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蒹葭的賞析~短點
蒹葭蒼蒼①,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②。(一章) 蒹葭萋萋③,白露未晞④。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⑤。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二章)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讓⑥。(三章)
①蒹,荻。葭,葦。多隆阿曰:“荻之高者不過五六尺,葦之高者至丈余;荻莖細如蒿梗,葦之大者則如小竹;葦之中實,荻之中空,二草之別在此也。”
②毛傳:“逆流而上曰溯洄,順流而涉日溯游。”
③萋萋,釋文:“本亦作‘凄’。”張慎儀曰:“《說文》:‘萋,草盛也。”凄,雨云起也。’此詩應以萋為正字。”徐礅曰:“《四月》詩傳:‘凄凄,涼風也。’《綠衣》詩傳:‘凄,寒風也。’《蒹葭》當霜凝之候,涼風蕭瑟,寒意凄其,既盛而將痱矣。”據此,是讀“萋”,可以讀出景象;讀“凄”,則并景中之情,或曰視覺中的感覺,亦可解得。
④毛傳:“晞,干也。”
⑤毛傳:“湄,水賺也。躋,升也。”鄭箋:“言其難至如升阪。”按湄,《爾雅·釋水》:“水草交為湄。”李巡注:“水中有草木交會曰湄。”又毛傳曰“水賺”者,胡承珙曰:“《說文》‘賺,崖也。”崖,高邊也。’下文‘道阻且躋’,躋為升義,故此以‘水隒’見其高意。”
⑥毛傳:“涘,厓也。”鄭箋:“‘右’者,言其迂回也。”焦琳日:“道阻且長、且躋、且右,皆因溯游逆流之故,意中覺得必是如此,無認作真有別樣阻滯也。”李九華曰:“《爾雅》‘小洲曰渚,小渚曰址,小沚曰坻’,皆絕小之稱。”
讀《蒹葭》會想到吳文英《踏莎行》中的“隔江人在雨聲中,晚風菰葉生愁怨”。這原是夢窗詞中的警句,而此中韻致總覺得是從《蒹葭》化出。然而《蒹葭》之好,后人究竟不可及。
序稱:“《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真不知是從何說起。朱熹之解,稍得其意:“言秋雨方盛之時,所謂彼人者,乃在水之一方,上下求之而皆不可得。然不知其何所指也。”若賞鑒一派,說此篇則多有會心之言。如陸化熙:“通詩反復詠嘆,無非想象其人所在而形容得見之難耳。一篇俱就水說,故以蒹葭二句為敘秋水盛時景色,而蕭索凄涼,增人感傷之意,亦恍然見矣,兼可想秦人悲歌意氣。‘所謂’二字有味,正是意中之人難向人說,懸虛說個‘一方’,政照下求之不得。若果有一定之方,即是人跡可至,何以上下求之而皆不可得哉。會得此意,則連水亦是借話。”如賀貽孫:“秋水淼茫,已傳幽人之神,‘蒹葭’二句又傳秋水之神矣。繪秋水者不能繪百川灌河為何狀,但作蘆洲荻渚出沒霜天煙江之間而已。所謂伊人,何人也?可思而不可見,可望而不可親。目前,意中,脈脈難言,但一望蒹葭,秋波無際,露氣水光,空明相擊,則以為在水一方而已。而一方果何在乎?溯洄、溯游而皆不可從也。此其人何人哉?‘宛在’二字意想深穆,光景孤澹。”“‘道阻且長’,‘宛在水中央’,皆可意會而不可言求,知其解者并在水一方,亦但付之想象可也。”
《蒹葭》不是寫“遇”,如《邶風·谷風》,如《衛風·氓》,如《齊風·東方之日》,而只是寫一個“境”。遇,一定有故事,境則不必。遇多半以情節見意見情,境則以興象見情見意。就實景說,《蒹葭》中的水未必大,至少遠遜于《漢廣》。就境象說,卻是天長水闊,秋景無限,竟是同《漢廣》一樣的煙波浩渺。“伊人”究竟是賢臣還是美女,都無關緊要,無論思賢臣還是思美女,這“思”都沒有高尚或卑下的區別。或者,這竟是一個寓言呢,正所謂“連水也是借話”。戴君恩說:“溯洄、溯游,既無其事,在水一方,亦無其人。詩人感時撫景,忽焉有懷,而托言于一方,以寫其牢騷抑郁之意。”詩人只是倔強于自己這一份思的執著,讀詩者也果然覺得這執著之思是這樣可珍貴。若一定要為“伊人”派定身分,怕是要損掉了泰半詩思,雖然詩人之所思原是很具體的,但他既然把這“具體”化在茫茫的一片興象中,而使它有了無限的“可能”,則我們又何必再去追索那曾經有過的惟一呢。
