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夢清明
夜,一輪皎白的月光,映襯著清明斑駁的花影;我,枕著清明又一年思念的薄涼,抑郁著經年清明那不能塵封的傷感,睡了,夢了,見了,哭了,走了,醒了,心,卻留在了思念里與您依偎。
——-題記
四月,桃花才綻蕊;清明,柳絲剛吐翠,這個春天似乎來得有些晚,時令的寒暖無常,讓思念的環繞更讓心因回憶而痛到顫抖。
艾草的清香、雛菊的典雅,在紙錢的飛舞中,一點一點過濾著記憶的憂傷;回放著一幕幕曾經的別離,匯集著一滴滴思念的淚水,一次一次觸碰著心底的疼痛。
關于清明節留下的那道傷,是今生留在心底永遠無法愈合的傷;關于清明節留下的那個痛,是今生留在回憶中永遠不能停止的痛。
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和留在那個清明節里的永遠遺憾,讓這道最深的傷痛,永遠再也沒有了今生“康復”的機會。
時間隨著十三個年輪次第飛逝而過,在每一個流年的歷練中,人在滄桑中成長,心似乎已經改變了許多,事仿佛也能放下了許多,念曾經也擱淺了許多,而唯獨這一道傷,卻年年如新,在每一次傷離別的悼念中揭開心的最傷處,用每一次清明節的相思感傷著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母親渴望我能陪她一同回故里掃墓的眼神;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當自己承諾與母親一起去掃墓時,母親笑容里的那份欣慰;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當自己告訴母親因臨時的工作外出而無法陪她一同去掃墓時,母親眼神里那瞬間的失望;忘不了十三年前那個清明節,母親怕影響我外出工作時的心情,笑著告訴我說等我回來后再一起去掃墓時的那份溫暖的體貼;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當我回來后母親睡著再也沒有醒來的那個清晨里母親慈祥的面容;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我在母親床邊肝腸寸斷地呼喚母親的聲音;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父親的一夜白頭和老淚縱橫;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我和哥哥姐姐陪著爸爸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裊裊青煙中變為一捧骨灰;忘不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自己心被掏空的那種不真實的感覺......
太多的忘不了,在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定格了我們與母親從此天人相隔的永遠畫面;太多的忘不了,在十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讓自己留下了永遠無法釋懷今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沒能履行對母親承諾的遺憾;太多的忘不了,讓十三年前那個清明節的記憶,成為自己在未來每一個清明節里滴血心憶永遠的傷痛。
夜深了,清明時節的夜,似乎格外的安靜,不知是思念倦了回憶的人?還是淚水模糊了傷痛的心?枕著回憶與傷感便進入了與母親再度重逢的夢鄉。
夢中再見,母親依然的微笑,母親依然的體貼;母親依然的慈祥;母親依然的隱忍;母親依然的期待;母親依然溫暖的擁抱;母親依然疼惜的寬慰;母親依然轉身的突然離去。
夢中,我依然肝腸寸斷,哭著挽留母親不要離去;夢醒,我已經淚濕衣枕,遺憾著夢里與母親再度重逢的短暫。
夜,一輪皎白的月光,映襯著清明斑駁的花影;我,枕著清明又一年思念的薄涼,抑郁著經年清明那不能塵封的傷感,睡了、夢了、見了、哭了、走了、醒了、心;卻留在了思念里與您依偎————我深深思念的母親!
——-書于2012年清明時節深夜贊
清明感懷
清明時節,垂柳依依,糜雨綿綿。
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
漫山遍野的懷念與追思,綴滿青柳的枝頭。
陰冷的春風,蕭蕭瑟瑟,凄凄搖落灰濛而久遠的記憶;薄涼的扉雨,淅淅瀝瀝,裹挾著厚重而不老的情絲,迷亂了行人的腳步。
荒郊野外,但聞幽怨的艾香,不見桃紅杏白的繁華。
擎一顆虔誠的心,向長眠的先人,頂禮膜拜。
掊一鍬黃土,覆一層哀思;栽一叢新枝,植一腔緬懷。
滴滴淚珠向青冢,點點舊事縈腦海。
過往中,斷斷續續的零碎花絮,在這個特殊的時節,突兀珍貴,傷心處,竟可以痛徹到直抵心扉。
不舍,哀怨,惆悵,各種情結紛至沓來,繽紛著升騰的冥紙煙火。
一堆青冢一部書,一塊墓碑一絕唱。
萋萋芳草,掩蓋了多少凄楚的故事;堆堆黃土,埋藏著多少動人的傳說。
曾經的擁有和離棄,翩然遠遁;曾經的貴胄與卑微,煙消云散。
發黃變脆的往昔,寸寸抽離,徒留若干斑駁難辨的字跡。
直面人生的盡頭,此時此刻,新愁與舊愛,陡顯幾分蒼白,紅塵中的欲望和貪戀,瞬間被擊成碎片。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陰陽兩界,此處被無情的冷漠隔開,冰到極致,痛到無言。
天若有情天也老,蒼天無情,獨掌乾坤。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天下蒼生,終究為情所困,自是躲不開生離死別,悲歡離合。
陰陽的界線,如此清晰可辨,自然的準則,無法逃避。
流光婉轉,歲月輕拂。
身邊總有一些人,不經意間悄然香消玉殞。
或老死,或病死,或死于自殺,或死于戰爭。
死法有千萬種,殊遇同歸,從此陰陽相隔,徒留后人空悲切。
只是,死的意義千差萬別。
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或,名垂青史,或,臭名昭著。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人,終將駕鶴西去。
然而,有人創造的一種思想,有人秉承的一種精神,普照天下蒼生,卻敢與日月爭輝,與天地同在,永垂不朽。
花開有時,花落無形。
人,雖無法選擇自己的生,卻可以選擇不同的死。
選擇了終老的方式,等于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人生的涵義就會被賦予不同的內容。
也許會為此,付出艱辛,受盡磨難,也許會為某種信仰,拋頭顱,灑熱血。
然而,一句不枉此生,將是走上奈何橋前,可以坦然面對先人的慰言。
有所作為,更將為后人所敬仰,受千萬人的膜拜。
逝者已已,可以安息。
生者,仍將負重前行,為自己,也為別人。
撣落紅塵,撥開浮華的虛幻,看清這個復雜而多彩的世界,靜守歲月的美好,且行且惜。
清明,幾人能清?幾人能明?也許清明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