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曾看過一些關于**的文章,讀后毫無例外都有大石壓胸般的沉悶。
想了想,個中原由不外乎寫作者的語氣,之前所看文章,毫無例外都以一種沉重的語調對當年發生的事情進行了細致的描寫,包括對受害者血淋淋的遭遇、對行兇者的痛斥、對那場運動的鞭撻、以及對現狀的憂慮,無不透露出一種貫穿始終的沉重感。
就是那種沉重感,使我很少去主動尋找記述那段歷史的文字,之前讀過的文章都是隨機而來,所以,我對**并沒有一個系統的認識。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與改革開放同齡,我成長的時期也正是我們國家走向繁榮的時期,就像一個重新找到方向的巨人,草草處理了一下荊棘劃破的傷口,便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了。
對于過去,他顧不得對子孫們詳細述說——也許是有意不為,而子孫們也正享受著快樂的童年,對于先輩的傷口,除了一點好奇,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關注。
但歷史是不會被忘卻的,越是痛苦記憶越久。
這也正是許多人至今都在不停記述**的原因,他們擔心自己忘了,更擔心后人忘了。
《牛棚雜憶》是我前兩天從網上copy下來的,而之所以選擇這本書看,是因為他的作者在更早的幾天前剛剛辭世,網上的紀念文章滿眼都是,很多人都提到了這本書,出于好奇,我看了。
意料之外,我沒有過于沉重的感覺,有些章節我甚至是笑著看的——為作者對施暴者毫不留情的嘲諷、也為受難者被迫麻木的酸楚,所以,我沒有沉重的感覺,只有心酸。
知道季羨林這個名字,源于前幾年他到底算不算“國學大師”的爭論,更進一步的關注,源于他的文物是不是被盜取的爭吵。
而所謂的關注,也逃脫不了看熱鬧的嫌疑。
因為連季先生攻關的專業,我也是這兩天才搞明白的,再說明白點,我是不會為了了解他而真的去讀厚厚的《糖史》,更不會去研究天書一般的吐火羅文——我到現在都沒明白吐火羅文到底是何物。
但一本薄薄的《牛棚雜憶》,已經使一個簡單的符號幻化成一個鮮活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季羨林這個名字不是別人口中崇高的“大師”,而是一個有愛、有恨、會笑、會哭的老者,就像那些在公園里常常看到的白發蒼蒼、積淀了歲月的悠然老人,真切而平凡。
我想,這位老人已經想到了,身后會引起的轟動,但我想,他不會在意,就像他并不在意“大師”這個稱號所代表的榮譽,他可能會在意,自己的專業會不會有人繼承,他可能會在意,自己這輩人的經歷會不會給后人以啟迪,至于其他,我想,他真的不會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