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的小說,是寫農村的。
對話是農民的語言,敘述卻是知識分子的語言,敘述和對話脫節。
2、小說的語言是浸透了內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
我們有時看一篇小說,看了三行,就看不下去了,因為語言太粗糙。
語言的粗糙就是內容的粗糙。
3、語言,是內在地運行著的。
缺乏內在的運動,這樣的語言就會沒有生氣,就會呆板。
4、好的語言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人能懂,并且也可能說得出來的語言--只是他沒有說出來。
5、往往有這樣的說法:這篇小說寫得不錯,就是語言差一點。
我認為這種說法是不能成立的。
6、我最近看了一個青年作家寫的小說,小說用的是第一人稱,小說中的“我”是一個才人小學的孩子,寫的是“我”的一個同桌的女同學,這未嘗不可。
但是這個“我”對他的小同學的印象卻是:“她長得很纖秀。
”這是不可能的。
小學生的語言里不可能有這個詞。
7、人人心中所有,筆下所無。
“紅杏枝頭春意鬧”,“滿宮明月梨花白”都是這樣。
“鬧”字“白”字,有什么稀奇呢?然而,未經人道。
8、我想任何人的語言都是這樣,每句話都是警句,那是會叫人受不了的。
9、不單是對話,就是敘述描寫的語言,也要和所寫的人物”靠”。
10、一個人精神好的時候往往會才華橫溢,妙語如珠;倦疲的時候往往詞不達意。
11、我的習慣是,打好腹稿。
我寫京劇劇本,一段唱詞,二十來句,我是想得每一句都能背下來,才落筆的。
12、我們不能說這首曲子不錯,就是旋律和節奏差一點;這張畫畫得不錯,就是色彩和線條差一點。
我們也不能說:這篇小說不錯,就是語言差一點。
語言是小說的本體,不是附加的,可有可無的。
13、語言的奧秘,說穿了不過是長句與短句的搭配。
14、若我在臨水照影里,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綠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無從說,說不好的美麗里想起你,我在那一切陶醉里,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遙遠的舉杯致意。
逝去的從容逝去,重溫的依然重溫,在滄桑的枝葉間,折取一朵明媚,簪進歲月肌里,許它疼痛又甜蜜,許它流去又流回,改頭換面千千萬,我認取你一如初見。
15、他(聞一多)在很年輕的時候,寫過一篇《莊子》,說他的文字(即語言)已經不只是一種形式一種手段,本身即是目的(大意)。
我認為這是說得很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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