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現在我是四海一身,落落寞寞,同枯燥的電桿一樣,光澤澤的在寒風灰土里冷顫。
眼淚也沒有,愁嘆也沒有,稱心的事業,知己的朋友,一點兒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什么也沒有,所有的就是一個空洞的心!同寒灰似的一個心!《郁達夫全集》
愛瑪被羅道耳弗遺棄而病危時)她的肉身輕松愉快,不再思想,開始新的生命;她覺得她的靈魂奔向上帝,仿佛香點著了,化成一道青煙,眼看就要融入天上的愛。
……恍惚聽見空中仙樂鏗鏘,隱約望見天父坐在碧霄的金殿,威儀萬千,諸圣侍立兩側,拿著綠棕櫚枝子,只見天父擺了擺手,就有火焰翅膀的天使飛下地來,伸出兩只胳膊,托她上天。
〔法〕福樓拜:《包法利夫人》
一家人都上床睡去了,苔絲雖然萬分痛苦,但是沒有法子,只得也跟著睡下。
她躺在床上,總是不斷地醒過來;到了半夜一看,那孩子的情形更壞了,他分明是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了,看看倒是安安靜靜,沒有痛苦,實在卻是毫無疑問慢慢死去的樣子。
她苦痛得無法可想,只在床上翻來覆去。
鐘聲剛敲莊嚴的一點,就在這種時候胡亂的想象才越出理智的范圍,心頭種種險惡的揣測才變成牢不可破的實事。
她就想到,那個孩子既是私生,又沒受洗,兩罪俱罰,于是就打到了地獄最下層的犄角上;她看見那個大魔鬼拿著一把三刃叉,象他們烤面包的時候熱烤爐用的那樣,把這孩子叉來叉去;在這種想象里,她又添加了許多別的奇奇怪怪的殘酷刑罰,……在人們都睡著了的屋子里,靜悄悄的,她越捉摸,那種森嚴陰慘的情景就越活現,她的睡衣都叫冷汗濕透了,它的心跳一下,她的床也跟著動一下。
〔英〕哈代:《德伯家的苔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