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園:散文領地書做主 2014-04-21 14:20:08 歸檔在 我的博文 | 瀏覽 3875 次 | 評論 0 條
劉燁園,生于廣西柳州市,原籍山東滕州。
現為山東作家協會專業作家。
著有《棧———冬的斷片》、《領地》、《途中的根》、《精神收藏》、《中年的地址》等散文隨筆集。
多年來,“散文”這兩個字似乎越來越用來指涉一種漫不經心的寫作態度,散文寫作者也不再具有一種深刻的文體自覺。
“當散文什么都是的時候,它就什么都不是了。
”這是著名散文家劉燁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劉燁園多年來致力于散文文體的創造,上世紀 80年代后期,他首先因為其獨特的散文文體而被人們所稱頌。
有人稱劉燁園的散文為復合型或者復調式的散文。
這種說法不僅僅是針對作品的形式結構,還針對作者思想的豐富、文字所關懷的領域的寬廣。
是后者為前者提供了支撐。
劉燁園經歷坎坷,而他的閱讀也非常廣泛,這兩者促成了他的散文的豐富。
與時代對稱的散文
劉燁園在上世紀 90年代出版過一本書,叫《領地》。
這本書曾經在大學校園里廣泛流傳。
這本書有些篇章不僅提供了散文的新文本,更吸引人的是寫作者所散發的精神魅力。
書名本身就標示著一種特立獨行的人生態度。
他此前此后出版的一些書都有著比較特別的書名:《途中的根》、《精神收藏》……多年來,劉燁園一直深居簡出,獨立讀書和寫作,不阿附時事,不熱衷于社會交往,不為了商業目的降低寫作的品質。
他對這種姿態堅持的徹底使人相信,作家的價值不僅僅在于文本創造,其活法和生命姿態也給人很多啟迪。
社交頻繁的作家并不一定是對外界投注深情關懷的作家。
劉燁園深居簡出,卻在他的寫作中加入了豐富的社會學、人類學與哲學等等的關照。
他認為,散文是一種綜合型的生態,它的生長狀況與這個社會的發展狀況息息相關。
他對中國散文的發展曾經提出過很多具有啟發性的觀點,比如上文提到的對散文文體的探索,還比如,他認為,散文應該要“與時代對稱”。
劉燁園:散文領地書做主
如今散文似乎作為一種邊緣模糊的文體而越來越失去了它的獨立聲音。
現在小說家與詩人都仍然身份明確并且聲名顯赫地存于世間。
那么散文家呢?似乎還是幾年前碩果僅存的那么幾個人。
也許散文這種文體已經被分散消解在各種報紙副刊、時尚雜志或者網絡社區里的只能“保質三天”的隨機性的小文章里去了?或者是散文這種文體對人類的內心失去了關懷的力量?今天重新來看劉燁園當年的談話,就顯得他有著非常好的預見能力。
十幾年前,有人提出“大散文”的觀念。
當然這種散文也有著成功的實踐者。
但是,當時劉燁園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大散文’的概念,如果是指題材、風格的多樣化,我覺得沒必要提,小說、詩歌在這些方面更多樣化,為什么沒人說‘大小說’、‘大詩歌’?如果是指散文的質的大氣勢、大手筆、大意識、大關懷,我是贊成的。
如果說是指文體的擴展,如指散文包括回憶錄、雜文、隨筆、書信、小品等等,我則有所保留,甚至認為正是散文文體的不限定,阻礙了散文的發展。
限定很重要。
許多事物都是在限定與反限定中發展的。
如果沒有限定,比方說江河流水,倘若無岸無堤,那就會泛濫成災,而又缺少蓄水的深度。”
今天我們可以看到散文的發展應驗了這句話的預測。
散文的概念已經被隨意化與泛化了。
有本書“吃”了十年
也許正是在上述背景下,劉燁園大力提倡閱讀。
加強閱讀,可以加深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力。
閱讀的廣度可以增加閱讀者的深度。
劉燁園的家中有上萬冊圖書,有些書曾經陪伴他上山下鄉,有些是從廣西帶到山東,與他一起“轉戰南北”。
劉燁園提倡讀書要泛,這個泛卻不是泛濫的意思。
他提倡我們應該讀經典,要讀“源頭”的作品,而非“支流”的作品。
時代充滿了陷阱,一些小敷衍小牢騷的作品充滿市場,它們往往是對有著豐富營養的經典作品的踐踏,或者是對源頭性作品的污染。
他認為,閱讀一定要有鑒別,不要被暢銷所迷惑。
劉燁園說,我們在許多一下子抓住人類本質的偉大作品面前,應該多停留一會兒。
他說他十幾年前最受影響的一本書,是茨威格的《異端的權利———卡斯特利奧反對加爾文史實》。
“這本書我曾經‘吃’了十年,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十二萬字,二百余頁,十年來,竟幾乎頁頁都被我連寫帶畫地讀‘滿’了。
”“如果 1966年能讀到此書,我、我們會投身‘**’么?或以反對的立場投身?”他在后來發表于《世界文學》里的一篇文章中這樣寫道。
在感慨此事時,他引用了前蘇聯作家巴烏斯托夫斯基的話:“一些微不足道的書籍都被當做杰作……而優秀的作品卻被束之高閣,直到寫出這些作品的二十五年后才重見天日。
這種損失是無法彌補的。
