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簡述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的范式意義
司馬相如是漢賦的奠基人,他的《子虛賦》與《上林賦》是文學轉型的標志。
“賦”字用為文體的第一人應推司馬遷。在漢文帝時“詩”已設立博士,成為經學。在這種背景下,稱屈原的作品為詩是極不合適的。但屈原的作品又往往只可誦讀而不能歌唱,若用“歌”稱也名不正言不順。于是,司馬遷就選擇“辭”與“賦”這兩個名稱。不過,他還是傾向于把屈原的作品以“辭”來命名,這是由于屈原的作品富于文采之故。而把宋玉、唐勒、景差等人作品稱為“賦”。
而真正把自己作品稱為賦的作家第一人是司馬相如。
賦是我國古代的一種有韻文體,介于詩和散文之間,類似于后世的散文詩。它講求文采、韻律,兼具詩歌和散文的性質。其特點是“鋪采摛文,體物寫志”,側重于寫景,借景抒情。最早出現于諸子散文中,叫“短賦”;以屈原為代表的“騷體”是詩向賦的過渡,叫“騷賦”;漢代正式確立了賦的體例,稱為“辭賦”;魏晉以后,日益向駢對方向發展,叫做“駢賦”;唐代又由駢體轉入律體叫“律賦”;宋代以散文形式寫賦,稱為“文賦”。著名的賦有:杜牧的《阿房宮賦》、曹植的《洛神賦》、歐陽修的《秋聲賦》、蘇軾的《前赤壁賦》、庾信的《哀江南賦》等。
司馬遷剛發明了這個詞,司馬相如就用上了,不愧是同姓之人,司馬相如用得也確實是時候,西漢前期,文學受歷史影響,特別是詩經和楚辭的影響,多見于模仿卻達不到前人的高度,直到司馬相如的出現,先后創作的《子虛賦》與上《上林賦》達到了本質上的突破,恰好孕育在西盛世的沃土上,不僅得到漢武帝的賞識,也成為后人爭相模仿的對象,從而使賦這種剛給出名稱的文體推到了一個廣泛創作的高度,對后世有著深遠的影響,而最大的推手就是司馬相如,從而出現了如《洛神賦》《前(后)赤壁賦》等這樣的名篇。
作為韻文,它更接近于現代的散文詩,相比詩歌其音樂部分相對要弱些,但當時可稱之為詩的全是要唱的,辭賦就成了一種通過簡單的誦讀而產生音樂之美的文體,其實這和現代讀詩詞比較接近,只是由于古今漢語的變化,使得古代的賦在現代讀起來會有些困難,理解上也會產生困難,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但對古人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可以說賦在當時是最能展示文字功底與文學才華的一種文學形式,駢文就是在賦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一種過于強調格式與內容華麗的文學形式,相比賦自然更難寫,也通常華而不實,但仍然出現了如《滕王閣序》這樣的精品。對于古代的一些才子來說,與寫詩相比,作賦似乎更能展現才華。
賦在古代的影響非常大,而《子虛賦》《上林賦》無疑是這種文體成型并且成熟的標志。
2.求司馬相如《子虛賦》,最好有譯文
子虛賦 楚使子虛于齊,王悉發車騎與使者出畋。
畋罷,子虛過姹烏有先生,亡是公存焉。坐安,烏有先生問曰:“今日畋,樂乎?”子虛曰:“樂。”
“獲多乎?”曰:“少”。“然則何樂?”對曰:“仆樂齊王之欲夸仆以車騎之眾,而仆對云夢之事也。
”曰:“可得聞乎?”子虛曰:“可”。 王車架千乘,選徒萬乘,畋于海濱。
列卒滿澤,罘網彌山。掩兔轔鹿,射麋腳麟。
鶩于鹽浦,割鮮染輪。射中獲多,矜而自功。