2.蒹葭的賞析~短點
蒹葭者,蘆葦也,飄零之物,隨風而蕩,卻止于其根,若飄若止,若有若無。思緒無限,恍惚飄搖,而牽掛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為物,瞬息消亡。佛法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情之為物,虛幻而未形。莊子曰:樂出虛,蒸成菌。一理也。霜者,露所凝也。土氣津液從地而生,薄以寒氣則結為霜。求佳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堅。故曰“未晞”,“未已”。雖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終受其苦。求不得苦,愛別離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
情所系著,所謂伊人。然在水一方,終不知其所在。賈長江有詩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夫悅之必求之,故雖不知其所蹤,亦涉水而從之。曰“溯洄”,曰“溯游”,上下而求索也。且道路險阻彎曲,言求索之艱辛,真可謂“上窮碧落下黃泉”。然終于“兩處茫茫皆不見”,所追逐者,不過幻影云霧,水月鏡花,終不可得。
相思益至,如影在前,伸手觸之,卻遙不可及。“宛在水中央”一句,竟如斷弦之音,鏗鏘而悠長。癡人耶?夢境耶?每讀到此,不由喜之,嘆之,怨之,哭之!
3.蒹葭的賞析,簡單的,小學生能懂得
《蒹葭》選自《詩經?秦風》,屬于十五國風,是首愛情詩,旨在抒發詩人思念秋水伊人而終不得見的思想感情。
詩人在一個深秋的早晨,來到一條長著蘆葦的大河邊,訪尋他心愛的人,而那人卻使人感到行蹤不定、可望而不可即。于是他找呀找呀,從“白露如霜”的黎明,找到“白露未晞”,“白露未已”的午前,在長著蘆葦的秋水邊奔波,徘徊了好幾個小時,通過這種訪求過程的描寫,不僅表現了詩人對“伊人”的一往深情,而且寫出了他的欲見不得的焦急和悵惘的心情。
詩中描繪的那條阻隔于詩人與伊人之間的秋水,既是眼前之景,又顯然別有含意,如果僅僅一水之隔,那他完全可以到達彼岸,見到伊人,何況詩人的追求又是那樣的執著和熱烈。因此我認為這條秋水實際上象征著一種社會的阻力。
正是這種阻力,才把牛郎和織女阻隔在銀河的兩岸,使他們“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如果對你有所幫助請好評謝謝。
4.蒹葭的賞析,簡單的,小學生能懂得
《蒹葭》選自《詩經?秦風》,屬于十五國風,是首愛情詩,旨在抒發詩人思念秋水伊人而終不得見的思想感情。
詩人在一個深秋的早晨,來到一條長著蘆葦的大河邊,訪尋他心愛的人,而那人卻使人感到行蹤不定、可望而不可即。于是他找呀找呀,從“白露如霜”的黎明,找到“白露未晞”,“白露未已”的午前,在長著蘆葦的秋水邊奔波,徘徊了好幾個小時,通過這種訪求過程的描寫,不僅表現了詩人對“伊人”的一往深情,而且寫出了他的欲見不得的焦急和悵惘的心情。詩中描繪的那條阻隔于詩人與伊人之間的秋水,既是眼前之景,又顯然別有含意,如果僅僅一水之隔,那他完全可以到達彼岸,見到伊人,何況詩人的追求又是那樣的執著和熱烈。因此我認為這條秋水實際上象征著一種社會的阻力。正是這種阻力,才把牛郎和織女阻隔在銀河的兩岸,使他們“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如果對你有所幫助請好評謝謝
