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憶又一次在夢中醒來,那張慈祥的面容在眼前倏忽而逝,只留下細細的小雨
灑在窗上,斜斜如母親的皺紋,亮亮如母親的白發,于是點燃案頭的燈火,將
手中的筆化作一葉方舟,在記憶的長河中將所有的往事打撈。
母親給我最初的回憶是在已經很遙遠的那個下午。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碎了
我自以為很完美的謊言,我哭著喊著跑出門去聲稱永遠永遠不再回來,當夕陽
西下縷縷炊煙裊裊升起時,我以一種近乎于固執的倔強在母親一聲聲凄慘的呼
喚聲中躲進了草垛并進入了夢鄉。
驚醒的一剎那我感到一陣刺入骨髓的寒冷,漆黑的恐懼伴著古老故事中的
妖神鬼怪在每個毛孔里溢出來,看著噬人骨肉的惡魔伸出罪惡的黑手借著夜的
掩護逼向孤單的我,于是哇哇的大哭成為我當時唯一的選擇。
急促的腳步聲在絕望中告別的親切,一雙溫暖的手擁我入懷是那么的緊似
乎怕失去什么,剎那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依偎在懷抱里有幾滴溫潤的
液體落在臉上流進嘴里,咸咸的、澀澀的卻化作一股洪流沖擊心田。
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已凝煉成永駐心中的一片溫馨,以后的日子我不再有
任何的偽飾,我知道那一年曾經為我傷心的人從此不會再傷心。
坎坎坷坷走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母親始終執著的為我編織一個關于文學
的夢,而我對于書的偏愛也成了母親心中的一點慰藉。
在每一個寂寞的寒夜,母親臥室的燈光都陪伴我書房的身影直到深夜;在
每一杯盛注滿盞關愛的奶粉中我都會感到無窮的力量。
當我在稿紙上傾付的點點滴滴的心墨第一次變成鉛印痕跡的時候,我在母
親那滿是皺紋的笑意中讀出了一片欣慰,那時候我說這就是我天涯海角也要刻
意追求的境界。
母親注定了我的生命只會流血不會流淚。
成功的喜悅尚在耳邊縈繞,生命
的第一次打擊便在一個狂風肆虐的日子不期而至。
面對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艱辛
換來一張退稿的郵票,我發現我曾反復咀嚼的誓言只是兒時的一場游戲。
默默無語中母親又為我撫平揉皺的紙擺好丟掉的筆,重新指引我走上那條
曾經認真走過卻又不曾走好的路,那一刻我發現母親有從未有過的堅強,只緣
為我。
無風無雨的日子所有的夢都開花結果,一紙遠方的請柬我踏上了外出求學
的旅程。
渾渾噩噩度過半年的時光再一次回到熟悉的小站,遠遠的望見母親期
盼的目光內心不由一陣陣的酸痛。
母親的腳步一如當年的親切,卻未能將已長大成人的兒子攬入懷中,只是
一句“沒瘦”便似卸下了許久的重擔,依舊如兒時般牽著我的手走上回家的路
,剎那間我有了一種永遠也不會長大的感覺。
短暫的假期匆匆而過,背著裝滿沉甸甸母愛的行囊逃也似的登上車,我不
敢回頭,知道望見母親那微駝的身影眼中一定會有淚。
于是在一個春雨霏霏的夜里,將一地收拾不完的心情秉爐而燃、蘸墨而研
,去寫一些欲報三春之暉的文字,從此注定了我要**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永遠
的愛人!注;此文是在大學期間應校文學社之約為校刊《<墨池>母親節專版》而作,在
此將舊日稿件重新拿出來,作為對母親節的一份獻禮,表達一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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