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何評價蘇軾的《赤壁賦》
由《赤壁賦》品蘇軾人生政治上的失意,蕭聲哀怨。
人生無常,生命的短暫。 從蘇軾的《赤壁賦》中可看出他豁達淡然的人生態度。
本文在語言風格方面,不像韓愈那樣拗折奇警,也不像歐陽修那樣平易流轉,更重視通過捕捉意象,通過音聲色彩的組合,來傳達自己的主觀感受,時常點綴著富于表現力的新穎詞匯,句式則是駢散文交雜,長短錯落。《赤壁賦》中“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寫出人在浩渺宇宙間茫然不知所之的感受,而“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又以極精煉的文筆,寫出冬日秋江上枯寒荒疏的印象。
《赤壁賦》寫于蘇軾一生最為困難的時期之一——貶謫黃州期間。元豐二年(1079年),蘇軾因“烏臺詩案”被扣上誹謗朝廷的罪名,被捕入獄。
“幾經重辟”,慘遭折磨。后經多方營救,于當年十二月釋放,貶為黃州團練副使,但“不得簽署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
這無疑是一種“半犯人”式的管制生活。1082年壬戌,蘇軾作《赤壁賦》。
他在黃州作的詩中,曾經痛苦地描寫過此時的憂郁苦悶的心情。“我謫黃崗四五年,孤舟出沒煙波里,故人不復通問訊,疾病饑寒疑死矣”。
《赤壁賦》正是作于蘇軾政治上失意,行動上不自由,生活困苦,心情極其苦悶的時期。在他的《念奴嬌?赤壁懷古》中,即有過明顯表露:“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而現實中的我卻只能“早生華發”,“一樽還酹江月”地慨嘆“人生如夢”。在這種沉重的精神壓力之下,東坡內心有著深刻的感發,他開始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感慨世事的紛憂與虛無,但如果僅是“入乎其內”地感嘆人類的滄桑,這就不能產生我們今天對他的文采及人品的欽佩。
東坡之所以成為“白首忘機”的“東坡老”,更有他善于“出乎其外”的“自我解脫”的另一面(這一面至關重要)。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沒有打擊,問題是面對打擊的態度。
在殘酷的政治斗爭面前,蘇東坡既想超脫又不能超脫。他在《書〈赤壁賦〉》后中說:“軾去歲作此賦,未嘗輕以示人,見者蓋一二人而已。
欽之(傅堯偷的字)有使至,求近文,遂親書以寄。多難畏事,欽之愛我,必深藏之不出也。”
這段跋語,對于了解作者當時深受壓抑的心境提供了幫助。蘇軾不得不從佛老思想中尋求寄托,黃州的山水,勾起了他對古人的懷念,于是觸景生情地傾吐了自己對前輩英雄的欽慕,同時也流露了自己治世立業的壯志。
總之,蘇軾當時的心境極其復雜:消極隱退與積極進取,疾世忿懣與逍遙山水的雙重情緒,在與世無爭的思想背后,卻流露出對世道不平的滿腔憤怒,不甘妥協的積極進取精神,鄙棄富貴,傲然獨立的曠達情懷。有人曾認為《赤壁賦》把黃州赤壁當作孫曹交兵之處是蘇軾“用事疏舛”,這并不十分準確。
蘇軾所游之赤壁并非歷史上發生大戰的真正的赤壁;而蘇軾文章之重心也不在周瑜破曹之壯舉,他無非是借事寫文,抒發他的心懷以求解脫罷了。 綜觀全文,作者的感情經歷了三次變化:“樂——悲——樂”,作者的思想也經歷了一個由平靜到苦悶,再由苦悶而得到解脫的發展過程。
而圍繞作者感情的三次變化,全篇的行文也隨之巧妙展開。“文以載道”,作者如果要使自己的思想感情為讀者所清晰的領悟,就必須借助于良好的文學表達形式。
蘇軾這篇文中的哲思也正是通過他對賦的新的利用而傳達開來的。《赤壁賦》是篇辭賦,辭賦時常用主客問答的方式表達作者的思想與主張,《赤壁賦》很顯然是運用了這種傳統的格式。
辭賦講究排比對偶,《赤壁賦》中也有不少排比對偶的句子,所以它具有辭賦的基本特征。但蘇軾的這篇賦卻不像漢魏以來的賦一樣詞藻華麗,僅止于鋪陳事物,而少有哲理的滲入其中。
這篇之所以長誦不衰,更有它突破辭賦舊格的新成就,我們今天可以稱它為散文詩。詩人運用行云流水般的筆調抒寫自己心中的感情波瀾,使文辭更富有血肉,感情也更加真摯,情感與文字的密合無間。
