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我離開鋼筋水泥的城市與十多年沒見的故鄉重逢。
快過年了,卻也不多見幾個人。
天陰沉沉的,一場大雪正在醞釀。
青石小路上,遠近擺著幾個冷落前涼亭。
田里一片狼籍,還插著幾個蓬松的草人。
冷風直吹進我的心,冰冷的快要支離破碎。
哎﹗這哪里是我的故鄉啊?.
童年的故鄉,比這美多了,可是又沒了印象。
現在看到我的故鄉倒像是個被遺忘的村子。
我知道那些年輕的,有點本事的人都跑到了城里。
剩下的不過是些老人,風燭殘年。
其實,我早該知道那些,只是我對故鄉還有那么一絲希望。
現在看來也已是隨著冷風一起走了。
這次回家過年,主要是為了看望爺爺奶奶,(爺爺出了意外,怕不久于人世,我是他唯一的孫子)。
而明年下半年,我就要升學到外地上學。
在此之間就沒了時間回家。
正月十一就要報名,之前還要回母親那里,須在初八之前離開這里。
走到村口就看見家家屋頂上炊煙裊裊,此時大家都在做晚飯。
一到家門口,狗就跑出來對著我狂吠。
奶奶出來開門,高興地接過我手中的大袋小袋。
進了屋,爺爺正躺在床上,見了我,也是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墻上掛著許多豬肉和一個大豬頭。
“豬是什么時候殺的?”
“十三。
還是多虧了福全幫忙殺的。
他也問起過你,希望你回來后能去他家玩
突然間,我的腦海里浮現出童年時的畫面:蔚藍的天空掛著一顆火紅的太陽,水田都種著綠油油的稻子,風一吹,就像海水般起伏。
田邊的小溪里有個大人和小孩在抓螃蟹。
那大人就是福全。
那時,我才七歲,而他比我整整大了二十歲。
但是論起輩分,我還是他叔叔!因為父母要去外地工作,帶上我會很不方便,就把我留在了鄉下的爺爺奶奶家。
我對福生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成天游手好閑,又沒文化。
可不到一天,我就喜歡上了他。
因為他能帶我去玩;放風箏,捉蜻蜓,摘野果……他最會抓螃蟹了。
他經常帶我去抓螃蟹。
就在那條小溪里,他卷著褲管和衣袖,腰間系一個泥鰍簍,目光搜索一下,翻開一塊石頭,然后迅速用食指和拇指一夾,正好夾在螃蟹的身子中間。
螃蟹掙扎著被扔進了簍里。
待抓滿了一簍螃蟹,福全就燒了起來。
原來青黑色的螃蟹一到鍋里就變成了誘人的紅色。
福全邊吃螃蟹邊和我講起《白蛇傳》。
他說,那法海就藏在這蟹殼當中。
如果吃完蟹肉就會發現有個像羅漢的東西在蟹殼上。
可是我吃了那么多只螃蟹也沒見過什么像羅漢之類的東西。
父親回來的前天,福全帶我去了山上玩。
路上開著許多漂亮的野花,福全就一一告訴我它的名字。
忽然他問我:
“你知道山魈嗎?”
“不知道,那也是花嗎?”
他變得有些嚴肅,向我解釋說:
“山魈是一種住在山上,專門抓小孩子的怪物。”
一聽這,我的心漸漸恐懼起來。
他又說:
“被山魈抓去的小孩都會被它用泥巴涂在臉上,用蚯蚓塞滿嘴巴。
村里人要敲鑼打鼓,破口大罵山魈,它們才會放了小孩……”
我再也不敢聽下去,一個人哭著跑下山去。
后來,父母都回來了。
我抱著他們大罵了一陣。
聽說福全來了,我就躲到房里,不想再見他。
幾天后,我就和父母去了城里,至此沒有相見。
現在說到他,我也是漠不關心地問:“那他還好吧?”
“唉!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都四十多歲了,還是光棍一條。
父母又死得早,沒留下一點財產。
他自己又不爭氣……”
聽完奶奶的話,不知為什么,我竟忍不住想見見他。
故鄉的夜沒有城市的喧囂,靜謐的讓人很早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奶奶準備了一下,要帶我去父親墳上,小黑(狗名)也跟來了。
我看了看奶奶準備的東西,說:
; B3 a# G2 Z( E, {/ Y“要燒的夠不夠?”“夠了。”
“不夠的話,再去買就是了。”
“可是這里沒有店!”
