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語言的山谷,在天柱山,余秋雨讓我們聽到了來自不同時代的不謀而合的聲音——李白、蘇東坡、王安石、黃庭堅……。
這些我們仰慕的曾經風流倜儻、神采飛揚的文人墨客,盡管性情各異、命運交錯,然而,在他們的心底卻都有一種執著的意愿——把天柱山作為自己的“終老之計”。
或“還丹投跡”、或“踏訪卜居”、或“回顧自羞”,一種內心深處無時不在、無所不在的向往總是能穿透歷史詭秘的地圖,穿透語言曖昧的表述,呈現在時間的地表之上,成為文化的象征,根植在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中。
當余秋雨在他的書齋中一次次翻閱到那些在文化史上名聲顯赫的人物為天柱山夢牽魂繞時,問題也隨即產生。
他猜測,“很可能是它曾經有過的宗教氣氛”,“也可能是它所蘊含的某種歷史魅力”。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名山有文人,名山有古剎,這在中國文化中是習以為常的。
那些嘆服于名山大川的文人也時不時的為他們的矯情而尷尬。
王安石初到天柱山做官時曾急切地詢問當地的百姓知道不知道這里出過周瑜,然而百姓竟然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我們提到的這幾個人物,最終都沒有在天柱山落腳,實現他們的愿望。
他們的消失正如他們的來到,是鐘擺的一次輪回。
然而,他們的到來是清澈的。
余秋雨說道,“對于高品位的中國文人來說,佛道兩教往往是他們世界觀的主干或側翼,因此這座山很有可能成為他們漫長人生的精神皈依點。
”果真如此的話,那么,無論是李白還是蘇東坡,無論是前人還是后來者,不管他們是匆匆地客還是心儀已久的踏訪,都是以文人這一明亮的角色來到天柱山的。
在這里,他們沒有社會的種種修飾與遮蔽,有的只是對風景的贊嘆。
“哀懷抱絕景,更覺落筆難”,黃庭堅這樣寫道。
是的,余秋雨寫到了風景,寫到了他們的旅行。
不無遺憾的是,仿佛只開了一個頭就草草收尾了。
我們掛念的風景,在作者這里變成了一種誘惑。
在風景之外,余秋雨的命題是——家。
它附麗于風景,又在風景中迷離。
文人墨客的欣喜贊嘆與戰爭的烽火硝煙此起彼伏,風景也就不信的淡入淡出。
當余秋雨給天柱山賦予“家”的含義時,他就不可避免的面對“歷史的強蠻”。
風景停在風景之中,變成永恒。
作為歷史的見證,它有什么理由拒絕文人墨客的揮灑,或者戰爭的血雨腥風呢?在時間的長河中,風景總是短暫的。
在歷史上,天柱山有層層疊疊的意義。
而“家”則浮凸在我們今天閱讀到的文字之上。
有這樣一件事:黃河一次又一次毫無規律的決堤改道,使兩岸的人民難以為生。
政府將他們遷移到遠在幾十里,甚至幾百里的地方謀生。
然而一對70多歲的夫婦歷以千辛萬苦,終于又回到了他們居住的窯洞。
當那些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眼中時,他們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抱頭痛哭。
他們又住進了原先的窯洞,無論怎樣的勸說都不肯離開。
在文字的流動呂,作者引領我們走向了“家”,而家的含義也在被生與死、是與非一次次地改寫。
在回家的路途上,對家的追問和懷念的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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