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溫和濕潤的冬季,在這12月,悄無聲息的下了一場雨.檸檬樹,在雨后的空氣里氣定神閑的吐納呼吸,海岸線,給斑斕卻不張揚的地中海風格建筑增添了幾分神秘.來不及去拜訪薩丁島上沉默如巖石的會看手相的老人,來不及去傾聽水城威尼斯的靜謐與喧囂的交響,沒有任何理由,就乘一葉扁舟,順著水流,從高鹽度到更高的鹽度.就從這里開始.
蘇伊士運河,悠久的繁華,不是那海風吹拂下發出清脆樂聲的貝殼小風鈴,而是遠處傳來的陣陣渾厚的鐘聲,與河水默契的一唱一和,歌頌著忙碌,閑談著心事,嘮叨著一個多世紀前數十萬勞工的雞毛蒜皮,交流著東西兩塊大陸各自的歌舞升平.
回頭遠望尼羅河,一路奔流著匯入地中海,滄桑的河流,一聲嘆息,擦肩而過,邁向相反的方向.就讓小船義無返顧的駛向紅海吧,舀一勺這最咸的海水,一路向南,追不上太陽直射點的匆忙足跡,路過圣城麥加的穆斯林安詳虔誠的表情.
穿過曼德海峽,拐進亞丁灣,逆著印度洋上的季風環流,沿著海岸線,航行一道弧,到阿曼,完成第一站.
阿拉伯半島是一只巨大的靴子,小船從鞋尖一躍而下,一路的舟車勞頓做成一只漂流瓶,漂向未知的充滿期待的遠方.就沉醉在這印度洋冬日的逆時針暖流里吧,是魯賓孫的小木筏,是五光十色旋轉木馬,享受著低緯的傾城日光,讓悠閑把航線劃成一個圈.當然,這不是句號.
向東,沿著印度半島的輪廓,輕聲呢喃著陌生的名字,像一個個古老失傳的咒語:卡提阿瓦半島,訥爾默達河...西高止山脈阻斷了好奇的視線,那些幾乎穿過了整個半島的河流,終究要從德干高原順勢奔騰,更早的擁入孟加拉灣.不妨,穿過保克海峽,揮別斯里蘭卡,繞過半島東側的河流入海口,去看望久不得見的老友.一一拜訪,沿海北上,直到恒河口.
最后轉身,混跡在萬噸巨輪的龐大身影中走進馬六甲,蘇門答蠟,爪哇等島,是一條光彩奪目的翡翠項鏈,馬來半島,加里曼丹,蘇拉威西是這漫長游記最末的匆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