:于是我們出了門。
“喲!這么快又成了小伙子,還真帥啊!”一種很不會舒服的稱贊傳入耳里。
我吃了一驚,朝遠處一看,只見一個黑皮膚,小眼睛,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田邊,就像奶奶家用的火鉗。
我懵然無知
“怎么連丈母娘都不認識了?”
我更加懵懂。
幸好奶奶在旁邊說“小孩子的事忘得快,定是記不住了。
”然后在我耳邊輕聲告訴:“她就是上村的劉寡婦,欣兒她媽。”
噢!我記起來了。
小時候,上村的確是有這么一個人。
因為丈夫死得早,自己又不肯改嫁,所以大家都叫她劉寡婦。
當時,她的皮膚還沒這么黑,眼睛也沒這么小,更不像火鉗。
我和她的女兒――欣兒,常在一起玩游戲,她當新娘子我當新郎官。
村里人就以此取樂,常問我:“你長大了要娶誰當新娘子?”我還高興地說要娶欣兒。
而現在,我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牛頓發現萬有引力一樣驚奇地看著她。
她卻冷淡地說:“讀書人的腦袋裝的都是知識,又怎么會記得人呢?”
“不是這樣……欣兒呢?”我惶恐了,急忙解釋。
“她在家洗衣服哩。”
“那她在哪讀書?”
“讀書?書能當飯吃嗎?再說現在大學畢業也沒分配,自己還要交學費。
這種虧本的事,誰干呀?”她定是沒讀過書,才會說出這樣沒道理的道理。
“那她總不能在家呆著吧!”
“當然嘍!年過了,她就要回城里工作。
”.
“這能行嗎?她以后怎么辦?”
“看你說的,我女兒現在在大酒店工作。
前些日子,她還帶我去過城里。
啊!那樓高路寬,睡的床也是軟軟的,真是太舒服了。
將來,我女兒就會帶著我去城里過好日子……”劉寡婦一邊悠悠地轉身,一邊美美地說。
奶奶拉著我走了。
大雪終于來臨。
我吃過午飯,在房間寫作。
小黑吠了起來,我詫異這大雪天的也有人來,就趕緊去開門。
這來的竟是福全。
他看上去已不同當年。
除了額頭上多了幾道深深的皺紋,兩鬢也斑白了許多。
整個人顯得很蒼老。
他扛著一把鋤頭,手里拿著兩根冬筍。
他的手顯得又粗糙又古板,已不能迅速地夾住螃蟹,卻能將冬筍緊緊抓住。
我很慶幸這么多年后還能見到他。
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它。
若直乎姓名,畢竟他已是個四十多歲了。
但大伯、大哥之類的稱呼又完全不適合。
他見了我也是很激動,想說又難以啟齒。
終見聽見他意外的叫道:“叔!……”
這的確是雪上加霜。
現在和以前截然不同,我和他之間不僅是年齡上的距離,也是心靈上的距離。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面前。
“外面冷,趕快進來吧!”我帶他進了屋。
奶奶也聽到了聲音,從里屋出來。
“太婆!”福全很恭敬的叫了一聲。
“是福全啊!你怎么下雪還來?”