我們不得不佩服蘇軾駕馭文字能力的瀟灑不凡。總結而言,這篇賦在文學上有兩大貢獻: 第一,充分顯示了散文“形散神不散”的特質。
這篇賦有詩情、有畫意、有哲理。就景而言,有明月,有江水,有秋風;就情而言,有悲傷,有歡樂。
時而泛舟秋江,扣舷而歌;時而遺世獨立,羽化登仙;時而愀然發問,暢談哲理。景色的轉換,情感的跳躍很頻繁,但卻不雜亂,而是以作者的主觀感受作為線索貫穿始終。
蘇軾在文章中闡述了變與不變的哲理,這個論點盡管來源于老莊的相對主義哲學觀,具有唯心主義的成分,但卻同時具備了辯證法的因素,這是作者所要集中表達的思想,是文章的“神”之所在。神聚而形散,隨著主觀感受的輾轉生發,散文的文字起伏跌宕,意趣橫生。
文章寓情于景,借景明理,具有極高的藝術感染力,為后世散文的創作提供了成功的范例。 第二,對“賦”體的巧妙利用與革新。
《赤壁賦》是散文與韻文的巧妙結合,是詩與文的統一。文章是賦體,但卻不拘泥于古賦,它的語句有長有短,駢散結合,文辭生動,情韻瀟灑,不啻是一首優美的散文詩。
文中游覽的場景不斷的更換,詩人的情感也不斷地變換,而文氣卻始終一貫如注。
2.你如何評價蘇軾(簡短一點)
他,是中華民族的驕傲,為了他的出現,中國,也許等待了一千年,又一千年
他的出現,是偶然也是必然;他的才華,是凡人而又超凡;他的思想,出于瞬間而又影響深遠;他的性格,既灑脫而又有常人的一面。
蘇軾——中國文化史上的曠世奇才,罕見的多面手,多層次、全方位的文化——不僅僅是文學——巨子。神奇的文筆、淵博的學識、睿智的思想、高尚的人格、豐富的人生經歷、多方面的巨大成就,還有,它永遠不滅的那一份詼諧,真可謂: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在中華文化的歷史長河中,他的名字就是一座豐碑!
他長于散文創作,《前赤壁賦》、《后赤壁賦》等名篇佳作膾炙人口,體現了中國文人的憂患意識和人文精神。他的詩,把現實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風格巧妙結合起來,多姿多彩,美輪美奐,代表了宋詩最高水平。他的詞,清新豪健,題材廣闊,揮灑自如,氣勢磅礴,開創了豪放詞風。他的書法、繪畫,也都達到了很高水平。除此之外,在哲學、茶道、烹飪、養生、園林藝術方面,他都有獨到的造詣。
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推崇蘇軾:“三代以下詩人,無過屈子、淵明、子美、子瞻者。此四子者,若無文學之天才,其人格亦自足千古。故無高尚偉大之人格,而有高尚偉大之文章者,殆未有之也。”他將屈原、陶淵明、杜甫、蘇軾列為中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詩人,并且將他們的思想、人品、學問、才華、待人接物、立身行事,看成渾然一個整體,是有一定道理的。更足稱道者,作為一個封建時代的文人,蘇軾身上,既無頭巾氣,無山林隱逸氣,亦無以富貴驕人氣,無忠臣孝子氣,無大作家架子氣;既無大臣杜門思過之態,亦無謫宦戰戰兢兢之態。他與你我同在,同悲同喜,絲毫也不刻板,渾是率然純真的真性情,真品格。
蘇軾的一生,可以用“四個三”來概括:不忘三事——金榜題名、烏臺詩案、太后恩寵;不忘三人——敬如父師的歐陽修、素為敬重又有矛盾的王安石、司馬光;不忘三地——黃州、惠州、儋州;不忘三情——與蘇轍的手足情、與王弗的生死情、與朝云的不了情。他生活中的每一個片斷,幾乎都與傳奇相聯系。例如,金榜題名時,他由第一變成了第二,卻反而更為出名;烏臺詩案中,他九死一生,被貶黃州,卻反而出現了創作的黃金時期;他贈弟轍、悼亡妻的詞篇,被人們萬口流傳,歷久而不衰……
在為人上,蘇軾在幾乎喪命的逆境中保持堅貞氣節和獨立人格,決不隨波逐流;在為官上,蘇軾堅持為官一地,造福一方,徐州防汛,杭州筑堤,儋州授館,興修水利,架橋鑿井,賑災施藥,都于史有征;在人生態度上,蘇軾即使在身處絕境時,也保持樂觀豁達的心態和積極向上的追求……
由于蘇軾多方面的巨大成就,由于他更多的人民性,由于他時時閃現著智慧光芒的睿智思想,由于他超凡脫俗的曠代才華,千年以來,他受到那么多人的愛戴而有口皆碑;更由于生活經歷的豐富性,他常常成為人們談話的話題及內容。自然而然,學生們在作文時,也往往喜歡用東坡事跡作話題或材料,毫不夸張地說,有作文處盡可以有東坡。這正是因為,蘇軾的精神與思想,早已融入了中國的文化與歷史,還在影響著我們生生不息的文化創造和傳承。
