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
1、白樸(1226—約1306) 原名恒,字仁甫,后改名樸,字太素,號蘭谷。
漢族,祖籍隩州(今山西河曲),后徙居真定(今河北正定縣),晚歲寓居金陵(今南京市),終身未仕。
他是元代著名的雜劇作家,與關漢卿、馬致遠、鄭光祖并稱為元曲四大作家(另有一說為關漢卿、馬致遠、王實甫、白樸 )。
代表作主要有《唐明皇秋夜梧桐雨》、《裴少俊墻頭馬上》、《董秀英花月東墻記》等。
2、馬致遠(1250?~1321?),號東籬,大都(今北京)人。
他經歷了蒙古時代的后期及元政權統治的前期。
青年時追求功各,對“龍樓鳳閣”抱有幻想;中年時期,一度出任江浙行省務官;晚年則淡薄名利,以清風明月為伴,自稱“東籬本是風月主,晚節園林趣”,向往閑適的生活。
馬致遠在元代梨園聲名很大,有“曲狀元”之稱。
他既是當時名士,又從事雜劇、散曲創作,亦雅亦俗,備受四方人士欽羨。
所作雜劇15種,現存7種,即《漢宮秋》、《陳摶高臥》、《任風子》、《薦福碑》、《青衫淚》、《岳陽樓》,以及《黃梁夢》(與人合作)。
其《誤入桃源》雜劇尚存殘曲一支。
散曲作品被輯為《東籬樂府》傳世。
明朱權《太和正音譜》“群英所編雜劇”將他列入元人之首,明臧懋循則將他的《漢宮秋》置于《元曲選》之首。
可見,在元代以后,馬致遠仍備受曲家重視。
《漢宮秋》是馬致遠的代表作。
劇本以歷史上的昭君出塞故事為題材。
關于昭君出塞的史實,載于《漢書》的《元帝紀》、《匈奴傳》和《后漢書·南匈奴傳》。
東漢以后,歷代都有題詠昭君之作,比較值得注意的有托名王嬙寫的《昭君怨》、石崇的《王昭君辭》、《西京雜記》所載《王嬙》以及唐代的《昭君變文》等。
按照歷史形勢,漢強胡弱,《漢宮秋》卻改變了胡漢之間的力量對比,把漢朝寫成軟弱無力、任由異族欺壓的政權。
作者雖然寫到君臣、民族之間的矛盾,但著重抒寫的,卻是家國衰敗之痛,是在亂世中失去美好生活而生發的那種困惑、悲涼的人生感受。
就這點而言,《漢宮秋》與白樸的《梧桐雨》,有異曲同工之妙。
官吏貪墨,宵小之徒興風作浪,這是亂世突出的征象。
在《漢宮秋》中,作者寫毛延壽“雕心雁爪,做事欺大壓小”,他百般巧詐,一味讒諛,教唆皇帝少見儒臣,多昵女色;他敲詐勒索,中飽私囊;王昭君就是因為不肯行賄,遭到他的暗算,結果發配永巷,長居冷宮。
后來,毛延壽還勾結番邦,背叛朝廷,致使朝中君臣一片恐慌,整個國家陷入困境。
在馬致遠筆下,漢朝的文武百官都是一批“干請了皇家俸”,卻不能“安社稷,定戈矛”的廢物。
他們平時“山呼萬歲,舞蹈揚塵”,一旦有事,便互相推搪,“似箭穿著雁口,沒個人敢咳嗽”。
總之,文恬武嬉,招致了政權的衰敗。
顯然,馬致遠對歷史的認識,和他對現實生活的態度有著密切的關系。
漢室奸佞當權,阻塞賢路,外族憑陵,危機四伏,可是漢元帝完全被蒙在鼓里。
《漢宮秋》楔子寫他一上場就說:“邊塞久盟和議策,從今高枕已無憂”,既然天下太平,便只以“后宮寂寞”為念。
他在巡視后宮時,意外地見到才貌出眾而困居長巷的王昭君,從昭君的琵琶聲中聽出哀怨之情,心生愛憐之意,表示 “我特來填還你這淚揾濕鮫綃帕,溫和你露冷透凌波襪”(第一折〔油葫蘆〕)。
他寵愛昭君,更多的是著意于情感的契合。
他稱自己與昭君的姻緣是“五百載該撥下的配偶”(第二折〔梁州第七〕),在這里,馬致遠寫漢元帝對昭君愛得如癡如醉,儼然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才子。
然而,漢元帝如此珍惜的姻緣,轉眼間便成為泡影。
他本以為,處置欺君的毛延壽易如反掌,誰知道,竟招致毛延壽獻圖、呼韓邪單于“索要昭君娘娘和番” 的被動局面;而滿朝文武碰到危難,了無良策,卻眾口一詞,勸他割恩斷愛,以美人換取和平。