顧謂仆曰:‘楚亦有平原廣澤游獵之地,饒樂若此者乎?楚王之獵,孰與寡人乎?’仆下車對曰:‘臣楚國之鄙人也。 幸得宿衛,十有余年,時從出游,游于后園,覽于有無,然猶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方其外澤乎?’齊王曰:‘雖然,略以子之所聞見而言之。
’仆對曰:‘唯唯’。‘臣聞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余也。
臣之所見,蓋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夢。云夢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
其山則盤紆郁,隆崇,岑參差,日月蔽虧。交錯糾紛,上干青云。
罷池陂陀,下屬江河。其土則丹青赭堊,雌黃白,錫碧金銀。
眾色炫耀,照爛龍鱗。其石則赤玉玫瑰,琳珉昆吾,玄厲,石。
其樂則有蕙圃:蘅蘭芷若,芎菖浦,江蘺蘼蕪,諸柘巴苴。其南側有平原廣澤:登降靡,案衍壇曼,緣似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則生葳菥苞荔,薛莎青;其埤濕則生藏茛蒹葭,東雕胡。
蓮藕觚盧,閭軒于。眾物居之,不可勝圖。
其西則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發芙蓉菱華,內隱鉅石白沙;其中則有神色蛟鼉,玳瑁。其北則有陰林:其樹豫章,桂椒木蘭,檗離朱楊,梨栗,橘柚芬芬;其上則有孔彎,騰遠射干;其下則有白虎玄豹,曼蜓犴。
于是乎乃使專諸之倫,手格此獸。 楚王乃駕馴交之駟,乘雕玉之輿,靡魚段之橈旃,明月之珠旗,建于將之雄戟,左烏號之雕弓,右夏服之勁箭。
陽子驂乘,阿為御,案節未舒,即陵狡獸;蹴蛩蛩,轔距虛。軼野馬,惠陶余,乘遺風,射游騏。
倏目倩利,雷動犬至,星流霆擊,弓不虛發,中心決眥,洞胸達掖,絕乎心系。 獲若雨獸,把草蔽地。
于是楚王乃弭節徘徊,翱翔容與,覽乎陰林,觀壯士之暴怒,與猛獸之恐懼。徼郄受詘,殫睹眾獸之變態。
于是鄭女曼姬,被阿錫,揄縞,雜纖羅,垂專利號,襞積褰縐,郁橈溪谷。紛紛排排,揚施戌削,蜚垂。
扶輿猗靡,翕呷萃蔡;下靡蘭蕙,上指羽蓋;錯翡翠之威庭,繆繞玉綏。 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于是乃相與獠于蕙圃,般姍勃,上乎金提。把翡翠,射鹱義,微曾出,繳施。
弋白鵠,加鳥鵝,雙倉下,玄鶴加。怠而后發,游于清池。
浮文益,揚旌世,張翠帷,建羽蓋。罔玳瑁,釣紫見。
從金鼓,吹鳴籟。榜人歌,聲流喝。
水蟲駭,波鴻沸,涌泉起,奔揚會。 田石相擊,良良嗑嗑,若雷霆之聲,聞平數百里之外。
將息獠者,擊靈鼓,起烽燧,車按行,騎就從,麗乎淫淫,般乎裔裔。于是楚王乃登云陽之臺,怕乎無為,詹乎自持,勺藥之和具,而后御之。
不若大王終日馳騁,曾不下輿,月割輪粹,自以為娛。臣竊觀之,齊殆不如。
于是齊王無以應仆也。 烏有先生曰:“是何言之過也!足下不遠千里,來貺劑國:王悉發境內之士,備車騎之眾,與使者出畋,乃欲戮力致獲,以娛左右,何名為夸哉?問楚也之有無者,愿聞大國之風烈,先生之余論也。
今足下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竊為足下不取也。 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
