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倚危亭,恨如芳草
八六子 秦觀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劃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后,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宋神宗元豐年間,秦觀在揚州意外地遇上一位多情的女子。一簾幽夢,十里柔情,時時縈繞在他的心頭。歸來途中,獨倚危亭,回頭一望,芳草連天,好似無邊的離恨。以芳草喻愁,是詩詞常用的手法,這里秦觀卻用“劃盡還生”四字把它強化到極點,因此前人稱之為“神來之筆”。戀人分別了。往日的歡娛,變成了流水;斷了的琴弦,何時能續上?面對片片飛花、蒙蒙殘雨,他幾乎失魂落魄。正在此時,惱人的黃鸝又在耳邊叫了起來。打起黃鸝兒,莫教枝上啼。他的心真是煩極了!
2.倚危亭,恨如芳草
減字木蘭花
秦觀
天涯舊恨,獨自凄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
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困依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此詞寫一女子獨處懷人的苦悶情懷。上片寫女子獨自凄涼,愁腸欲絕;下片寫百無聊賴的女主人公困倚危樓。全詞先著力寫內心,再著重寫外形,觸物興感,借物喻情,詞采清麗,筆法多變,細致入微地表現了女主人公深重的離愁,抒寫出一種深沉的怨憤激楚之情。整首詞的藝術風格,可謂“體制淡雅,氣骨不衰,清麗中不斷意脈。”(張炎《詞源》卷下)“天涯”點明所思遠隔,“舊恨”說明分離已久,四字寫出空間、時間的懸隔,為“獨知凄涼”張本。
獨居高樓,已是凄涼,而這種孤凄的處境與心情,竟連存問同情的人都沒有,就更覺得難堪了。“人”為泛指,也包括所思念的遠人,這兩句于傷離嗟獨中含有怨意。如此由情直入起筆頗陡峭。
“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是說要想了解她內心的痛苦嗎?請看金爐中寸寸斷盡的篆香!篆香,盤香,因其形狀回環如篆,故稱。盤香的形狀恰如人的回腸百轉,這里就近取譬,觸物興感,顯得自然渾成,不露痕跡。“斷盡”二字著意,突出了女主人公柔腸寸斷,一寸相思一寸灰的強烈感情狀態。這兩句哀怨傷感中寓有沉痛激憤之情。上片前兩句直抒怨情,后兩句借物喻情,筆法變化有致。
過片“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從內心轉到表情的描寫。人們的意念中,和煦的春風給萬物帶來生機,它能吹開含苞的花朵,展開細眉般的柳葉,似乎也應該吹展人的愁眉,但是這長斂的黛蛾,卻是任憑春風吹拂,也不能使它舒展,足見愁恨的深重。“任是”二字,著意強調,加強了愁恨的分量。這兩句的佳處是無理之妙。
結拍“困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兩句,點醒女主人公獨處高樓的處境和引起愁恨的原因。高樓騁望,見懷遠情殷,而“困倚”、“過盡”,則騁望之久,失望之深自見言外。舊有鴻雁傳書之說,仰觀飛鴻,自然會想到遠人的書信,但“過盡”飛鴻,卻盼不到來自天涯的音書。因此,這排列成行的“雁字”,困倚危樓的閨人眼中,便觸目成愁了。
此詞通體悲涼,可謂斷腸之吟,尤其上下片結句,皆愁極傷極之語。詞中出語凝重,顯出沉郁頓挫的風致,讀來愁腸百結,抑揚分明,有強烈的起伏跌宕之感。
3.過盡飛鴻字字愁,秋色連波寒煙翠.的意思
蘇幕遮 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 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 化作相思淚. 此首,上片寫景,下片抒情.上片,寫天連水,水連山,山連芳草;天帶碧云, 水帶寒煙,山帶斜陽.自上及下,自近及遠,純是一片空靈□界,即畫亦難到. 下片,觸景生情.“黯鄉魂”四句,寫在外淹滯之久與鄉思之深.“明月”一 句陡提,“酒入”兩句拍合.“樓高”點明上片之景為樓上所見.酒入腸化淚 亦新.譚復堂評此首為“大筆振迅”之作.予謂此及[御街行]、[漁家傲]諸作 皆然也.又此首曰:"化作相思淚";[御街行]曰:"酒未到,先成淚";[漁家傲] 曰:"將軍白發征夫淚",三首皆有"淚",亦足見公之真情流露也.。
4.解釋"過盡飛鴻字字愁,秋色連波寒煙翠"的意思
“遙夜沉沉如水,風緊驛亭深閉。”
