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清 (一直皺著眉聽著,翻著,突然由書桌抽屜里抖出一幅尚未裝裱的山水,急得臉通紅,)你看,你看。
這是誰做的?(果然那幅山水的邊緣被什么動物啃成犬牙的形狀,正中竟然咬破一個掌大的洞)
曾思懿 (放下杯子)怎么?
曾文清 (抖動那幅山水)你看,你看啊!
曾思懿 (幸災樂禍,淡淡地)這別是我們姑老爺干的吧。
曾文清 (回到桌前,又查視那抽屜)這是耗子!這是耗子!(走近思懿,忍不住揮起那幅畫)我早就說過,房子老,耗子多,要買點耗子藥,你總是不肯。
曾思懿 老爺子,買過了。
(嘲弄)現在的耗子跟從前不一樣,鬼得多。
放了耗子藥,它就不吃,專找人心疼的東西禍害。
曾文清 (傷心)這幅畫就算完了。
曾思懿 (刻薄尖酸)這有什么稀奇,叫愫小姐再畫一幅不就結了嗎?
曾文清 (耐不下,大聲)你——(突然想起和她解釋也是枉然,一種麻木的失望之感,又蠕蠕爬上心頭。
他默默端詳那張已經破碎的山水,木然坐下,低頭沉思地)這是我的畫。
曾思懿 (也有些吃驚,但仍堅持她的冷冷的語調)奇怪,一張畫叫一個小耗子咬了,也值得這么著急?家里這所房子、產業、成年叫外來一群大耗子啃得都空了心了,你倒沒事人似的。
曾文清 (長嘆一聲,把那張畫扔在地上,立起來苦笑)噯,有飯大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