彰君惡,傷私義,二者無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輕于齊而累于楚矣!且齊東者鉅海,南有瑯邪,觀乎成山,射乎之罘,浮渤解,游孟諸。旁徨乎海外,吞若云夢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
若乃叔儻瑰瑋,異方殊類,珍怪鳥獸,萬端鱗卒,充物其中,不可勝記,禹不能名,離不能計。 然在諸侯之位,不敢言游戲之樂,苑囿之大;先生又見客,是以王辭不復,何為無以應哉? 簡注與簡介] 畋(tián):打獵。
過姹(chà):訪問。罘(fú)網:捕兔之網。
轔(lín)鹿:用車輾鹿。腳麟(lín);抓住大牡鹿。
鶩(wù)于鹽浦:在海灘上奔馳。割鮮染輪:殺食獵物、染紅車輪。
唯唯:是,好。 2 司馬相如文選-子虛賦 盤紆(yū) (fú)郁:迂回曲折。
隆崇 (lǜ zú):高聳險危。岑 (cén yín)參差(cēn cī):高峻不平。
罷池陂陀(pí tuó):山坡寬廣。下屬(zhǔ)江河:與河相連。
丹青赭堊(zhě è):朱砂、青土、紅土、白土。雌黃白(fù):黃土、灰土。
琳珉(lín mín)昆吾:玉石、礦石。 (jiān lè)玄厲:次玉石、磨刀石。
(ruǎn)石 (wǔ fū):美石、白紋石、蘅(héng)蘭芷(zhǐ)若:杜蘅、澤蘭、白芷、杜若。 芎 (qiōng qóng)、菖蒲:兩種香草名。
江蘺(lí)、蘼蕪(mí wú):香草名。諸柘(zhè)巴苴(jū):甘蔗、芭蕉。
(yǐ)靡:斜(xiē)坡。(zhēn)菥(xī)苞荔(lì):馬藍、菥草、苞草。
莎(suō)、(fān):兩種野草。 藏莨(zāng làng)、蒹葭(jiān jiā):荻草、蘆葦。
觚(gū)盧:葫蘆。 (ān lǘ)、軒芋(xuān yú):兩種水草。
鼉(tuó):揚子鱷。黿(yuán):大 。
(piòn nān):樹、楠樹。檗(bò)離:黃檗、山梨。
(zhā)梨 (yǐng)栗:山楂、黑棗。 (yuān chú),孔鸞(luán):鳳凰、孔雀。
3.漢武帝時期人物簡短事例資料大全
衛青:(?—前106年),字仲卿,河東平陽(今山西臨汾市)人。
西漢時期名將,漢武帝第二任皇后衛子夫的弟弟,漢武帝在位時官至大司馬大將軍,封長平侯。揭開漢匈戰爭漢朝反敗為勝的序幕,曾七戰七勝,收復河朔、河套地區,擊破單于,為北部疆域的開拓做出重大貢獻。
霍去病:(前140年—前117年),漢族,河東平陽(今山西臨汾西南)人,西漢名將、軍事家,官至大司馬驃騎將軍,封冠軍侯。衛青的外甥,善騎射,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初次征戰即率領800驍騎深入敵境數百里,把匈奴兵殺得四散逃竄。
在兩次河西之戰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在漠北之戰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歸。
元狩六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僅24歲(虛歲)。李廣?-前119年),漢族,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秦安縣)人,中國西漢時期的名將。
匈奴畏服,稱之為飛將軍,數年不敢來犯。元狩四年(前119年),漠北之戰中,李廣任前將軍,因迷失道路,未能參戰,憤愧自殺。
