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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大亮，小船還被淺藍色的晨霧籠罩著，河岸時隱時現，那些魚鷹卻早已醒來。
它們轉動著腦袋，看看河水，看看還在艙里睡覺的爺爺和丁丁。
昨天晚上喂了它們那么多魚，只一夜，就被消化得一干二凈。
它們一邊往水中噴著白色的糞便，一邊"呼嚕呼嚕"地叫著，好像在問：我們何時吃早餐呀？它們在叫喚時，脖子變粗，并且在不住地顫動，那聲音仿佛是通過震顫而發出的。
也許有的魚鷹還想再睡一會兒，對那些吵鬧的家伙有點兒惱火，脖子一伸，啄了對方一下。
對方怒了，反過來也啄了一口，接下來，就是扇動翅膀，互相攻擊。
有只魚鷹差點兒從枝形架上跌落到河里。
在最遠處的架子上，站著那只掉了很多毛的魚鷹。
它顯得無精打采。
其他魚鷹都是站在架子上，并且一只只都顯出隨時會振翅飛走的樣子，而它卻一直蹲在架子上，不管其他魚鷹怎么吵鬧，它的眼睛一直半瞇著，仿佛在半睡半醒之間回憶往事。
十幾只魚鷹，大部分為黑色，烏黑，但在黑色之上，又閃著紫綠色的亮光。
還有兩三只為黑褐色，也閃著亮光，但卻是黑金色。
它們的腳，既像鳥爪，又像鴨蹼，因為它們既要像鳥一樣站在枝頭，又要像鴨子一樣在水中游動。
所有的魚鷹都已興奮起來，它們不住地潛水，不住地捕魚，爺爺不停地將它們撈到船上，然后將它們的嘴扒開，那些魚從魚鷹嘴中吐出后，依然是活蹦亂跳的。
魚鷹們并沒有馬上開始捕魚，而是在小船周圍隨意地、懶洋洋地游動著。
有兩只魚鷹，一起從水下露出水面。
它們吃力地用鷹鉤嘴抬出一條三四斤重的鯉魚。
那鯉魚在陽光下不住地打挺兒，有力地甩動尾巴，砸出一朵朵水花。
丁丁看著那鯉魚在拼命掙扎，而那兩只魚鷹顯出了支持不住的樣子，他忘記了一切，竟然一頭扎進水中。
魚鷹們意識到爺爺發脾氣了，這才一只只投入捕魚，轉眼間水面上一只魚鷹也沒有了，甚至連那只掉了羽毛的禿魚鷹也不見了。
竹篙不時地擊打水面，擊水聲、木板相擊聲、"噢噢噢"的叫聲，這些由爺爺獨自一人發出和制造出的聲音，讓早晨的大河變成了一個歡快而令人興奮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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