5.請問蒹葭的人生意義,簡短點的
象征著一種難以達到的人生目標,盡管你苦苦追尋,但它卻總是遙不可及,這也就表現出東周時期詩人對人生意義思考的樸素觀念
王國維人生三境
◆第一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在王國維此句中解成,做學問成大事業者,首先要有執著的追求,登高望遠,瞰察路徑,明確目標與方向,了解事物的概貌。這自然是借題發揮,以小見大。
◆第二境界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王國維在這里,顯然也已超出了原詩相思懷人的情緒了。他想說明,對事業,對理想,要執著追求,忘我奮斗,為了達到成功的彼岸,一切都要在所不惜。
◆第三境界“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王國維用在此處,是指在經過多次周折、多年磨練之后,就會逐漸成熟起來,就能明察秋毫,豁然領悟。這就達致了最后的成功。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是厚積薄發、功到自然成。
6.分析鑒賞《蒹葭》
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是三百篇中抒情的名篇。
它在《秦風》中獨標一格,與其他秦詩大異其趣,絕不相類。在秦國這個好戰樂斗的尚武之邦,竟有這等玲瓏剔透、纏綿悱惻之作,實乃一大奇事。
作品文字很簡單: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如此重章反復,前后三章,只更換了個別的字。詩的內容也極為單純,寫古今中外所謂"永恒"的題材,男女戀愛。
而且僅選取一個特定的場景:在那么一個深秋的清晨,有位戀者在蒹蒼露白的河畔,徘徊往復,神魂顛倒,心焦地尋求他(她)思念的戀人,如此而已。但作品給予人們的美感卻非常豐富,豐富到"我們只覺得讀了百遍還不厭"(《中國詩史》)。
先說說含蓄美。以少少許表現多多許,以表面極經濟的文字建構一個十分廣闊的想像和咀嚼的空間,這是該詩的一大長處。
作品沒有直接抒情,沒有敘述這位戀者對心上人如何思念,而只寫了他(她)左右求索、尋找戀人的行動,這一點頗有《關雎》"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的情致。然而主人公追求戀人的熱烈感情、焦急心緒,以及他(她)那癡心的迷戀、刻骨的相思和失望的痛苦,都是通過這尋求的行動、左尋右找的連續匆忙過程,形象而又含蓄地表現出來的。
一會兒"溯洄從之",一會兒又"溯游從之",誰知會有幾個反復呢?陳啟源說:"夫說之必求之,然惟可見而不可求,則慕悅益至。"(《毛詩稽古篇》)惟其"慕悅益至",而可見不可求,則失望悵惘愈甚。
作品雖未著意刻畫戀愛雙方的形象,但卻通過主人公追求行動所顯示出來的感情指向,十分含蓄地勾畫了施受雙方的形象特征。在碧水澄瀅的襯托下,"伊人"是高潔的,使人感到可敬、可親、可愛。
不然,他(她)怎么會有那么大的磁石般的吸引力,那么強烈地吸引著這位追求者,那么令追求者心馳神往!而這位伊人的追求、傾慕者,思念伊人情真意切,尋求伊人不畏險阻,百折不撓,是個熱烈向往愛情和執著追求、堅貞不渝的人。 同時,詩只寫到尋求之難,可望不可即的伊人"宛在",便戛然而止,下文就不再表了。
那么這位追求者將會如何呢,這便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余地。也許仍在繼續他(她)的熱烈追求,因為世界上的事情越是追求不到,就越覺得它的可貴,也就愈加產生了追求的興趣和迫切的心情。
也許是愁腸寸斷,無限悵惘。也許是一種說不清、講不出的心情,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滋味。
