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來,一直獨自的漂泊。
春秋輪回中,豪情萬丈,塵埃滿身,滄桑在心。
總在夕陽暮鼓中黯然傷懷,心是流水,起點是腳下,方向卻是天涯。
仰首頭頂的一朵朵浮云,孤高絕傲的雙眼漸漸浸濕,模糊的惆悵,仿佛蒙蒙的迷霧,揮之不去。
背上碩大的行囊,依然裝滿你眷戀的眼神、癡迷的寄托。
此際早春的江南水鄉,客旅他鄉深巷苔痕的獨家小院,沿著斑駁的石板小路,踏著燈影與日暉,獨自陶然這清高無言的寂寞。
籬角的幾支修竹已從冰封的堅挺中臨風搖曳,聲韻欲聽。
黃昏下峻峭的身影,透出不染俗塵的逍遙情致。
小院中那株古老的梅樹,晶瑩如玉的梅花已綴滿苔枝,微風徐來,暗香浮動。
朦朧月光下,是疏秀清瘦的梅花飄然盈竹,還是千年的羅浮神女默默孤獨的自倚翠竹,婀娜斜側、嫣然微笑間我亦迷離惝恍。
獨酌薄酒已陶醉了寂寥的心情,在這修竹、輕風、暗香萬般纏繞中,那枝上同宿的翠禽小小,分明是修飾我心底那份漂泊風塵中孤零倔強的情調,去守望那份絕俗超塵的圣潔。
一滴滴露水悄然的侵染了我的心田,詩箋抽出的故事在這典雅清致的江南小院漸漸鮮明。
“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泣咽的曲調,貫穿始終的千年情思幽恨,分明是不諧那份荒漠的凄涼,懷著漂泊異鄉,心卻暗憶江南的怨恨,戴著叮咚環佩,趁著月夜,彈著琵琶,魂歸故里,化做了梅花的一縷幽魂,縹緲、獨孤。
清冷的風片刻間洗去了我滿身的塵埃,積郁了千年悲涼的詩腸恍然淡泊寧靜。
揮不去的糾纏,卷不走的夙愿,在這幽獨的梅花中隨風飄落,輕輕的對你訴說著知遇。
月已高懸,夜漸漸的深了。
此際,你該沉湎入夢。
斜枝疏影,梅花飄飄飛落,飛瓣點紅,輕盈間點染你的嫵媚,梅妝天然,愈加嬌憨清秀,超然脫俗。
世間如有羽化,我愿化為翠禽小小,超然獨立,與枝同宿。
我何不停下飄泊的腳步,倚一林竹風,擁你入懷,伴你入夢,傾舔你雙眸里滑落的憂傷,撫摩你青絲間如云的煩惱,呢喃的吟唱你楚楚的風韻,牽著你的輕盈,珍惜你的嬌顏,遮風擋雨成為今生永恒浪漫的主題。
夜已沉,苔梅凋謝的花片在驟然中隨風飄零。
我翆禽小小,終究無力護花,沉浸于無可奈何花落去的自責中,無處訴說的黯然情懷唯凝神蒼老的素月,讓遠處橫笛短簫的曲韻哀傷,吹奏我始終如一的眷戀。
漸漸的梅紅落盡,凄然中苦苦的尋覓隨風而逝的幽香,哀怨愁絕的月光默默安摩著稀疏清朗的幽影。
夜闌孤燈、殘月凄涼。
梅影入窗,橫斜之間,孤高絕傲,我心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