李陵:李廣之孫,天漢二年,領五千步兵進攻匈奴,在浚稽山遭遇單于三萬騎兵主力,李陵率軍力克單于。單于不甘失敗,又召集左賢王等八萬騎兵接連圍攻李陵,李陵力戰八日,由于箭盡糧絕,后無援軍,又遭遇軍侯管敢的叛變而泄密軍情,突圍失敗,投降匈奴。
東方朔(生卒年不詳),本姓張,字曼倩,西漢平原郡厭次縣(今山東省德州市陵縣)人。 西漢時期著名的文學家。
漢武帝即位,征四方士人。東方朔上書自薦,詔拜為郎。
后任常侍郎、太中大夫等職。他性格詼諧,言詞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武帝前談笑取樂,他曾言政治得失,陳農戰強國之計,但皇帝始終把他當俳優看待,不以重用。
主父偃,漢武帝時大臣。臨淄(今山東臨淄)人。
出身貧寒﹐早年學長短縱橫之術,后學《易》﹑《春秋》和百家之言。元光元年(前134)抵長安。
后直接上書漢武帝劉徹,當天就被召見,與徐樂﹑嚴安同時拜為郎中。一年中升遷四次﹐得到武帝的破格任用。
并向漢武帝提出了“大一統”以及“推恩令”等政治主張。張騫(約公元前164年―前114年),字子文,漢中郡城固縣(今陜西省城固縣)人,漢代杰出的探險家、外交家,對絲綢之路的開拓有重大貢獻。
開拓漢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富有開拓和冒險精神,漢武帝以軍功封博望侯。公元前139年,由匈奴人甘父做向導,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出發,中途被匈奴扣十年,并娶妻生子。
公元前114年張騫病逝于長安,歸葬故里。李廣利(?-前89年),中山人,西漢中期將領,漢武帝寵姬李夫人和寵臣李延年的長兄,昌邑哀王劉髆的舅舅。
李夫人得寵時,為貳師將軍征大宛,后封海西侯,戰績平庸。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李廣利出征匈奴前與丞相劉屈氂密謀推立李夫人之子劉髆為太子,后事發,劉屈氂被殺,李廣利投降匈奴。
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被殺。桑弘羊(?—前80年),洛陽人,西漢政治家、財政大臣,事漢武帝、漢昭帝兩朝,出身商人家庭,十三歲時以精于心算入侍宮中。
自元狩三年(前120年)起,在武帝大力支持下,先后推行算緡、告緡、鹽鐵官營、均輸、平準、幣制改革、酒榷等經濟政策,同時組織六十萬人屯田戍邊,防御匈奴。這些措施都在不同程度上取得了成功,大幅度增加了政府的財政收入,為武帝繼續推行文治武功事業奠定了雄厚的物質基礎。
司馬相如(約公元前179年—前118年),字長卿,漢族,巴郡安漢縣(今四川省南充市蓬安縣)人,一說蜀郡(今四川成都)人,西漢辭賦家,中國文化史文學史上杰出的代表。景帝時為武騎常侍,因病免。
工辭賦,其代表作品為《子虛賦》。作品詞藻富麗,結構宏大,使他成為漢賦的代表作家,后人稱之為賦圣和“辭宗”。
他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也廣為流傳。魯迅的《漢文學史綱要》中還把二人放在一個專節里加以評述,指出:“武帝時文人,賦莫若司馬相如,文莫若司馬遷。”
司馬遷(公元前145年-公元前90年),字子長,夏陽(今陜西韓城南)人,一說龍門(今山西河津)人 。中國西漢偉大的史學家、文學家、思想家。
司馬談之子,任太史令,因替李陵敗降之事辯解而受宮刑,后任中書令。發奮繼續完成所著史籍,被后世尊稱為史遷、太史公、歷史之父。