但到底是什么,作者沒有說,這就是所謂"言有盡而意無窮"或"含不盡之意于言外"了。 再說說意境美。
細品詩中文字,金秋之季,拂曉之時,蘆花泛白,清露為霜,瑟瑟秋風,葦叢起伏,茫茫秋水,清澈澄明,水上煙波萬狀,空中霧靄迷蒙,彎曲的河道,水中的小洲,宛然在目。此時,一位癡情的戀者,躑躅水畔,他(她)熱烈而急切地追尋著心上的戀人。
那戀人好像在水的一方,但一水盈盈,河道阻隔,"伊人"可望而不可即,于是他(她)徘徊往復,心醉神迷,內心痛苦,不可言狀。"伊人宛在,覓之無蹤",但其身影又在眼前不時閃現晃動,時遠時近,時隱時現,時有時無,閃爍不定。
此情此景又使這位追求者欲找無方,欲罷不能。讀來只覺情調凄婉,境界幽邃,意蘊無窮。
再深入品味,反復吟誦,就能發覺該詩意境的營造呈現出多重疊合、交互融匯的架構,顯示出繁富絢麗的色彩。 第一重,詩人追尋戀人如夢如幻、如醉如癡、神情恍惚的主觀情愫,與秋晨霧靄、煙水迷離的景致渾然為一。
仿佛這迷茫的煙水晨霧就是此時詩人癡醉的夢幻化生而成,情景相生,難分難解。 第二重,詩人追求戀人的綿綿情意與"伊人宛在,覓之無蹤",若隱若現的境界渾然為一。
如果不是"宛在",則詩人不復追求,正因為若隱若現,總有一個縹緲的影子在眼前閃爍,才不斷牽引著詩人熱烈的情思,不肯作罷。 第三重,詩人左右求索的迫切焦急心情與"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渾然為一。
"溯洄"、"溯游"的匆忙連續相從,全出于追求者心情的焦急。而此種焦急之情與可望而不可即,可見而不可求的境況相輔相成,情由境生,境帶情韻。
頗有"河邊織女星,河畔牽牛郎,未得渡清淺,相對遙相望"(孟郊《古別離》)的味道。 第四重,主人公追求無著的惆悵失意心情與深秋一派蕭瑟的景象渾然為一。
自古以來,"秋景肅殺,令人傷悲",詩人追求不獲的失意、煩惱和痛苦與秋霜、秋風、秋景的悲涼之境相交融,此時蕭索的秋境正是此時詩人凄苦心緒的流露與外化。 第五重,"伊人"高潔而富有魅力的精神氣質,被蒹蒼露白、秋水澄明的景致烘托出來,又和烘托他(她)的外部環境融為一體。
正是這種多重意境交相疊合的開放型結構,使這首言情之作成為極富張力、意蘊宏深、多姿多彩的詩的極品,給予讀者以更豐富的想像、開拓和創造的空間。 再。
7.蒹葭的賞析
“古之寫相思,未有過之《蒹葭》者。”
相思之所謂者,望之而不可即,見之而不可求;雖辛勞而求之,終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間。
吾嘗聞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耳;今讀《蒹葭》,文止而余情不散。 蒹葭者,蘆葦也,飄零之物,隨風而蕩,卻止于其根,若飄若止,若有若無。
思緒無限,恍惚飄搖,而牽掛于根。根者,情也。
相思莫不如是。露之為物,瞬息消亡。
佛法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情之為物,虛幻而未形。
莊子曰:樂出虛,蒸成菌。一理也。
霜者,露所凝也。土氣津液從地而生,薄以寒氣則結為霜。
求佳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堅。故曰“未晞”,“未已”。
雖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終受其苦。求不得苦,愛別離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 情所系著,所謂伊人。
然在水一方,終不知其所在。賈長江有詩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夫悅之必求之,故雖不知其所蹤,亦涉水而從之。曰“溯洄”,曰“溯游”,上下而求索也。