這一來,身為九五之尊的漢元帝,落得個“無人搭救”的屈辱下場。
他痛苦地認識到:“我呵,空掌著文武三千隊,中原四百州,只待要割鴻溝。
” (第二折〔斗蝦蟆〕)這絕望的呼喊,道出了漢元帝無可奈何萬念俱灰的情懷。
漢元帝雖然貴為天子,但實際上,許多事情身不由己,一直受人擺布,甚至在送別昭君時,本想多留昭君片刻,尚書即橫加干預道:“陛下,不必苦死留他,著他去了罷。
”漢元帝悲從中來,痛苦不堪地唱道:“說甚么大王、不當、戀王嬙,兀良,怎禁他臨去也回頭望!”(第三折〔七弟兄〕)連多看昭君一眼、略訴衷情的自由也沒有,只能酸酸楚楚地“割恩斷愛”。
值得注意的是,現存的《漢宮秋》多種版本,題目正名都有“漢元帝不自由”一句。
在漢元帝被迫舍棄昭君時,作者又讓他恨恨地唱:“雖然似昭君般成敗都皆有,誰似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由!”這“不自由”三字,力重千鈞,頗能體現出劇作家塑造漢元帝形象的苦心孤詣。
說漢元帝“不自由”,當然只是出于作者的虛擬,是一種無史無據的藝術創造。
不過,中唐以后,隨著作家對人生思考的深化,已經有人看到掌握極大權力的帝王,也會出現極不自由的局面,李商隱曾經說:“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對帝王身份的尊貴提出懷疑。
在《漢宮秋》中,馬致遠構擬了帝王 “不自由”的戲劇情境,還讓他在灞橋送別時感慨“小兒家出外也搖裝”,流露出對平民生活的羨慕。
隨著劇情的推進,作者逐步轉換了漢元帝的感情色彩,讓一個擁有三宮六院的皇帝,更多地表現出有如普通人的情感愿望,從而引發人們對他更多的同情,在他身上看到無力主宰自身命運的悲劇。
由于“不自由”的漢元帝畢竟頭戴冕旒,這華貴的枷鎖使他更感受到超乎尋常的壓力。
在膾炙人口的〔梅花酒〕一曲中,他唱道:“……他、他、他傷心辭漢主,我、我、我攜手上河梁。
他部從入窮荒,我鑾輿返咸陽。
返咸陽,過宮墻;過宮墻,繞回廊;繞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黃;月昏黃,夜生涼;夜生涼,泣寒螀;泣寒螀,綠紗窗;綠紗窗,不思量。
”幽深的宮苑,與漢元帝落寞的心情互相襯托,酣暢淋漓地抒寫出一個空有尊貴名分卻又無法支配自己命運的人內心的悲涼與哀傷。
作者在第四折寫漢元帝對昭君的思念,進一步渲染他孤苦凄愴的心境。
在漢宮,人去樓空,漢元帝掛起美人圖,苦苦追億,朦朧間昭君入夢,夢醒則茫然若失,只是孤雁哀鳴,“一聲聲繞漢宮,一聲聲寄渭城”,凄厲地陪伴他度過寂寞的黃昏。
整個戲,就在濃郁的悲劇氛圍中結束,含蓄而深沉地傳達出人生落寞、迷惘莫名的意境。
劇中的王昭君,也與漢元帝一樣,受到命運的播弄。
她空有才情與美貌,但事事總不如意。
皇宮選美,使她離鄉別井;毛延壽弄權,她被打入冷宮;偶然間得遇恩寵,卻又好景不長,被迫和番;后來身入異邦,她眷戀漢朝,義不受辱,投江自盡。
在《漢宮秋》里,作者對王昭君的形象雖然著墨不多,但依然寫得相當突出。
她是亂臣賊子橫行天下時代的犧牲品。
在金元之際,馬致遠選擇了漢室受到凌辱的歷史題材,不能說他不曾寄寓著對現實生活的感受。
環繞著漢元帝、王昭君的形象,他向人們揭示的,主要是對歷史、對人生的體悟。
他通過戲劇沖突,抒發自己無法主宰命運、只能任由播弄的悲哀。
加上《漢宮秋》以“秋天”的意境作為結撰全劇的背景,突出秋的蕭瑟悲涼,更使整個戲籠罩著灰暗荒漠的氣氛,這又表達出作者對時代的體驗和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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