“我……我去挖冬筍,順便過來看看。”
“那就留在這吃晚飯!”我說。
“不,這不太好。
”他推辭得很快,看著奶奶。
“這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吃頓飯嘛,你還怕我們沒菜嗎?”我看了奶奶一眼。
“對啊!福全就留在這吧,那也會熱鬧些。”
“太婆,你太客氣了!我……”
“那就這樣,飯多燒點!”我沒給他推托的機會。
他只好放下鋤頭,把兩根冬筍交給奶奶,說是加點菜。
我和福全坐著聊開了天。
當我問到他現在的生活時,他滿面憔悴。
“今年鬧旱災,收成不好,這個冬天怕是很難過……”
“這農村不好呆,那就去城里呀!”,
“城里?那比這也好不到哪去!干什么都要錢。
而且城里人霸道,鄉下去的都要受欺負,還是鄉下比較自由……”
我好像說到了他的痛處。
從他眼里依稀可見“窮”、“卑”兩字。
吃完晚飯,他要走了。
我想請他來這過年,可他不肯。
奶奶也沒有說些什么,我只好讓奶奶給他一些米,一塊糖糕,四條年糕和幾斤豬肉。
他扛著鋤頭,提著東西,冒著風雪走了
夜里,奶奶又說了些關于福全的事。
原來今天夏天,福全去城里打過工,期間還來找過我。
后來,他打工的廠拖欠工資,拖著拖著就不給了。
福全也沒辦法,身無分文,就連回家的車費也是好心人施舍的
正月初八,我須離開。
因為車少,所以很早就上路了。
奶奶含著眼淚依依不舍地為我送行,小黑也來了。
但最后,他們還是和故鄉一起消失在濃霧中。
我坐車里。
看著書。
突然那些字都站了起來,在嘲笑我。
他們是笑我白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嗎?我想起昨天村里人都坐在一起曬太陽,福全和劉寡婦也來了,卻不見欣兒,大概是去了城里吧!有人開起了玩笑:“劉寡婦,我看你和福全挺般配的,干脆嫁給他算了。
”有人也愿意免費給她做媒。
劉寡婦瞥了福全一眼,心里似乎在說:“他連自己都難養活,還想娶我?”福全只是勉強地一笑,就像寒冬里開的一朵桃花,然后又是一副苦瓜臉。
車開了,我坐車窗邊,聽著馬達的聲音。
雖然外面被濃霧籠罩著,但我知道我離故鄉越來越遠。
我想:我讀過這么多年的書,將來至少可以養活自己,也不會讓子女放棄學業,趁早工作。
更是有可能生活富裕了,買上房子,就把爺爺奶奶接到城里,也請福全來住上幾天。
我想到將來卻又發愁了。
劉寡婦讓欣兒沒完成學業就去工作,她還一心想去城里過好日子。
我還偷偷地擔心過欣兒的將來,可現在我的將來不也是幻想出來的嗎?只是她的將來狹隘,我的將來開朗罷了。
我的濃霧中仿佛看見了將來:陽光明媚,歡聲笑語。
我想:將來是想得到,想不到的。
地上有無數條路,并不是每條路都通向光明的未來,只有選擇走上正確的道路,前途才會一片光明!追問
這個我看到過
追答記得小學時,曾有道作文題,說是描寫童年的樂園,我洋洋灑灑寫了很多,依稀記得是這樣的;
魯迅先生的樂園是三味書屋或百草園,而我的樂園是我家樓下的院子.
那時侯,我小,一直住在姥姥家的古典式宅子里,那四周盡是院子.
院里有很大的空地,我和姐姐常在那兒跳房子玩,或耍小桌,又或理院子.院里之所以有那么大的空地,我們的功勞是少不了的.當然還有忙月李古的指點.那院子是很雜的,院子角常有些稀奇玩意兒.我和姐姐總到那兒淘寶似的淘.玻璃彈珠,琉璃碎片,在那兒是很多的,有一次我甚至在那兒發現一枚古七子,亮晶晶的,很漂亮.我就把它收在忙月李古送我的那個錦盒里.多邊形的古七子和四方的錦盒湊一塊兒,挺漂亮.
院前,是和其他院子相通的,那兒有片菜地,入夜,會有些蛇出沒,也有青蛙,夏天的時候,它就使勁叫,很有節奏感,但在睡前那是很惱人心的,一點響聲都能讓人心煩.蛇嘛,我倒是很喜歡的,忙月李古有時會帶我們去捉它,那蛇的肉是很美味的.
院子后面,有個小池,種了些荷花、蓮蓬之類的,我們這些小孩會學著林黛玉他們組個詩社,夏天,大家聚一塊,寫寫詩什么的.還別說,別看我們小,才氣倒是有的,雖作不出像"偷來犁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那樣的,但像"花謝花落漫天飛,爾學小荷靜立水"那樣倒是吟得出來的.
房子左上角,有一座石頭壘的屋,里面從來不住人,聽姥姥說,是堆雜物的,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屋子的門.一天晚上,我和姐姐點著小橘燈去那兒探險.竟聽到腳步聲,過了很久,那聲音還在,卻不靠近.我們連忙回屋了.第二天去看,卻是一群公雞在那兒。
我和姐姐啼笑皆非。
趴在圍欄上看雞倒是很有趣的.忙月李古這時候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我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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