且道路險阻彎曲,言求索之艱辛,真可謂“上窮碧落下黃泉”。然終于“兩處茫茫皆不見”,所追逐者,不過幻影云霧,水月鏡花,終不可得。
相思益至,如影在前,伸手觸之,卻遙不可及。“宛在水中央”一句,竟如斷弦之音,鏗鏘而悠長。
每讀到此,不由喜之,嘆之,怨之,哭之。
8.蒹葭賞析500
“古之寫相思,未有過之《蒹葭》者。”
相思之所謂者,望之而不可即,見之而不可求;雖辛勞而求之,終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間。
吾嘗聞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耳;今讀《蒹葭》,文止而余情不散。 蒹葭者,蘆葦也,飄零之物,隨風而蕩,卻止于其根,若飄若止,若有若無。
思緒無限,恍惚飄搖,而牽掛于根。根者,情也。
相思莫不如是。露之為物,瞬息消亡。
佛法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情之為物,虛幻而未形。
莊子曰:樂出虛,蒸成菌。一理也。
霜者,露所凝也。土氣津液從地而生,薄以寒氣則結為霜。
求佳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堅。故曰“未晞”,“未已”。
雖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終受其苦。求不得苦,愛別離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 情所系著,所謂伊人。
然在水一方,終不知其所在。賈長江有詩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夫悅之必求之,故雖不知其所蹤,亦涉水而從之。曰“溯洄”,曰“溯游”,上下而求索也。
且道路險阻彎曲,言求索之艱辛,真可謂“上窮碧落下黃泉”。然終于“兩處茫茫皆不見”,所追逐者,不過幻影云霧,水月鏡花,終不可得。
相思益至,如影在前,伸手觸之,卻遙不可及。“宛在水中央”一句,竟如斷弦之音,鏗鏘而悠長。
癡人耶?夢境耶?每讀到此,不由喜《蒹葭》選自《詩經?國風?秦風》,大約是255年以前產生在秦地的一首民歌。 關于這首詩的內容,歷來意見分歧。
歸納起來,主要有下列三種說法:一是“刺襄公”說。《毛詩序》云:“蒹葭,刺襄公也。
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今人蘇東天在《詩經》辨義沖闡析說:“‘在水一方’的‘所謂伊人’(那個賢人),隱喻周王朝禮制。
如果逆周禮而治國,那就‘道阻且長’、‘且臍’、‘且右’,意思是走不通、治不好的。如果順從周禮,那就‘宛在水中央’、‘水中低’。
‘水中讓”,意思是治國有希望。”二是“招賢”說。
姚際恒的《詩經通論》和方玉潤的《詩經原始》都說這是一首招賢詩,“伊人”即“賢才”:“賢人隱居水濱,而人慕而思見之。”或謂:“征求逸隱不以其道,隱者避而不見。”
三是“愛情”說。今人藍菊有、楊任之、樊樹云、高亭、呂恢文等均持“戀歌”說。
如自恢文說:“這是一首戀歌,由于所追求的心上人可望而木可即,詩人陷入煩惱。說河水阻隔,是含蓄的隱喻。”
由于此詩之本事無從查實,詩中的“伊人”所指亦難征信,故而以上三說均難以最終定論。在這里,我們姑且先把它當作一首愛情詩來解讀。
《蒹葭》屬于秦風。周孝王時,秦之先祖非子受封于秦谷(今甘肅天水)。
平王東遷時,秦襄公因出兵護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后來秦逐漸東徙,都于雍(今陜西興平)。
秦地包括現在陜西關中到甘肅東南部一帶。秦風共十篇,大都是東周時代這個區域的民歌。