夜色蒼茫,沉沉如水,寒風陣陣緊吹,吹過這古道的驛亭和暫歇驛亭的行人。“如水”、“風緊”,以其重量感造就出一種強烈的空間的擠壓感。
似一股無形的力在肆意捏擠,取境也隨之由遠拉近,凸出一個特寫:驛亭緊閉的大門。那般突兀,那么引人注目,空間的悶壓至最大限度。
作為一個審美對像,“驛亭深閉”既是現實的意象,也是心靈的象征啊!在新舊黨爭的政局變幻中,詞人無辜受害,如今身坐黨籍,艱難跋涉在貶途中,身心憔悴,縱有滿肚的不平又怎敢鋪展?詞人的心情從這純粹的景語中已暗示出幾分。 “夢破鼠窺燈,霜送曉寒侵被。”
驛亭的深閉阻隔了外界的喧囂,寂寥之中勞累的詞人也開始悄然入夢。詩人夢到了什么?渺然不可追考,也無須乎落實。
描寫夢境,寄寓悲思之作,幾乎貫串了詞人的一生。這是由他一生沉郁,特別是政治上遭打擊后遠謫蠻荒,痛感人生無望的獨特心境所決定的。
如“佳會阻,離情正亂,頻夢揚州”(《夢揚州》)、“鄉夢斷,旅魂孤,崢嶸歲又除”(《阮郎歸》)、“一覺相思夢回處,連宵雨,更那堪,聞杜宇”(《夜游宮》)等等。“古之傷心人也”惟有希冀一個個好夢消釋現實中無法消釋的無限悲慨!然而“夢破”二字,又流露出多少煩惱意緒。
它推動著詞意的遞進:心魂從夢中歸來,往事在夢中幻滅,縈懷往復,給全詞帶來了更為濃重的悲劇氣氛。接著,作者通過醒后之所見、所感再加渲染。
“夢破”大約與鼠有關。老鼠半夜出來偷油吃,不免就弄出些聲響來了,鼠驚人夢,人醒鼠也當驚,可它并未立即逃藏起來,還垂涎于那盞燈油吧!又不免惶恐地窺覷著這盞昏暗的油燈和驚夢初醒之人。
一個“窺”字,用得十分傳神。“鼠”之敢對人“窺燈”,可見驛亭之荒涼破敗。
唐代杜甫《北征》中寫旅途所見:“鴟鳥鳴黃桑,野鼠拱亂穴。夜深經戰場,寒月照白骨。”
野鼠見人時不驚不藏,竟交其前足如人之拱手,自立于亂穴中間。見出荒山之無人、戰爭的創傷。
詩心詞境,傳神而妙。再說夢回之后的詞人。
孤燈照壁,再也無法成眠,只覺得薄薄的衾被已擋不住寒意侵身,一定是外面下了霜,才送來這寒氣逼人吧!這兩句寫所見、所感,驛亭之簡陋,詞人之孤獨冷寂,不言而喻。王國維說秦觀晚期詞境變而為“凄厲”,此其一斑。
“無寐,無寐”兩次的重復,是詞中唯一直抒作者感嘆之筆。二詞疊用,除了協律,還突出了詞人多少煩悶、無奈、凄苦的心緒……是啊!如果不是心中那水一樣浩茫夢一般綿邈的愁情的折磨,哪里會如此夜難再成眠?身心都極需休憩的詞人又何苦要這般和自己過不去呢? 好夢既無從續起,不起來又怎么樣呢?這自然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時光總算暗暗在流轉。
“被冷香銷新夢覺,不許愁人不起”(李清照《念奴嬌》)。門外,馬兒嘶鳴,是在催人上路啊。
從聽覺感受中暗示黎明的到來。熬過了大半夜不眠的詞人,又該懷著一般什么樣的心情,拖著疲累的身軀,開始又一天的旅途奔勞? 細味全詞,詞人高明之處在于善用極省凈的筆墨(共33字),描繪了一個典型環境──古代簡陋的驛館。
鼠之擾鬧,霜之送寒,風聲陣陣,馬嘶人起,如耳聞目睹,俱以白描手法出之。毫無緣飾,不用替代,只坦直說出,卻別有一番感人的力量。
這是由于詞人下筆精到,所寫驛館種種景況,無不蘊含著天涯飄泊的旅思況味,婉曲地傳出了郁積于心的人生不平──遭讒受害,屢遭貶謫,歲暮飄零如是!可見白描手法的運用,不僅要求描寫之逼真,尤重在情味之活現,使人讀之有一目了然之快意,味之而作深長之聯想。讀秦觀此詞,讀者或當獲得吟賞之回味之快意。
5.黛蛾長斂 任是春風吹不展 困依危樓 過盡飛鴻字字愁 是什么意思
過片“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從內心轉到表情的描寫。人們的意念中,和煦的春風給萬物帶來生機,它能吹開含苞的花朵,展開細眉般的柳葉,似乎也應該吹展人的愁眉,但是這長斂的黛蛾,卻是任憑春風吹拂,也不能使它舒展,足見愁恨的深重。“任是”二字,著意強調,加強了愁恨的分量。這兩句的佳處是無理之妙。
結拍“困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兩句,點醒女主人公獨處高樓的處境和引起愁恨的原因。高樓騁望,見懷遠情殷,而“困倚”、“過盡”,則騁望之久,失望之深自見言外。舊有鴻雁傳書之說,仰觀飛鴻,自然會想到遠人的書信,但“過盡”飛鴻,卻盼不到來自天涯的音書。因此,這排列成行的“雁字”,困倚危樓的閨人眼中,便觸目成愁了。
此詞通體悲涼,可謂斷腸之吟,尤其上下片結句,皆愁極傷極之語。詞中出語凝重,顯出沉郁頓挫的風致,讀來愁腸百結,抑揚分明,有強烈的起伏跌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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