3.評論赤壁賦文章(作文)
{前赤壁賦賞析}
第1段,寫夜游赤壁的情景。作者“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懷抱之中,盡情領略其間的清風、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興之所至,信口吟誦《詩經·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把明月比喻成體態嬌好的美人,期盼著她的冉冉升起。與《月出》詩相回應,“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并引出下文作者所自作的歌云:“望美人兮天一方”,情感、文氣一貫。“徘徊”二字,生動、形象地描繪出柔和的月光似對游人極為依戀和脈脈含情。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霧氣籠罩江面,天光、水色連成一片,正所謂“秋水共長天一色”(王勃《滕王閣序》)。游人這時心胸開闊,舒暢,無拘無束,因而“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乘著一葉扁舟,在“水波不興”浩瀚無涯的江面上,隨波飄蕩,就好像在太空中乘風飛行,悠悠忽忽地離開人世,超然獨立;又像長了翅膀飛升入仙境一樣。浩瀚的江水與灑脫的胸懷,在作者的筆下騰躍而出,泛舟而游之樂,溢于言表。這是本文正面描寫“泛舟”游賞景物的一段,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
第2段,寫作者飲酒放歌的歡樂和客人悲涼的簫聲。作者飲酒樂極,扣舷而歌,以抒發其思“美人”而不得見的悵惘、失意的胸懷。這里所說的“美人”實際上乃是作者的理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這段歌詞全是化用《楚辭·少司命》:“望美人兮未來,臨風恍兮浩歌”之意,并將上文“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的內容具體化了。由于想望美人而不得見,已流露了失意和哀傷情緒,加之客吹洞簫,依其歌而和之,簫的音調悲涼、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竟引得潛藏在溝壑里的蛟龍起舞,使獨處在孤舟中的寡婦悲泣。一曲洞簫,凄切婉轉,其悲咽低回的音調感人至深,致使作者的感情驟然變化,由歡樂轉入悲涼,文章也因之波瀾起伏,文氣一振。
第3段,寫客人對人生短促無常的感嘆。此段由賦赤壁的自然景物,轉而賦赤壁的歷史古跡。主人以“何為其然也”設問,客人以赤壁的歷史古跡作答,文理轉折自然。但文章并不是直陳其事,而是連用了兩個問句。首先以曹操的《短歌行》問道:“此非曹孟德之詩乎?”又以眼前的山川形勝問道:“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兩次發問使文章又泛起波瀾。接著,追述了曹操破荊州、迫使劉琮投降的往事。當年,浩浩蕩蕩的曹軍從江陵沿江而下,戰船千里相連,戰旗遮天蔽日。曹操志得意滿,趾高氣揚,在船頭對江飲酒,橫槊賦詩,可謂“一世之雄”!如今他在哪里呢?曹操這類英雄人物,也只是顯赫一時,何況我輩!因而,如今只能感嘆自己生命的短暫,羨慕江水的長流不息,希望與神仙相交,與明月同在。但那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才把悲傷愁苦“托遺響于悲風”,通過簫聲傳達出來。客的回答表現了一種虛無主義思想和消極的人生觀,這是蘇軾借客人之口流露出自己思想的一個方面。
