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一名工人,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
從記事起,父親就在徐州煤礦當一名搬運工,整天與煤炭打交道。
他很敬業,也很辛勞,一個星期有兩天休假,他從未休息過。
一年365天都在上班和加班中度過。
“嘿嘿,同事們發工資是看見我比他們拿的多,嫉妒得眼都紅啦!”父親總是這樣自我安慰,自我調侃著說。
父親很黑,仿佛和包公是孿生兄弟。
每次給他去送飯,總能看見許多下井的人涌上來休息。
他們都是相同的著裝,相同的打扮,因為工作時,與飛揚的塵土為伍,與栗色的煤炭為伴,說以他們的臉都是黑黝黝的,似潑墨一般,整張臉只能看見眼睛里那一點蛋白般的白和說話時露出的白牙齒。
他們的衣服也具有相同的風格——深色的全棉勞動服并鑲嵌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補丁,似乞丐服一般。
父親和他們一樣,都是揀家里不要的舊衣服,破損的衣服帶到單位里當工作服下井穿。
他揀衣服時總說:“穿好衣服上班太可惜了。”但我知道節儉的父親是不舍得浪費啊!因為他們每個人的臉都烏漆麻黑的,所以,每次都是父親從井口出來在我面前慢騰騰地,光明正大地走過,繞到我的背后拍拍還在瞪著眼睛找他的我,嘻嘻笑說:“嘿,丫頭,我在這!”這時,本來就黑黝的父親像被黑粉撲過一般站在我面前,似與他挖的煤炭同色;那一身熟悉的汗味也會向我襲來,那是父親獨特的味道!
父親很樂觀,從不以他的工作為恥。
每當我嘲笑他長得黑,從井下上來的時候更黑,似抹了黑油時,父親總會引以自豪的說:“丫頭,你懂什么,我平時的膚色是生命健康的顏色,從井下上來時是我工作的顏色,別人想擁有這樣的條件還沒有機會哪!”
就這樣在搬運的工作中,歲月斗轉星移,白駒過隙時落下的銀絲斑駁染上了父親的發梢;辛勤的習慣像一座山,壓彎了他的脊梁;臉上的條條溝壑也淌滿了清澈的小溪······
由于長時間在低于水平面600米的井下工作,父親患上了嚴重的頸椎病和腰痛,一下班,他都要在床上躺著,閉目養神。
每到那時,我都會坐到他的旁邊,幫他揉揉肩,捶捶背。
父親從未在家人面前抱怨過一句工作苦啊,累呀!他將自己所受的一切痛苦咬在心里。
當他實在難受得不行,累得不行時,不抽煙的他總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坐在風中,默默地點上一支煙,在短短的尼古丁興奮里,釋放一個男人挑起一個家的壓力。
任憑他煙色的頭發在額前招搖,任憑那殘留的煙蒂伴著他的壓力和煩惱隨風遠去……
上初中時,父親為了讓我接受良好的教育,將我轉到南方上學,而自己卻一個人孤獨的在徐州工作,拼命努力的賺錢。
每次我在電視上看到山西發生礦難,黑龍江發生瓦斯爆炸等消息時,我總是緊張地打電話給父親,那電話線中的“嘟嘟”聲似一根繩子拼命扯著我的心臟。
當父親略帶沙啞的聲音涌入我的耳邊時,似一劑強而有力的鎮定劑,將電話另一端緊張不安的我安撫下來。
親情,就在那一刻流淌浸潤了所有的時間和空間。
雖然父親每次都安慰我,告訴我他的工作很安全,讓我不要擔心,但是我還是每天給他打一個電話,因為不知何時這早已成為我的一種習慣,即使拿起電話沒有什么話說,但聽到父親那一聲沙啞的“喂”,我也覺得很安心,是一種快樂的享受!
眼前花飄,眸前葉落。
悠悠數十載,父親都有一個沉重的位子。
他既為人子又為人父,肩膀上扛的不僅是數十斤的煤炭,而且更是一個家庭的重擔。
在巨大的壓力面前,父親沒有大聲抱怨,也沒有低吟啜泣,而是用不屈的靈魂默默承受著,在生活中上演堅強……
父親啊,你用自己的心血呵護著整個家庭,卻忽略了自己。
但不管經歷多少風雨,你永遠是女兒心中不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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