【層次結構】 此詩三章重疊,各章均可劃分為四個層次: 首二句以蒹葭起興,展現一幅河上秋色圖:深秋清晨,秋水森森,蘆葦蒼蒼,露水盈盈,晶瑩似霜。這境界,是在清虛寂寥之中略帶凄涼哀婉色彩,因而對詩中所抒寫的執著追求、可望難即的愛情,起到了很好的氣氛渲染和心境烘托作用。
三、四句展示詩的中心意象:抒情主人公在河畔徜徉,凝望追尋河對岸的“伊人”。這“伊人”是他日夜思念的意中人。
“在水一方”是隔絕不通,意味著追求艱難,造成的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抒情主人公雖望穿秋水、執著追求,但“伊人’嘟飄渺阻隔。
可望難即,故而詩句中蕩漾著無可奈何的心緒和空虛悵惆的情致。 以下四句是并列的兩個層次,分別是對在水一方、可望難即境界的兩種不同情景的描述。
“溯洞從之,道阻且長”,這是述寫逆流追尋時的困境:艱難險阻無窮,征途漫漫無盡,示意終不可達也。“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這是描畫順流追尋時的幻象:行程處處順暢,伊人時時宛在,然而終不可近也。
既逆流,又順流,百般追尋,執著之意可見;不是困境難達,就是幻象難近,終歸不得,悵恫之情愈深。至此,伊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情境得到了具體而充分的展現。
全詩三章,每章只換幾個字,這不僅發揮了重章疊句、反復吟詠、一唱三嘆的藝術效果,而且產生了將詩意不斷推進的作用。從“白露為霜”到“白露末烯”再到“白露未已”,這是時間的推移,象征著抒情主人公凝望追尋時間之長;從“在水一方”,到“在水之淚”,再到“在水之浚”,從“宛在水中央”,到“宛在水中抵”,再到“宛在水中址”,這是地點的轉換,象征著伊人的飄渺難尋;從“道阻且長”,到“道阻且濟”,再到‘值阻且右”,則是反復渲染追尋過程的艱難,以凸現抒情主人公堅執不已的精神。
重章疊句,層層推進,這是《詩經》沖的民歌常用的表現方法。 【內容述評】 如果把詩中的“伊人”認定為情人、戀人,那么,這首詩就是表現了抒情主人公對美好愛情的執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悵心情。
精神是可貴的,感情是真摯的,但結果是渺茫的,處境是可悲的。 然而這首詩最有價值意義、最令人共鳴的東西,不是抒情主人公的追求和失落,而是他所創造的“在水一方”——可。
9.蒹葭賞析是什么
《詩經?秦風?蒹葭》賞析作者:陶 濤 尹建章 轉貼自:網絡 點擊數:6917令人遐想,美不勝收——我讀《秦風?蒹葭》陶 濤 《蒹葭》是三百篇中抒情的名篇。
它在《秦風》中獨標一格,與其他秦詩大異其趣,絕不相類。在秦國這個好戰樂斗的尚武之邦,竟有這等玲瓏剔透、纏綿悱惻之作,實乃一大奇事。
作品文字很簡單: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如此重章反復,前后三章,只更換了個別的字。詩的內容也極為單純,寫古今中外所謂“永恒”的題材,男女戀愛。
而且僅選取一個特定的場景:在那么一個深秋的清晨,有位戀者在蒹蒼露白的河畔,徘徊往復,神魂顛倒,心焦地尋求他(她)思念的戀人,如此而已。但作品給予人們的美感卻非常豐富,豐富到“我們只覺得讀了百遍還不厭”(《中國詩史》)。
先說說含蓄美。以少少許表現多多許,以表面極經濟的文字建構一個十分廣闊的想像和咀嚼的空間,這是該詩的一大長處。
作品沒有直接抒情,沒有敘述這位戀者對心上人如何思念,而只寫了他(她)左右求索、尋找戀人的行動,這一點頗有《關雎》“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的情致。然而主人公追求戀人的熱烈感情、焦急心緒,以及他(她)那癡心的迷戀、刻骨的相思和失望的痛苦,都是通過這尋求的行動、左尋右找的連續匆忙過程,形象而又含蓄地表現出來的。