金日磾(前134年―前86年),字翁叔,是駐牧武威的匈奴休屠王太子 ,漢武帝因獲休屠王祭天金人故賜其姓為金 。后元二年(前87年),漢武帝病重,托霍光與金日磾輔佐太子劉弗陵,并遺詔封秺(dú)侯。
孝武思皇后(?-前91年),衛氏,名不詳,字子夫,河東平陽(今山西臨汾)人。漢武帝劉徹第二任皇后,在皇后位38年,謚號思。
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擁有獨立謚號的皇后。衛子夫原為平陽公主家謳者。
于建元二年(前139年)入宮,建元三年(前138年)封為夫人,元朔元年(前128年)冊立為皇后,征和二年(前91年)在巫蠱之禍中自殺身亡。一生恭謹克己,盡心盡力執掌宮掖數十載,令其夫漢武帝得無擾于省中瑣事,為開創漢武盛世減輕了負擔。
其弟衛青及外甥霍去病則在漢匈戰爭中做出了偉大貢獻。
4.結合子虛賦說兩漢散體賦的特點
賦是漢代最流行的文體。
在兩漢400年間,一般文人多致力于這種文體的寫作,因而盛極一時,后世往往把它看成是漢代文學的代表。 賦的產生和發展賦作為一種文體,早在戰國時代后期便已經產生了。
最早寫作賦體作品并以賦名篇的可能是荀子。據《漢書·藝文志》載,荀子有賦10篇(現存《禮》、《知》、《云》、《蠶》、《箴》5篇),是用通俗“隱語”鋪寫五種事物。
舊傳楚國宋玉也有賦體作品,如《風賦》、《高唐賦》、《神女賦》等,辭藻華美,且有諷諫用意,較之荀賦,似與漢賦更為接近,但或疑為后人偽托,尚無定論。從現存荀賦來看,這時賦體還屬萌芽狀態。
賦體的進一步發展,當受到戰國后期縱橫家的散文和新興文體楚辭的巨大影響。賦體的主要特點,是鋪陳寫物,“不歌而誦”,接近于散文,但在發展中它吸收了楚辭的某些特點──華麗的辭藻,夸張的手法,因而豐富了自己的體制。
正由于賦體的發展與楚辭有著密切關系,所以漢代往往把辭賦連稱,西漢初年的所謂“騷體賦”,確實與楚辭相當接近,頗難加以明顯的區分。 漢賦的形成和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漢初的賦家,繼承楚辭的余緒,這時流行的主要是所謂“騷體賦”,其后則逐漸演變為有獨立特征的所謂散體大賦,這是漢賦的主體,也是漢賦最興盛的階段;東漢中葉以后,散體大賦逐漸衰微,抒情、言志的小賦開始興起。漢賦的這種發展變化過程,與漢代社會狀況的變化有著密切的關系。
第一時期自漢高祖初年至武帝初年。當時所謂“大漢初定,日不暇給”,封建統治者在思想文化上禁錮不嚴,儒家思想尚未占據統治地位。
當時諸王納士,著書立說,文化思想還比較活躍。這一時期的辭賦,主要仍是繼承《楚辭》的傳統,內容多是抒發作者的政治見解和身世感慨之作,在形式上初步有所轉變。
這時較有成就和代表性的作家是賈誼,此外還有淮南小山和枚乘等人。 賈誼的《吊屈原賦》是借悼念屈原抒發憤慨,雖吊逝者,實為自喻。
此篇的形式與風格,是騷體的繼承,但由于作品傾訴的是作者的真情實感,因而和后來那種純然出于模擬《楚辭》而為文造情的作品明顯不同。賈誼的《□鳥賦》是一篇寓志遣懷之作,假設與□鳥對話而敷衍出一篇文字。
這篇賦一方面使用了主客問答體,同時也比較多地傾向于使用鋪陳的手法,散文的氣味濃厚預示了新的賦體正在孕育形成。 淮南小山的《招隱士》寫作者以急切的心情召喚隱居山林的隱士早日歸來。
賦中描寫山中景物,使用鋪敘和夸張的手法,充滿豐富的想象,是漢初騷體賦的優異之作。 賈誼和淮南小山的賦作都還距騷體不遠,僅在某些方面開始有所轉變,而標志著漢賦正式形成的第一個作家和作品,是枚乘和他的《七發》。