假如像普拉東諾夫和布爾加科夫這些作家的優秀作品,寫完后就能和讀者見面的話,那么,我們所有的人的思想就會比現在不知要豐富多少倍了。”
“讀不懂”與精神之胃
劉燁園生于 1954年,他的少年時代在被稱為“**重災區”的廣西度過。
這個年齡階段的人,都有著大致相同的人生經歷和政治命運。
學習荒廢、學校教育中斷……這是一個時代的巨大傷痕,這個傷痕要靠更長的時間去彌補。
但是,總是有一些人帶著強烈的求知欲,以各種可能的方式網羅搜集圖書,在插隊的深山茅屋里默默地自學和領悟。
劉燁園就是這樣的人,他 15歲的時候,父親就因“**”中受迫害跳紅水河自殺,家破人亡,他是長子,下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無奈只好帶著兩個弟弟,遠走他鄉。
但在這樣的艱難環境里,他說,他很感謝在 14歲時,在狂熱的**年代,受一些當時的高中朋友的影響,閱讀過一些“高深”的書籍,例如中外文學名著,以及馬克思、黑格爾之類。
記者問:“你當時能讀懂嗎?”劉燁園說:“讀不懂。
當時是爭強好勝,覺得別人能讀的,我識字,我就也能讀,硬讀。
后來我發現,最初的懂不懂并不重要,古時候的私塾從小就讓孩子讀古書,孩子懂嗎?但這樣硬讀的好處太大了,一是閱讀的過程也是人的意志的訓練過程,二是能培養出一個健全的精神之胃。
精神與身體是一樣的,也需要諸多營養,所謂讀什么書就成為什么樣的人,就是這個道理。
而營養的吸收,是需要胃的。
讀過這樣難懂的書,不知不覺間,你的精神之胃就成長了,健全了,以后,讀任何書都不難消化了。”
劉燁園不僅僅是一個散文家,也許還可以稱他是一個優秀的教育者。
在成為山東作協的專業作家之前,他曾經做過多年的高中語文教師。
他教的班語文成績異常優秀,他曾經送給學生們兩句話:“得閱讀者得天下,用閱讀者分自高。
”劉燁園的兒子也是他教育成功的范例。
這個孩子原是山東省的金牌重點高中———山東省實驗中學的文科尖子,當時送他去澳大利亞,對于家長而言是很超前的決定,因為幾年前的所謂高中生留學,大都是有錢人為考不上大學的孩子找一條“出路”。
而他的孩子去澳洲后,也正是由于在國內的廣泛閱讀,能夠跟學校里的德國同學談歌德,跟英國同學聊莎士比亞,跟意大利同學談文藝復興,與巴西同學侃足球,于是在競選海外學生會會長時,得以高票當選。
他的孩子在國內是文科學生,但在澳洲卻拿了全澳數學、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的兩個一等獎,兩年后又成為澳洲中學的高考狀元,現在就讀于世界著名的澳洲“八姊妹花”名牌大學之一的莫那什大學。
孩子的優秀,主要來自于父母的教誨。
劉燁園說,他的教育理念其實很簡單,概括起來就是兩句話,一是教育是為了不教育,二是如果當家長的不下功夫教育自己的孩子,那么別的人或社會可就替你教了,教成什么樣你也就只能自食其果了。
他的孩子在童年的時候,并非沒有讀過流行的幼兒讀物,但做為家長,他一是選擇極嚴,二是更多更直接地是讀那些能夠使孩子的精神之胃健全的讀物,如唐詩、宋詞、千字文之類。
“千萬不要以為孩子讀不懂。
我可以講一個我親身體驗的驚訝的事情。
我孩子是三歲背誦唐詩宋詞的,蘇東坡有詞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當時我叫他背,因為他還小,也就對內容沒做任何解釋。
有一次我家來了一個朋友,她向我講述她感情上的不幸。
我孩子在屋里玩小汽車,小汽車滾到朋友腳下,他過來揀,當時我的朋友正在喋喋不休地講,孩子卻忽然抬頭說,阿姨,此事古難全啊……當時我們都很驚訝,他不過四歲左右。
我有時想,現在人類的科學,對于小孩的神經、思維等等,其實有許多奧秘還未搞清楚。
我們總是認為小孩子讀不懂,其實小孩是懂的,只不過在方式上、表現上,有可能與大人有所區別。”
劉燁園說,大人不要認為孩子讀不懂,編輯不要認為讀者讀不懂,不要先自我設置一個門檻,這樣才能開掘大家的智慧,才能維護一種良好的閱讀生態。
針對目前普遍的閱讀狀況,劉燁園說,現在人們都在讀最暢銷的書,讀那種時效性的書,不再讀那些永恒性的書。
讀時效性的書是為了應對現實,其實,如果只讀時效性的書,是根本應付不了這個時代的。
天下事都是人做的,既然是人做的,人的素質就是第一的,也是根本的。
天下沒有孤立的事,現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就需要人們從時間、空間,從事物的縱橫聯系上來看問題和解決問題,這就有賴于全面的、生態性的閱讀。
效益有直接與間接的,而兩者又是互相轉換的,有些現在看來對現實“無用”的書,往往對人的素質建設卻是十分有益的,對人的發展,既有間接的效益又隨時可能轉換為直接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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