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們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我們明知道是愛的,也要去放棄,因為沒結局;有時候,我們明知道沒路了,卻還在前行,因為習慣了。
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這個世界;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所有的煩惱;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以為我需要的愛情,只是一個擁抱。
那些已經犯過的錯誤,有一些是因為來不及,有一些是因為刻意躲避,更多的時候是茫然地站到了一邊。
我們就這樣錯了一次又一次,卻從不曉得從中汲取教訓,做一些反省。
你不知道我在想你,是因為你不愛我,我明明知道你不想我,卻還愛你,是因為我太傻。
也許有時候,逃避不是因為害怕去面對什么,而是在等待什么。
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鳥兒已經飛過;心里沒有被刀子割過,但疼痛卻那么清晰。
這些胸口里最柔軟的地方,被愛人傷害過的傷口,遠比那些肢體所受的傷害來得犀利,而且只有時間,才能夠治愈。
很多人,因為寂寞而錯愛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為錯愛一人,而寂寞一生。
我們可以彼此相愛,卻注定了無法相守。
不是我不夠愛你,只是我不敢肯定,這愛,是不是最正確的。
如果背叛是一種勇氣,那么接受背叛則需要一種更大的勇氣。
前者只需要有足夠的勇敢就可以,又或許只是一時沖動,而后者考驗的卻是寬容的程度,絕非沖動那么簡單,需要的唯有時間。
生命無法用來證明愛情,就像我們無法證明自己可以不再相信愛情。
在這個城市里,誠如勞力士是物質的奢侈品,愛情則是精神上的奢侈品。
可是生命脆弱無比,根本沒辦法承受那么多的奢侈。
人最大的困難是認識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認識自己。
很多時候,我們認不清自己,只因為我們把自己放在了一個錯誤的位置,給了自己一個錯覺。
所以,不怕前路坎坷,只怕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生活在一個城市里,或者愛一個人,又或者做某件事,時間久了,就會覺得厭倦,就會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也許不是厭倦了這個城市、愛的人、堅持的事,只是給不了自己堅持下去的勇氣。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憶把生活劃成一個圈,而我們在原地轉了無數次,無法解脫。
總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識的地點,如果能夠再一次選擇的話,以為可以愛得更單純。
如果你明明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你或者選擇說出來,或者裝作不知道,萬不要欲言又止。
有時候留給別人的傷害,選擇沉默比選擇坦白要痛多了
禪宗中流行一句話,叫做“平常心是道”。
對于“平常心”三字,鄙人曾有長期的琢磨,卻始終不得要領。
受領導壓制了忍氣吞聲,叫不叫“平常心”?被人打了左臉再把右臉讓過去打,叫不叫“平常心”?生病住院傾家蕩產還喜笑顏開,是不是就叫“平常心”?
近讀禪宗語錄,忽然對“平常心”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五燈會元》載唐代禪師景岑與施主關于“平常心”的對話,施主問:“如何是平常心?”景岑禪師回答說:“平常心就是要眠即眠,要坐即坐。
”施主再求進一步的答案,禪師又說:“熱即取涼,寒即向火。
”景岑禪師有很多弟子,弟子們把師傅的此種答問方式稱為“即隨因緣答”,就是看到什么答什么,想到什么答什么。
弟子問:“師傅,有人問您的時候,您可以即隨因緣答,假如無人向您發問,您又該如何做呢?”景岑禪師回答說:“困則睡,健則起。
”弟子又求進一步的答案,禪師答曰:“夏天赤骨力,冬寒須得被。
”就是“天熱脫衣,天冷蓋被”的意思。
再讀其他禪師的語錄,發現他們對“平常心”的理解,跟景岑禪師大同小異。
如此則“平常心”得來豈不是太容易了?
假如我們以為容易,那我們就錯了。
那只表明我們還不是“禪師”,還只是“俗人”一個。
那短短幾個字、幾句話,是禪師用一生的苦難與冥想換來的,如何能說易?不受盡失眠、臥床之苦,如何能懂“要眠則眠,要坐即坐”就是最高的“道”;不受盡熱死、凍死之苦,如何能懂“熱即取涼,寒即向火”以及“寒即圍爐向猛火,熱即竹林溪畔坐”等等就是最高的“道”;不受盡病死、餓死之苦,如何能懂“屙屎送尿,著衣吃飯”等等就是最高的“道”?飽漢不知餓漢饑,站著說話不腰疼。
跨越萬水千山方知水不過如此山不過如此,未出家門者如何能領會?閱盡世間冷暖方知人不過如此情不過如此,紈绔子弟們又如何能領會?禪學好像就是苦命人的哲學,豈一個“易”字了得?
如此則禪師莫非一定要逼人受苦?是又不然。
“苦”是我們到達彼岸的一條船,“慧”亦是送我們到彼岸的一葉舟。
“慧”就是“悟”,就是“覺”,就是“智慧”,就是“靈明”,和“苦”比較起來,它甚至還更為根本。
有很多人吃盡苦頭不能“開悟”,說明受苦未必就是到達彼岸的必由之路;相應地,一輩子幸福的人如托爾斯泰晚年也能“開悟”,說明“智慧”可以普度苦者與樂者。
于是一份“平常人生”,最后就有賴于我們的“慧根”:
欲得“平常人生”,要有“放下”勇氣。
身上一件衣服舍得“放下”嗎?舍得;懷中一位美女舍得“放下”嗎?舍得……心中那一份理想呢,那一份因世道無常而被耽誤的理想,舍不舍得“放下”?好像有些難,是不是有點難?似乎每個人內心,都有最后一份秘不示人至死舍不得“放下”的東西。
有這份難處,所以我們造出“死不瞑目”這個詞;有這份難處,所以我們不敢輕言“平常人生”。
欲得“平常人生”,要有“專注”精神。
“三心二意”,那不是“平常人生”;“見異思遷”,那也不是“平常人生”。
千萬座山峰你只能爬上其中的一座,千萬條道路你只能走完其中的一條,千萬首優美的歌你只能唱其中的一首。
你覺得遺憾嗎?也許有一點,但卻完全不必。
因為用你短暫一生的光陰,若沒有“專注”精神,你甚至連一座山峰也爬不上,連一條道路也走不完,連一首歌曲也唱不好。
當你生下來,當你開始懂事,你就要目標堅定;稍有彷徨,稍有猶豫,你就會兩手空空入暮年。
欲得“平常人生”,要有“知足”情懷。
有人批判“知足”,說那只是“不進取”,其實這是批錯了。
“知足”是什么,“知足”就是知生命的“缺陷”、人生的“不足”。
你喜歡的你沒有能力得到,你要知道這“不足”,接受這“不足”;你不喜歡的你沒有膽量拒絕,你要知道這“不足”,接受這“不足”。
你以“癩蛤蟆”之身而想吃“天鵝肉”,那是你的志向,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但你對于自己的“癩蛤蟆”身份,要心知肚明。
你“駑馬”一匹卻要和“千里馬”賽跑,那是你的使命誰也無權干涉;但你要明確地知道,你原只是一匹“駑馬”。
人秉天地之氣有厚有薄,沒有人無“缺陷”,沒有人無“不足”。
知“不足”,就是“知足”;知“不足”,就能“知足”。
能“知足”就能得一份“平常人生”。
曾聽過一則笑話,講人最大的“成就感”為何:嬰幼之時最大的成就感是“不尿床”,老邁之時最大的成就感也是“不尿床”。
極富“禪意”。
“平常人生”不就是如此嘛?幼時盡最大努力“不尿床”,老時盡最大努力“不尿床”,那就是成功。
——那就是“平常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