枚乘主要生活于漢文帝、景帝時期,死于武帝初年。他的《七發》寫楚太子有病,吳客前去問候,通過主客的問答,批判了統治階級腐化享樂生活,說明貴族子弟的這種痼疾,根源于統治階級的腐朽思想,一切藥石針灸都無能為力,唯有用“要言妙道”從思想上治療。
賦中用了七大段文字,鋪陳了音樂的美妙,飲食的甘美,車馬的名貴,漫游的歡樂,田獵的盛況和江濤的壯觀。《七發》雖未以賦名篇,卻已形成了漢大賦的體制。
它通篇是散文,偶然雜有楚辭式的詩句,且用設問的形式構成章句,結構宏闊,辭藻富麗,劉勰稱:“枚乘□艷,首制《七發》,腴辭云構,夸麗風駭。”(《文心雕龍·雜文)從漢初的所謂騷體賦到司馬相如、揚雄等人的漢大賦,《七發》是一篇承前啟后的重要作品。
散體大賦——漢代辭賦的一種形式。這類作品從戰國時期縱橫學說發展而來,其文風與先秦諸子有很大聯系。
大多數是空有諷刺之名,而似貶實褒、似諷實勸的為統治者揚威頌圣的文字。不僅在形式上篇幅巨大,文字鋪排堆砌,而且都是假設三、兩人,讓他們互相攻駁辨難,最后讓代表天子立場的一方獲勝。
其代表作品有:枚乘的《七發》、司馬相如《子虛賦》、《上林賦》,揚雄的《長楊賦》、《羽獵賦》,班固的《兩都賦》,張衡的《兩京賦》。漢代文學以鋪張揚厲著稱,對現實的一切都懷著極大的興趣去描繪和表現,而且漫無節制地鋪陳擴展,一些作品因此顯得笨拙與呆板。
辭賦、詩歌、散文、樂府民歌,都普遍存在這種傾向,從而形成了漢代文學的唯美之潮。漢代經學亦以繁瑣解讀為習氣,一經說至百余萬言,解釋經書上的五個字要用兩三萬字。
秦近君解釋《尚書·堯典》標題兩字之義竟達十萬言。漢代文學與經學在語言文字上都不厭其繁,多多益善。
漢代文學作品常常出現神仙世界的畫面,人與神靈可以自由往來,許多作品都流露出長生不死的幻想。漢代文學具有浪漫性,漢代經學也帶有很大的虛幻性。
漢代經學以陰陽災異解說時事政治,并一度興起讖緯神學,“于是五經為外學,七緯為內學,遂成一代風氣”(皮錫瑞《經學歷史》)。漢代神秘化的經學為浪漫文學提供素材和動力,而神秘化的經學也借鑒了浪漫文學的精神和表現手法。
5.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
子虛賦 西漢司馬相如作品 全文如下: 楚使子虛于齊,王悉發車騎與使者出畋。
畋罷,子虛過姹烏有先生,亡是公存焉。坐安,烏有先生問曰:“今日畋,樂乎?”子虛曰:“樂。”
“獲多乎?”曰:“少”。“然則何樂?”對曰:“仆樂齊王之欲夸仆以車騎之眾,而仆對云夢之事也。
”曰:“可得聞乎?”子虛曰:“可”。 王車架千乘,選徒萬乘,畋于海濱。
列卒滿澤,罘網彌山。掩兔轔鹿,射麋腳麟。
鶩于鹽浦,割鮮染輪。射中獲多,矜而自功。
顧謂仆曰:‘楚亦有平原廣澤游獵之地,饒樂若此者乎?楚王之獵,孰與寡人乎?’仆下車對曰:‘臣楚國之鄙人也。 幸得宿衛,十有余年,時從出游,游于后園,覽于有無,然猶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方其外澤乎?’齊王曰:‘雖然,略以子之所聞見而言之。
’仆對曰:‘唯唯’。 ‘臣聞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余也。
臣之所見,蓋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夢。 云夢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