第4段,是蘇軾針對客之人生無常的感慨陳述自己的見解,以寬解對方。客曾“羨長江之無窮”,愿“抱明月而長終”。蘇軾即以江水、明月為喻,提出“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的認識。如果從事物變化的角度看,天地的存在不過是轉瞬之間;如果從不變的角度看,則事物和人類都是無窮盡的,又何必羨慕江水、明月和天地呢!自然也就不必“哀吾生之須臾”了!這表現了蘇軾豁達的宇宙觀和人生觀,他贊成從多角度看問題而不同意把問題絕對化,因此,他在身處逆境中也能保持豁達、超脫、樂觀和隨緣自適的精神狀態,并能從人生無常的悵惘中解脫出來,理性地對待生活。而后,作者又從天地間萬物各有其主、個人不能強求予以進一步的說明。那么什么為我們所有呢?江上的清風有聲,山間的明月有色,江山無窮,風月長存,天地無私,聲色娛人,我們恰恰可以徘徊其間而自得其樂。此情此景乃緣于李白的《襄陽歌》:“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進而深化之。
第5段,寫客聽了作者的一番談話后,轉悲為喜,開懷暢飲,“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照應開頭,極寫游賞之樂,而至于忘懷得失、超然物外的境界。
清代古文家方苞評論這篇文章說:“所見無絕殊者,而文境邈不可攀,良由身閑地曠,胸無雜物,觸處流露,斟酌飽滿,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豈惟他人不能模仿,即使子瞻更為之,亦不能如此適調而暢遂也。”(引自《評注古文辭類纂》)蘇軾通過各種藝術手法表現自己坦蕩的胸襟,他只有忘懷得失,胸襟坦蕩,才能撰寫出“文境邈不可攀”的《赤壁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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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壬戌年秋,七月十六日,蘇氏與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風陣陣拂來,水面波瀾不起。舉起酒杯向同伴敬酒,吟誦(贊美)明月的詩句,吟唱婉轉優美的樂曲。不多時,明月從東山后升起,盤桓在斗宿與牛宿之間。白茫茫的霧氣橫貫江面,清泠泠的水光連著天際。聽任小船飄流到各處,凌于蒼茫的萬頃江面之上。乘著輕風(在江面上)無所不至,并不知到哪里才會停棲,感覺身輕得似要離開塵世飄飛而去,有如道家羽化成仙。
于是喝酒喝得高興起來,用手叩擊著船舷,應聲高歌。歌中唱道:“桂木船棹呵香蘭船槳,迎擊空明的粼波,逆著流水的泛光。我的心懷悠遠,想望伊人在天涯那方”。同伴吹起洞簫,按著節奏為歌聲伴和,洞簫嗚嗚作聲:有如怨懟有如傾慕,既象啜泣也象低訴,余音在江上回蕩,絲絲縷縷繚繞不絕。能使深谷中的蛟龍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孀婦為之飲泣。
蘇氏的神色也愁慘起來,整好衣襟坐端正,向同伴問道:“簫聲為什么這樣哀怨呢?”同伴回答:“‘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這不是曹公孟德的詩么?(這里)向東可以望到夏口,向西可以望到武昌,山河接壤連綿不絕,(目力所及)一片郁郁蒼蒼。這不正是曹孟德被周瑜所圍困的地方么?當初他攻陷荊州,奪得江陵,沿長江順流東下,麾下的戰船延綿千里,旌旗將天空全都蔽住,在江邊持酒而飲,橫轉矛槊吟詩作賦,委實是當世的一位英雄人物,而今天又在哪里呢?何況我與你在江邊的水渚上打漁砍柴,與魚蝦作伴,與麋鹿為友,(在江上)駕著這一葉小舟,舉起杯盞相互敬酒,如同蜉蝣置身于廣闊的天地中,象滄海中的一粒栗米那樣渺小。(唉,)哀嘆我們的一生只是短暫的片刻,(不由)羨幕長江的沒有窮盡。(想要)與仙人攜手遨游各地,與明月相擁而永存世間。知道這些終究不能實現,只得將憾恨化為簫音,托寄在悲涼的秋風中罷了。”
蘇氏道:“你可也知道這水與月?流逝的就象這水,其實并沒有真正逝去;時圓時缺的就象這月,終究又何嘗盈虧。可見,從事物變易的一面看來,天地間沒有一瞬間不發生變化;而從事物不變的一面看來,萬物與自己的生命同樣無窮無盡,又有什么可羨慕的呢?何況天地之間,凡物各有自己的歸屬,若不是自己應該擁有的,即令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風,以及山間的明月,送到耳邊便聽到聲音,進入眼簾便繪出形色,取得這些不會有人禁止,感受這些也不會有竭盡的憂慮。這是造物者(恩賜)的沒有窮盡的大寶藏,你我盡可以一起享用。”
