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的散文 ---《石筑的<易經>》
我想,所謂的文明的段殘,首先不是古代城郭的廢弛,而是一片片黑黝黝的古文字全不知為何意。
為此,站在尼羅河邊,對秦始皇有點想念。
當法老們把自己的遺體做成木乃伊的時候,埃及的歷史也成了木乃伊,而秦始皇卻讓中國的歷史活了下來。
我們現在讀幾千年的古書,就像讀朋友剛剛寄來的信件,這是其他幾種文明都不敢想象的。
站在金字塔前,我對埃及文化最大的感慨是:我們只知道它如何衰落,卻不知道它如何構建;我們只知道它如何離開,卻不知道它如何到來;就像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巨人,默默無聲的表演了幾個精彩的大動作之后轟然倒地,摸他的口袋,連姓名、籍貫、遺囑都沒有留下,多么叫人敬畏。
金字塔至今不肯袒視為什么要如此永久,卻不小心透漏了永久是什么。
永久是簡單,永久是糙礪,永久是毫不彎曲的憨直,永久是對荒漠和水草交接的占據,永久是對千年風沙的接受和滑落。
無法解讀是埃及文明的悲劇,但對金字塔本身而言,它比那些容易解讀的文明遺物顯得永久,通俗是他人侵凌的通道,邏輯是后人踩踏的階梯,而它干脆來一個漠然無聲,也就筑起了一塊壁壘,因此還可以補充幾句:永久是對意圖的掩埋,是把復雜的邏輯化作了樸拙。
---《石筑的<易經>》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余秋雨的散文摘抄(一篇文章中)500字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