其山則盤紆岪郁,隆崇嵂崒,岑崟參差,日月蔽虧。交錯糾紛,上干青云。
罷池陂陀,下屬江河。其土則丹青赭堊,雌黃白坿,錫碧金銀。
眾色炫耀,照爛龍鱗。其石則赤玉玫瑰,琳珉昆吾,瑊瓑玄厲,碝石碔砆。
其樂則有蕙圃:蘅蘭芷若,芎藭菖浦,江蘺蘼蕪,諸柘巴苴。 其南側有平原廣澤:登降陁靡,案衍壇曼,緣似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則生葳菥苞荔,薛莎青薠;其埤濕則生藏茛蒹葭,東蘠雕胡。
蓮藕觚盧,庵閭軒于。眾物居之,不可勝圖。
其西則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發芙蓉菱華,內隱鉅石白沙;其中則有神色蛟鼉,瑇瑁鱉黿。 其北則有陰林:其樹楩柟豫章,桂椒木蘭,檗離朱楊,樝梨梬栗,橘柚芬芬;其上則有鹓鶵孔彎,騰遠射干;其下則有白虎玄豹,曼蜓貙犴。
于是乎乃使專諸之倫,手格此獸。楚王乃駕馴交之駟,乘雕玉之輿,靡魚段之橈旃, 明月之珠旗,建于將之雄戟,左烏號之雕弓,右夏服之勁箭。
陽子驂乘, 阿為御,案節未舒,即陵狡獸;蹴蛩蛩,轔距虛。軼野馬,惠陶余,乘遺風,射游騏。
倏目倩利,雷動犬至,星流霆擊,弓不虛發,中心決眥,洞胸達掖,絕乎心系。獲若雨獸,把草蔽地。
于是楚王乃弭節徘徊,翱翔容與,覽乎陰林,觀壯士之暴怒,與猛獸之恐懼。 徼郄受詘,殫睹眾獸之變態。
于是鄭女曼姬,被阿錫,揄纻縞,雜纖羅,垂霧縠,襞積褰縐,郁橈溪谷。紛紛排排,揚施戌削,蜚襳垂髾。
扶輿猗靡,翕呷萃蔡;下靡蘭蕙,上指羽蓋;錯翡翠之威庭,繆繞玉綏。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于是乃相與獠于蕙圃,媻姍勃窣,上乎金提。 揜翡翠,射鹱義,微矰出,孅繳施。
弋白鵠,加鳥鵝,雙倉下,玄鶴加。怠而后發,游于清池。
浮文益,揚旌世,張翠帷,建羽蓋。罔瑇瑁,釣紫貝。
摐金鼓,吹鳴籟。榜人歌,聲流喝。
水蟲駭,波鴻沸,涌泉起,奔揚會。田石相擊,良良嗑嗑,若雷霆之聲,聞平數百里之外。
將息獠者,擊靈鼓,起烽燧,車按行,騎就從,麗乎淫淫,般乎裔裔。 于是楚王乃登云陽之臺,怕乎無為,詹乎自持,芍藥之和具,而后御之。
不若大王終日馳騁,曾不下輿,月割輪粹,自以為娛。臣竊觀之,齊殆不如。
于是齊王無以應仆也。 烏有先生曰:“是何言之過也!足下不遠千里,來貺齊國:王悉發境內之士,備車騎之眾,與使者出畋,乃欲戮力致獲,以娛左右,何名為夸哉?問楚地之有無者,愿聞大國之風烈,先生之余論也。
今足下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竊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
彰君惡,傷私義,二者無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輕于齊而累于楚矣!且齊東陼巨海,南有瑯邪,觀乎成山,射乎之罘,浮渤澥,游孟諸。 邪與肅慎為鄰,右以湯谷為界。
秋田乎青邱,彷徨乎海外,吞若云夢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儻瑰瑋,異方殊類,珍怪鳥獸,萬端鱗卒,充物其中,不可勝記,禹不能名,卨不能計。
然在諸侯之位,不敢言游戲之樂,苑囿之大;先生又見客,是以王辭不復,何為無以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