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75年的重陽節,贛江邊的洪州。
浩浩的江風,送來了一葉輕舟。
輕舟上有個清癯俊秀的書生。
他一襲青衫,昂然直奔那些所謂名流云集的滕王閣。
他就是王勃,六歲時就能寫文章的王勃;九歲時就敢作《漢書指瑕》直斥大儒顏師古所注《漢書》的王勃。
從不相信還會有第二個人,會把跟“才氣”有關的詞語演繹得如此完美。
“才高八斗”,“才華橫溢”,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萬一。
他不是詩仙,不是詩圣,不是詩鬼,可他卻是真正的曠世奇才。
還有誰可似他,小憩片刻便可為驚世之作,即席落筆,便可成《滕王閣序》,而讓世人驚瞻,千古傳誦?“四杰之首”豈是空口無憑,那分明是對他最恰如其分的贊美。
天生我才,注定創造歷史。
愛其才,更慕其狂。
印象中的子安,笑容永遠輕狂而不羈。
游戲文字,擅殺官奴,恃才傲物,陵籍同僚,他的路向來與世俗格格不入。
為此,他失去得太多,更讓無數人用“輕薄淺陋”將他形容,“才高命短,終無大貴”。
可是,我卻偏頗地相信,即使再給他機會,他也不會選擇做一個練達人情的謙謙君子。
或許他也曾有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無奈,也曾有過直掛云帆濟滄海的志向,但他更應該是那個滕王閣上曠世的才子,絕代的狂生,看不到主人慍怒,賓客詫異,他依舊不可一世,只成就屬于他的傳奇。
所以我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是倔強而驕傲的。
上天不給他時間,但卻給他機會,讓他不需消減鋒芒去適應人世的復雜,不必湮滅銳氣去改變命途的多舛,在另一個世界里,永遠做他自己,三尺微命,一介書生。
人生至此,縱然短暫如流星,也全然無憾。
對子安,我不會用眼淚去祭奠,而只會吟他的詩,讀他的文,在看到聶遠的時候想到他的樣子,憶起曾經的朝代,落花紛漠漠。
關于唐朝,從此后便只有一個王子安,什么帝王將相,或是侯門府院,也敵不過你身后一抹殘云,腳下一方土地……
只是一千三百多年過去了,何日君再來,共聞落花香……
二十六歲,他的人生定格在了那樣一個氣宇軒昂的年紀。
不知他在踏上小舟那一刻,有沒有想過這一去便是千年,那滕王閣成了留給世人的最后一絲記憶。
那日的學士將軍,滿座賓朋,也都隨往事風干了吧,連那都督“閻公”也成了有姓無名的某某某,沒有人記得,也毋須再記得。
惟有他,連同他筆下的落霞孤鶩,秋水長天,穿越千年也未曾老去。
四月的南海,以足夠溫暖了吧,不知那些如精靈般的陽光能否穿越那層深藍的海幕,為他送去人間的問候。
我從未到過南海,但我現在知道了,即使我一個人乘船飄蕩在這單調的幽藍之上,也是不會孤單的吧!這水下的某一處,某一縷水草或是某一方巖石之后,有你寂然地沉睡在那里,任海龜魚兒匆匆游過,任海水瓢搖了你的長發。
你,依然是你。
南海有你,景皆失色。
子安,千年已逝,君可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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