于是同伴喜笑顏開,更換杯盞重新飲酒。菜肴果品都被吃個精光,只剩下桌上的杯碟一片凌亂。(蘇子與同伴)在船里互相枕著睡去,不知不覺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5.求對《前赤壁賦》的評論
此賦通過月夜泛舟、飲酒賦詩引出主客對話的描寫,既從客之口中說出了吊古傷今之情感,也從蘇子所言中聽到矢志不移之情懷,全賦情韻深致、理意透辟,實是文賦中之佳作。
賦中語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和“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等,至今常被引用。 無端受屈、含冤入獄的蘇軾,在"烏臺詩案"結案后不久,就被貶謫為黃州團練副使。
所幸的是黃州地方官吏欽慕他的為人與俊才,非但不加管束,還常常任他在管區內縱情游山觀水,而情豪興逸的蘇東坡則每游一地必有詩文紀盛,《前赤壁賦》與《后赤壁賦》就是這一時期留下的不朽名篇。 作者以往的游記散文,大多以紀游寫景或于紀游中借景抒情為主,而東坡的不少散文,卻開創了一種新的寫法。
在這些文章中,作者并不著意寫景,而是以闡明哲理,發表議論為主。借題發揮,借景立論的獨特風貌貫串于字里行間。
《前赤壁賦》就是這種新型游記的一篇代表作。 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也就是蘇軾謫居黃州的第三年初秋,他與朋友駕一葉小舟,來到黃岡赤壁下的長江中賞月游玩,明月一輪映于波平浪靜的江面,涼爽的清風徐徐吹來,茫茫白露布滿大江,水光山色與中天夜月相輝映,主客對酌于舟中,酒酣耳熱后和著凄愴的洞簫聲扣舷而歌,然后又從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簫聲中引出客人思古之幽傷和對人生如寄的慨嘆,文章也就此由情入理,由感情的抒發到哲理的暢達,進而以蘇子的對答把全文的主旨表露出來,"變"與"不變"的理論和"物各有主"的觀點好似一劑"愀然"的靈丹妙藥,使客人終于"喜而笑"。
《赤壁賦》通篇以景來貫串,"風"和"月"是主景,"山"和"水"輔之,全文緊扣風、月來展開描寫與議論。以風、月之景開卷,又于文中反復再現風、月形象。
歌中的"擊空明兮溯流光"則是由景入論的轉折。客的傷感起于曹操的 "月明星稀",終于"抱明月而長終"、"托遺響于悲風"的悲哀,仍然不離"風"、"月"二字。
蘇子的對答,亦從清風、明月入論: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景物的連貫,不僅在結構上使全文儼然一體,精湛縝密,而且還溝通了全篇的感情脈絡,起伏變化。
起始時寫景,是作者曠達、樂觀情狀的外觀;"扣舷而歌之"則是因"空明"、"流光"之景而生,由"樂甚"向"愀然"的過渡;客人寄悲哀于風月,情緒轉入低沉消極;最后仍是從眼前的明月、清風引出對萬物變異、人生哲理的議論,從而消釋了心中的感傷。景物的反復穿插,絲毫沒有給人以重復拖沓的感覺,反而在表現人物悲與喜的消長的同時再現了作者矛盾心理的變化過程,最終達到了全文詩情畫意與議論理趣的完美統一。
之所以說《赤壁賦》是蘇軾散文的代表作,是因為這篇文章幾乎包攬了蘇文的主要風格特點。宋元明清以來,不少文人紛紛指出,蘇文的風格是"如潮"、是"博",也有的說是"汗漫",是"暢達",是"一瀉千里、純以氣勝",確實都很有道理,但又都不夠全面、確切。
從《赤壁賦》來看,蘇文的風格乃是一種自由豪放,恣肆雄健的陽剛之美。文中無論說理,還是敘事、抒情,都能"隨物賦形"、窮形盡相,寫歡快時可以羽化登仙、飄然世外;述哀傷時,又能拿動蛟龍、泣嫠婦作比;而蘇文的舒卷自如、活潑流暢,在《赤壁賦》中也不難發現,像"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這樣的句子真是一氣呵成,如同“行云流水”,揮灑自如。
至于語言的精練生動、詞簡情真,就更是可以在文章中信手舉來,毫不費力。“徘徊于斗牛之間”的“徘徊”;“渺滄海之一粟”的“渺”,都是一字千鈞,讀來似鏗鏘作金石聲。
