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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考駕照的日子
昨天下午，仔斤把我的駕照拿給了我。
一個黑色小本本，封面印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機動車駕駛證”這13個金色的字，翻開，左邊夾著我的駕駛證，上面有我的名我的性別我的國籍我的現住址我的出生日期我的初次領證日期我的準駕車型我的有效起始日期和有效期限，外加證號，交通部門的一個印章和我的一張靚照。
右邊夾著駕駛證副頁。
仔斤的駕照我就不在這長篇累牘了。
10月4號的車，10月5號學校報到——他要去北海了，可以在北海飆車，風馳電掣。
中國駕照，通用中國。
黑色六月后的時光，漫長的暑假。
閑來無事，我和仔斤決定找點事做。
7月初的一個陽光不怎么明媚的早上，仔斤找了一個熟人帶著我們去本地最好的一個駕校報名。
為什么要找熟人？不找，報名費2500，找了，2000.填了幾份資料，交了身份證復印件和若干張照片后，一個短小精干的男的開著皮卡載我們到中醫院做例行的身體檢查。
只要你不是色盲，檢查只是五分鐘的事；如果你是色弱，但只要不是很弱，即沒有弱到不能辨認紅綠燈的地步，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幸好，我和仔斤既不是色盲也不是色弱，所以5分鐘后，我們回家了。
各自回家，回各自的家。
開皮卡的男子，便是我們的教練——龍教練。
第二天，正式開學。
有點小興奮，更多的是波瀾不驚。
早上7：40，我和仔斤吃過早點就在交警隊那個環城路口等著了。
龍教練總是挺準時的。
上車，出發。
我們來到魯板橋的練車場。
一個挺開闊的地方，藍藍的天，微微的風，雜生的草。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樹少了點，這數量極少的樹上葉子少了點，太陽大了點。
一個月下來，皮膚已不復當初的白。
有七八輛皮卡，兩三輛卡車。
學皮卡的是考C1駕照的，學卡車的是考A1駕照的。
拿到C1駕照可以駕駛小型汽車，小型自動擋汽車和低速載貨汽車，三輪汽車，拿到A1駕照可以駕駛大型客車，城市公交車，小型汽車，小型自動擋汽車，低速載貨汽車，三輪汽車，中型客車，輪式自行機械車和大型貨車——專業吧！
頭兩天，就只有我和仔斤兩個人在路板橋練車，練倒樁，移庫。
第一次看龍教練示范，感覺眼花繚亂的，等到自己親自操刀時就手忙腳亂了。
龍教練就在車子外邊教我們，怎么桿對桿啊，什么時候吧方向盤往右打死啊，什么時候往左回兩圈啊……龍教練是挺好的一個人，雖然有時訓話挺大聲的，樣子挺兇的，但從來不罵臟話，不說粗口，頂多就是在“恨鐵不成鋼”時感嘆一句“我的龍王老爺啊！”——這在眾多教練中實屬難能可貴了。
有幸看到龍教練笑了幾次，簡直是上帝的施舍。
后來聽立國說了他們教練的種種后，我才覺得我們教練是最可愛的教練了。
有的教練想的是如何讓學員拿到駕照，而龍教練想的是讓我們學會真正的開車。
有的教練教學員開車時，先把車的兩個后視鏡關掉，然后指揮學員在什么時候打方向盤什么時候回方向盤——這樣考試成功率會高很多，因為倒樁時，樁的寬度是固定的，把后視鏡關掉后，等于是減小了車身的寬度！后來，我們組有的學員也想龍教練那樣教，龍教練當時說了句讓我至今覺得非常有哲理的話：“你只是想通過一次考試，還是想學會開車？”不會看后視鏡開車的人永遠學不會開車，教練不會永遠在你身邊，你得自己成為教練。
有的學校教學生考試的技巧，有的學校教學生成功的手段——孰優孰劣?
龍教練不是一個哲人，卻會說出很有哲理的話。
很多人都不是哲人，卻會說出很有哲理的話。
真正的哲人在生活中，不在書本里。
幾天后，龍教練的學員越來越多了，我和仔斤練車的時間相對的少了。
這些學員都比我和仔斤練得早，大都是中學教師，因為學校放假了，所以接著練。
對于我和仔斤來說，他們都是叔叔阿姨級別的長輩了。
有兩個年齡沒比我和仔斤大幾歲的大男孩，一個在南寧讀大學，一個在全州開“野馬車”。
所謂的“野馬車”，就是在沒有拿到駕照的情況下開車。
聽說開“野馬車”的他已經開了很多年“野馬車”了，考駕照也考了很多年了，就因為“野馬車”開了很多年，所以考駕照一直沒有考過——典型的惡性循環。
我們這批學員分成兩批，第一批先上桂林考。
我和仔斤因為還沒有學完課程，很自然的和其他雖然學完了課程但成功率慘不忍睹的叔叔阿姨級的學員成了第二批。
那兩個年齡沒比我和仔斤大多少的大男孩成了第一批。
龍教練帶第一批學員上桂林考試，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一個星期，我和仔斤又開始無聊。
一個星期后，龍教練回來了，成績喜人。
除了那個開慣了“野馬車”的大男孩回來繼續開“野馬車”外，其他的第一批的學員以后想開“野馬車”也不得了。
我和仔斤的無聊生活暫告一段落，有規律的練車生涯煥發二度青春。
我們在魯板橋的練車場練倒樁，移庫，單邊橋，在新塘坪那條馬路上練定點停車，百米加減擋——累并快樂著。
第一次開著教練的皮卡車在新塘坪的那條馬路上“跑路”，坐在副駕駛的龍教練問我：“你真的以前從來沒開過車？”我想每一個學生得到老師的表揚，每個學員得到教練的可定都會很開心吧。
反正當時我挺開心的。
而自信也在我心里瘋狂地生長起來。
人有自信，而無往不勝。
所以在桂林考試時，抽到我第一個考倒樁，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好像還有點舍我其誰的宿命意味——一次性通過，完美的開端。
其他學員有的一次性通過，有的把握住了第二次機會，有兩個在當天的補考中通過——我們第二批的學全集體通過了倒樁這最難的一關。
因為在金雞嶺考駕照的人太多了，我們考科目二的限寬門，定點停車，側翻門是在考過倒樁后的第二天了。
下著頗大的雨。
考完試下來，人人都成了落湯雞，但人人都過了，如釋重負了，可以休息了。
駕照拿到了，人也散了。
也許生命中本來就有這么多相遇后再別離的人，像龍教練，想那兩個沒比我和仔斤大多少的大男孩，像其他那些叔叔阿姨級的大人們，像去麗江旅游時旅游團里邂逅的形形色色的人們……人生，總是聚少離多的吧。
那些白天，那些夜晚。
微風徐徐，永難忘了。
銘記。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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