一會兒“溯洄從之”,一會兒又“溯游從之”,誰知會有幾個反復呢?陳啟源說:“夫說之必求之,然惟可見而不可求,則慕悅益至。”(《毛詩稽古篇》)惟其“慕悅益至”,而可見不可求,則失望悵惘愈甚。
作品雖未著意刻畫戀愛雙方的形象,但卻通過主人公追求行動所顯示出來的感情指向,十分含蓄地勾畫了施受雙方的形象特征。在碧水澄瀅的襯托下,“伊人”是高潔的,使人感到可敬、可親、可愛。
不然,他(她)怎么會有那么大的磁石般的吸引力,那么強烈地吸引著這位追求者,那么令追求者心馳神往!而這位伊人的追求、傾慕者,思念伊人情真意切,尋求伊人不畏險阻,百折不撓,是個熱烈向往愛情和執著追求、堅貞不渝的人。同時,詩只寫到尋求之難,可望不可即的伊人“宛在”,便戛然而止,下文就不再表了。
那么這位追求者將會如何呢,這便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余地。也許仍在繼續他(她)的熱烈追求,因為世界上的事情越是追求不到,就越覺得它的可貴,也就愈加產生了追求的興趣和迫切的心情。
也許是愁腸寸斷,無限悵惘。也許是一種說不清、講不出的心情,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滋味。
但到底是什么,作者沒有說,這就是所謂“言有盡而意無窮”或“含不盡之意于言外”了。再說說意境美。
細品詩中文字,金秋之季,拂曉之時,蘆花泛白,清露為霜,瑟瑟秋風,葦叢起伏,茫茫秋水,清澈澄明,水上煙波萬狀,空中霧靄迷蒙,彎曲的河道,水中的小洲,宛然在目。此時,一位癡情的戀者,躑躅水畔,他(她)熱烈而急切地追尋著心上的戀人。
那戀人好像在水的一方,但一水盈盈,河道阻隔,“伊人”可望而不可即,于是他(她)徘徊往復,心醉神迷,內心痛苦,不可言狀。“伊人宛在,覓之無蹤”,但其身影又在眼前不時閃現晃動,時遠時近,時隱時現,時有時無,閃爍不定。
此情此景又使這位追求者欲找無方,欲罷不能。讀來只覺情調凄婉,境界幽邃,意蘊無窮。
再深入品味,反復吟誦,就能發覺該詩意境的營造呈現出多重疊合、交互融匯的架構,顯示出繁富絢麗的色彩。第一重,詩人追尋戀人如夢如幻、如醉如癡、神情恍惚的主觀情愫,與秋晨霧靄、煙水迷離的景致渾然為一。
仿佛這迷茫的煙水晨霧就是此時詩人癡醉的夢幻化生而成,情景相生,難分難解。第二重,詩人追求戀人的綿綿情意與“伊人宛在,覓之無蹤”,若隱若現的境界渾然為一。
如果不是“宛在”,則詩人不復追求,正因為若隱若現,總有一個縹緲的影子在眼前閃爍,才不斷牽引著詩人熱烈的情思,不肯作罷。第三重,詩人左右求索的迫切焦急心情與“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渾然為一。
“溯洄”、“溯游”的匆忙連續相從,全出于追求者心情的焦急。而此種焦急之情與可望而不可即,可見而不可求的境況相輔相成,情由境生,境帶情韻。
頗有“河邊織女星,河畔牽牛郎,未得渡清淺,相對遙相望”(孟郊《古別離》)的味道。第四重,主人公追求無著的惆悵失意心情與深秋一派蕭瑟的景象渾然為一。
自古以來,“秋景肅殺,令人傷悲”,詩人追求不獲的失意、煩惱和痛苦與秋霜、秋風、秋景的悲涼之境相交融,此時蕭索的秋境正是此時詩人凄苦心緒的流露與外化。第五重,“伊人”高潔而富有魅力的精神氣質,被蒹蒼露白、秋水澄明的景致烘托出來,又和烘托他(她)的外部環境融為一體。
正是這種多重意境交相疊合的開放型結構,使這首言情之作成為極富張力、意蘊宏深、多姿多彩的詩的極品,給予讀者以更豐富的想像、開拓和創造的空間。再次,談談朦朧美。
作品雖然看來只是描寫了詩人對意中人的憧憬、追求和失望、惆悵的心情,但并非直敘,采用工筆式的細描,而是用曲筆,作寫意式的遠距離的勾勒。距離產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