《赤壁賦》一文還充分體現了蘇軾散文自然本色、平易明暢的特色,那種純真自然之美給古往今來的無數讀者帶來了多么難忘的藝術享受。
6.在《赤壁賦》中如何正確評價蘇軾隨遇而安,及時行樂的人生態度
蘇軾因“烏臺詩案”獲罪流放黃州,這是他人生的重要轉折。政治上失意訪惶,精神上孤獨苦悶,但是生性曠達的詩人在老莊佛禪和山水之樂中求得解脫,才寫了千古傳唱《念奴嬌?赤壁懷古》和《赤壁賦》這樣充滿哲學意味,凝聚人生思考的名篇佳作。
《前赤壁賦》以浪漫的筆調描寫了月夜美景和泛舟江上飲酒吟詩的舒暢情懷,繼而通過客人及其幽怨的洞簫聲調,引出一番主客爭辯,以探討人生觀和宇宙觀。
“客”的回答,闡發了懷古傷時之情,感情色彩甚為悲傷。“客”之所以“悲”,在于觸景傷懷,有感于人生短暫。眼前之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曹操的詩句,進而聯想到曹操兵敗赤壁的慘狀。 這么個“一世之雄”尚且隨著“大江東去”,而銷聲匿跡,有為者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生命短暫、有志而無為者,羨慕長江永恒,哀嘆人生短暫,表現出一種消極的人生觀和虛無主義思想。對于封建社會的文人士大夫來說,當他們政治失意或生活遇到挫折的時候,往往就陷入這樣的苦悶與迷茫之中。像曹操《短歌行》中說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是古人解救自我的好方法。李白在感嘆“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以后,不是接著說:“浮生如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另一位唐代詩人韋莊也說過:“須愁春漏短,莫訴金杯滿。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但蘇軾不用此法。他認為舉杯消愁只有愁更愁,俗話說“心病還要心藥醫”,欲求精神苦悶的真正解脫,只有求之于自身在哲學上的“解脫”,所以雖然他借客之口表達了自己的悲情,但醉翁之意并不在宣揚這種悲觀的論調,而是沿用賦家“抑客伸主”的方法,力求闡明萬物變與不變的道理,超脫于無益的悲觀,憑仗哲學武器,他的精神世界也就隨之而轉出了一個更新的境界。因此文中的“悲”與豪放風格并不矛盾。蘇子的回答照應文章開頭的寫景和客的笑話,以明月、江水作比,說明世上萬物和人生,都既有變的一面,又有不變的一面。從變的角度看,天地萬物就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能保持不變; 而從不變的角度看,萬物和人類都是永久存在的,用不著羨慕長江的無窮和明月的永不增減,也用不著哀嘆人生的短促。應該輕物質而重精神,執著于自己的不朽事業,保持平靜超然的心態和樂觀曠達的情懷。
作者的某些語言容易被誤解為及時行樂,但這種思想并未從文章中直接反映出來,表明的觀點是希望一個人不要發無病之呻吟,不要去追求那種看似超脫塵世其實并不現實防幻想境界;而應適應現實,在目前這種寧靜恬適的環境中不妨陶醉于大自然的懷抱。蘇軾的這種觀點包含一定的合理性,因為他不同意看問題絕對化,注意到事物相反相成的辯證關系。但這種觀點并非科學,因為作者沿襲了莊子的相對主義觀點,否認衡量事物的客觀標準,抹殺事物質與量的實際界限。總之,在當時的背景下,作者的觀點還是積極的。 這種“物我一致”的觀點說明了蘇軾對生命的肯定和對生活的熱愛。 大自然是個無窮寶藏,可以作為人們的精神寄托,所以蘇軾認為人對自然萬物,不該取的不取,該取的就取。不必因“吾生之須臾”而羨慕其“無窮”,而要使無窮的自然萬物為“吾生”所享用,從中得到樂趣。
縱觀蘇軾一生,既堅持了一個富有社會責任感的士大夫積極入世、剛正不阿、恪守信念的人格理想,又保持了文化追求超越世俗,追求藝術化的人生境界與心靈境界的高度和諧。無數的宦海風波和人生挫折鑄煉了詩人宏大曠達胸懷—尤其當我們讀他這一時期的作品時,能否更多一些人生的感悟與哲理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