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是在農村長大,在印象里,農村的孩子活的更為淘氣一些的,村里流行一句俗語:七歲、八歲討狗嫌,淘的貓狗不稀見。
小時候很淘氣,為此屁股上沒少挨父親的板子,現在想起還隱隱作痛。
三姨家有個草垛,春忙的時候,她去田里干活,留下她兒子和我看家。
為了去草垛上去收獲不知道誰家的雞在那里下的一窩蛋,弟弟和我把草垛上遮雨的簾子踩了幾個窟窿,要是雨水滲進去的話,草便會爛掉,一家人用來一年生火煮飯的材料便沒了,后來弟弟為了躲避那頓打,在我家中住了一個星期,等她媽媽氣消了才敢回家。
當然,我也一如既往的吃了頓肉板子,只是主持大局的是母親和三姨而已,就因為我是哥哥,沒帶好弟弟。
三姨家的房子是瓦房,有很多麻雀在做窩,便和弟弟架起梯子爬上去揭開房檐上的瓦片捉麻雀、掏麻雀蛋,結果掏出一條蛇,幸好是無毒的蛇,但也嚇的小弟從梯子上摔下來,輕微骨折,養了小一個月才完全康復,也記得自己曾滿是悔恨的看著腿上打著石膏的小弟,生怕他以后再也不能和從前一樣活蹦亂跳,也是那次,我唯一在父親的板子自心底認錯的一次。
不知道為什么,每每思及童年,總會先想起這一段舊事。
或者,這是我童年的幾乎成為遺憾的事,正如我們生活一樣,當回顧往事的時候,多是先把苦澀浮出水面,這些也許更易刻骨銘心吧? 一年之計在于春。
農村最繁忙的季節,也是小伙伴們開始淘氣的季節。
綠油油的稻田地里,哇聲此起彼伏。
好象聽過大人說,青蛙的大腿很是美味,在讒蟲的誘惑下,也不顧不得青蛙是益蟲的什么大道理了。
找來一根小竹竿,扯上吊線,另一端系上條活蚯蚓做餌,弄餌的時候很有學問,不能讓蚯蚓死了,因為幼兒園的書上說,青蛙只能看到動的東西;也不能讓蚯蚓從繩子上滑脫,餌沒了,自然釣不到青蛙。
我的餌做的最好,所以我成了孩子王。
逡巡在稻田的小土壩上,發現目標后,便把釣具輕輕送過去,笨笨的青蛙往前一撲,張嘴咬蚯蚓,那個時候要把握好時機,迅速提竿,用力一甩,青蛙便被高高拋起,稍許,遠處會傳來水花聲,畢竟周圍全是稻田,我們只是讓青蛙做了小小的空中旅行,然后更換了個位置而已,帶著少少的遺憾,又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在我的印象里,我好象只吃過一次青蛙腿,撕下一小塊,味道忘記了,因為看到青蛙被活生生扯下一只大腿似乎過于殘忍,之后便不再去吃青蛙,孩子的心靈終究是善良的。
釣青蛙卻依然樂此不疲的玩著,仿佛忘記了我們曾經是為了吃而去釣的。
那個時候,村子里還有許多荒蕪的田地,生長著很多過腰雜草,還有水泡,里面生長著許多蘆葦、蒲草,這些都是野生水鳥的好去處。
春天,也是它們繁殖下一代的季節。
做窩、孵蛋、雛鳥脫殼……鳥蛋很美味,村子里周圍的這些地方也相應留下我所有的足跡。
雜草中、水泡里較淺的地方被掃蕩過了,剩下的就是水深的地方了,小伙伴都不敢進去,因為我個子高一些,膽子大一些,所以我敢進去,那我每次的收獲也最豐富,最多的時候我記得揀了差不多一臉盆鳥蛋。
鳥蛋吃起來有兩種方法:一是就地吃,在河邊挖來軟軟的泥,薄薄的裹在鳥蛋上,放在火上燒著吃;另一種方法是我們自己想出來,因為常常看到小賣店里賣鵪鶉蛋罐頭,囊中羞澀的孩子們只能是從鳥蛋上做文章。
把蛋在鍋里煮一下,然后敲碎,或者鹽漬、加上花椒、大料……差不多家里有什么調味料都加進去;或者是繼續煮,就像現在煮茶雞蛋那么煮。
因為是自己親自弄的,味道不比罐頭里的鵪鶉蛋差到/兒去。
秋天的收獲的季節,我們也開始忙碌了。
玉米地里黃澄澄的玉米棒子,大豆秧子上飽滿的豆莢,都是我們的目標。
東家掰兩穗,西家摘一把,小伙伴里有個規矩,吃歸吃,不能糟蹋了莊稼,孩子雖小,卻也懂得耕耘的辛苦。
我們那里有種海魚,叫胖頭魚,每家都會淹漬一些,然后晾干,留待做冬日飯桌上的一菜。
反正我們知道那干魚燒著吃會更美味一些。
每每學校放假的時候我們都會聚在一起,從家里帶一些干魚、土豆、紅薯,去莊稼地掰來玉米、摘些豆莢,去樹上、野地里尋來枯枝,燃起火堆,投進去……那味道,至今想起嘴角還會流口水。
兩年前,和女友回農村也學樣弄過一次,可吃出來的是不同的味道。
童年終究是無法被替代的! 北方的冬天是白色的世界。
無非也是堆堆雪人、打打雪仗、溜溜冰、劃劃爬犁、打打冰上陀螺,而今卻幾乎無跡可尋了,但有件事卻蠻有意思的。
記得那個時候電視里放黃日華版的《射雕英雄傳》,曾提到叫花雞一事,我們便學樣,偷來鄰居家的雞,打暈,丟到雪堆埋著去找柴禾,回來后發現雞沒了,看到旁邊的足跡才知道是雞醒了后自己跑了,便尋著腳印去追雞,結果卻在一個草垛下揀了30多個凍雞蛋。
………… 常常在想,如果再能回到童年有多好,但我知道,童年已離我遙遠了,因為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原本很懷念的童年,只能揀到一些碎片,有些甚至無法拼湊、斷斷續續的。
原來,童年只能在自己的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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