻都是十景病的仇敵,因為都有破壞性,雖然所破壞的方面各不同。
中國如十景病尚存,則不但盧梭他們似的瘋子決不產生,并且也決不產生一個悲劇作家或喜劇作家或諷刺詩人。
所有的,只是喜劇底人物或非喜劇非悲劇底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帶了十景病。
"出自《再論雷峰塔的倒掉》
“這不是由于惰性,是由于卑怯性.”遇見強者不敢反抗,便以中庸這些話以**,倘他有了權利別人奈何他不得時,則兇殘橫縱,宛然如一暴君,做事并不中庸.”
群眾,——尤其是中國的,——永遠是戲劇的看客。
犧牲上場,如果顯得慷慨,他們就看了悲壯劇;如果顯得觳觫,他們就看了滑稽劇。
北京的羊肉鋪前常有幾個人張著嘴看剝羊,仿佛頗愉快,人的犧牲能給與他們的益處,也不過如此。
而況事后走不了幾步,他們并這一點愉快也就忘卻了。
——《娜拉走后怎樣》
我們中國的最偉大最永久的藝術是男人扮女人。
……因為從兩性看來,都近于異性,男人看見“扮女人”,女人看見“男人扮”,所以這就永遠掛在照相館的玻璃窗里,掛在國民的心中。
——《論照相之類》
中國人向來有點自大。
——只可惜沒有“個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愛國的自大”。
這便是文化競爭失敗之后,不能再見振拔改進的原因。
——《隨感錄三十八》
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逃路來,而自以為正路。
在這路上,就證明著國民性的怯弱,懶惰,而又巧滑。
一天一天的滿足著,即一天一天的墮落著,但卻又覺得日見其光榮。
——《論睜了眼看》
我們中國人總喜歡說自己愛和平,但其實,是愛斗爭的,愛看別的東西斗爭,也愛看自己們斗爭。
——《觀斗》
不過我們中國人實在有一點小毛病,就是不大愛聽別國的好處。
——《林克多〈蘇聯見聞錄〉序》
但實際上,中國人向來就沒有爭到過“人”的價格,至多不過是奴隸,到現在還如此,然而下于奴隸的時候,卻是數見不鮮的。
中國的百姓是中立的,戰時連自己也不知道屬于哪一面,但又屬于無論哪一面。
強盜來了,就屬于官,當然該被殺掠;官兵既到,該是自家人了罷,但仍然要被殺掠,仿佛又屬于強盜似的。
這時候,百姓就希望有一個一定的主子,拿他們去做百姓,——不敢,是拿他們去做牛馬,情愿自己尋草吃,只求他決定他們怎樣跑。
——《燈下漫筆》
所以中國人倘有權力,看見別人奈何他不得,或者“多數”作他護符的時候,多是兇殘橫恣,宛然一個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滿口“中庸”時,乃是勢力已失,是非“中庸”不可的時候了。
一到全敗,則又有“命運”來做話柄,縱為奴隸,也處之泰然,但又無往而不合于圣道。
這些現象,實在可以使中國人敗亡,無論有沒有外敵。
要救正這些,也只好先行發露各樣的劣點,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來。
——《通訊》
中國人但對于羊顯兇獸相,而對于兇獸則顯羊相,所以即使顯著兇獸相,也還是卑怯的國民。
這樣下去,一定要完結的。
我想,要中國得救,也不必添什么東西進去,只要青年們將這兩種性質的古傳用法,反過來一用就夠了:對手如兇獸時就如兇獸,對手如羊時就如羊!
那么,無論什么魔鬼,就都只能回到他自己的地獄里去。
——《忽然想到》
我獨不解中國人何以于舊狀況那么心平氣和,于較新的機運就這么疾首蹙額;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興之事就這么求全責備?——《這個與那個》
中國人的官癮實在深,漢重孝廉而有埋兒刻木,宋重理學而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而有“且夫”“然則”。
總而言之:那魂靈就在做官,——行官勢,擺官腔,打官話。
——《學界的三魂》
中國人的對付鬼神,兇惡的是奉承,如瘟神和火神之類,老實一點的就要欺侮,例如對于土地或灶君,待遇皇帝也有類似的意思。
君民本是同一民族,亂世時“成則為王敗則為賊”,平常是一個照例做皇帝,許多個照例做平民;兩者之間,思想本沒有什么大差別。
所以皇帝和大臣有“愚民政策”,百姓們也自有“愚君政策”。
——《馬上支日記》
我們中國人對于不是自己的東西,或者將不為自己所有的東西,總要破壞了才快活的。
——《記談話》
中國的人民,是常用自己的血,去洗權力者的手,使他又變成潔凈的人物的。
——《我要騙人》
日本人太認真,而中國人卻太不認真。
中國的事情往往是招牌一掛就算成功了。
日本則不然。
他們不像中國這樣只是作戲似的。
——《今春的兩種感想》
“面子”,……是中國精神的綱領,只要抓住這個,就像二十四年前的拔住了辮子一樣,全身都跟著走動了。
——《說“面子”》
要論中國人,必須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誆騙,卻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
自信力的有無,狀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為據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
——《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
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
我只覺得所住的并非人間。
四十多個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艱于呼吸視聽,那里還能有什么言語?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后的。
而此后幾個所謂學者文人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
我已經出離憤怒了。
我將深味這非人間的濃黑的悲涼;以我的最大哀痛顯示于非人間,使它們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將這作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獻于逝者的靈前。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
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
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
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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