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靜靜的頓河》中葛利高里的人物形象
摘要:《靜靜的頓河》通過分析葛利高里等人物悲劇命運, 讓我們深刻體會到在戰爭那個年代背景下人民的不幸遭遇, 也真實地感受了千百萬蘇聯人民在戰爭中經歷的痛苦生活, 也理解到作家描寫這場戰爭圖景的真正用意, 那就是關注普通人在戰爭中的不幸遭遇, 展現普通人身上的愛國主義, 英雄主義精神。
關鍵字:葛利高里;性格特征;悲劇;人性魅力
一、葛利高里的性格特征
葛利高里是出生在美麗的大草原上的哥薩克,他熱愛勞動, 淳樸熱情, 心地善良, 割草時誤傷一只小野鴨,“心里發生了一種突然襲來的非常憐憫的感情”。
他本來過著寧靜的生活, 可戰爭爆發了, 接踵而來的是大革命年代,“人都變得比狼還壞, 四周都是仇恨”, 然而, 葛利高里卻努力保持著人的自尊和自信, 從未喪失良知和同情心, 沒有墮落為野獸。
他第一次砍死一名奧地利士兵, 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 深沉的痛苦使他“人都變得瘦了”。
他同情慘死于戰爭的人, 尤其對被盲目的仇恨和偏狹心理所支配的濫殺俘虜和反人道行為感到氣憤和痛心, 因此, 一個哥薩克殘忍地劈砍俘虜時, 他氣急之中朝他開了一槍;哥薩克士兵**波蘭姑娘, 他出于義憤挺身解救; 情敵司捷潘在戰場上落馬遇險, 他冒死救下這個幾次蓄意殺害自己的人; 當紅軍軍官波特捷爾柯夫不經審判槍殺白軍軍官時, 他大為震驚, 竟離開紅軍隊伍。
作為一名叛軍首領, 他率隊瘋狂向紅軍沖殺, 心里卻苦惱萬分; 他不僅自己從不搶劫, 嚴禁部下搶劫, 連他的父親要趁機撈一把, 也遭到他的斥責制止; 他公然違抗上級命令, 放走被囚的紅軍, 保護他們的妻兒老小, 罵殺死紅軍戰士的嫂子是“好狠毒的娘們”。
盡管生活的殘酷一度讓他迷惘, 與狼共舞, 但他并沒有變成狼, 在人性泯滅的時代, 他人性依存,執著于真善美, 顯示了他的人格魅力。
他越來越感到屠殺紅軍是不可饒恕的罪惡行徑, 發出了凄慘的呼喊:“砍死我吧! ”正是主人公身上那戰爭也不能摧毀的同情心和正義感, 使我們看到了葛利高里人性的光輝與做人的尊嚴。
展現在我們面前的葛利高里是復雜的、矛盾的, 既有反抗舊的傳統觀念的一面, 又有和哥薩克傳統意識相妥協的一面。
哥薩克, 這個帝俄時代特殊的軍事農民階層, 有著勤勞、勇敢、獨立不羈的性格, 也有愚昧、保守、宗法制的特點。
對葛利高里這個哥薩克無法單一地用美或丑、善或惡來界定, 他善良、正直,卻又兇狠、暴烈, 酷愛自由, 向往正義, 勇于探索真理, 然而又左右搖擺。
他大膽追求愛情, 忠于愛情, 但同時又屈從父命娶娜達莉亞為妻, 婚后對她冷酷無情, 在兩性關系上也不無放蕩行為。
他既為革命效過力, 又屠殺過革命者, 他有著與普通勞動人民血肉相連的崇高人格。
但是, 他的思想認識水平卻停留在原始的層次上。
他性格的善惡美丑并不是簡單的并列或彼此割裂、涇渭分明, 而是互相依存、互相轉化、互相映襯的, 主人公的心靈是個戰場, 上帝與魔鬼在此搏斗。
葛利高里很羨慕堅定的革命者珂曬沃依和反動透頂的白軍軍官李斯特尼茨基,“他們從一開頭就什么都清清楚楚, 可是我到如今還是什么都糊糊涂涂”, 其實, 這恰是他卓爾不群的地方。
肖洛霍夫通過葛利高里形象揭示了人的多面性和豐富性, 真與假、善與惡、美與丑的交織交融, 很難去判斷它的是與非, 但需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靈魂。
這就是人格魅力所在。
二、葛利高里的形象典型
葛利高里是一個探索追求的典型。
這個善良、勤勞、純樸的哥薩克身上具有哥薩克勞動者的一切美好品質。
他身上又帶著哥薩克時代的種種偏見。
哥薩克是俄羅斯民族中一個特殊的群體, 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 形成熱愛勞動、崇尚自由、粗獷善戰的特質, 在沙皇愚民政策下哥薩克階層又保留著許多中世紀生活特點和風俗習慣, 一種盲目的優越感體現在葛利高里身上。
一方面, 可以看到哥薩克中下層人民的優秀品質如勇敢善戰、勤勞熱情、誠實正直和富
有同情心。
另一方面, 他又受到哥薩克落后傳統和道德偏見的影響, 盲目崇拜軍人榮譽, 把爭取哥薩克人的生存權和自制權看得高于一切。
葛利高里墮入匪幫, 是歷史悲劇在葛利高里身上的體現, 是國內戰爭中哥薩克悲劇性曲折道路的延伸和深化, 而這種歷史悲劇是帶有歷史的必然性的。
葛利高里之所以毅然脫離匪幫,是具有歷史的必然性。
正因為這樣造成他認識真理和接受革命的艱難, 他尋找中間道路的幻想在現實生活中一再碰壁, 在不到五年的時間里, 葛利高里兩次參加紅軍, 三次投入白軍和叛軍, 同各種社會力量代表人物都發生過沖突。
葛利高里的矛盾和痛苦顯然與他所屬的那個特定群體不可分開。
透過他的悲劇命運, 反映在蘇維埃政權的建設中一部分哥薩克農民主義現實主義的框架的命運。
三、葛利高里悲劇根源性
葛利高里的悲劇根源性主要來自兩個方面及社會根源和家庭根源。
葛利高里在很大程度上想超越和反抗周圍的環境,因為這個環境貶低生命的意義,漠視生命的尊嚴。
他不停地追求,但他始終處于一種自我否定之中。
對人的愛與恨,對他所做的事情的憎惡與疑惑,對歷史事件的擁護與反抗,回避與投入,一道要求主宰著他的靈魂,揉碎著他的心。
葛利高里作為生命個體,有著美好的個性,他的向往和探索體現了人的價值和意義。
但是頓河地區獨特的地位和軍事生活形成的哥薩克強烈的自我意識、整體感、內聚力、優越感和排外性一直左右著他,使他不可能徹底超越。
他在顛沛流離中一直試圖將自己融入到時代斗爭、人民大眾的洪流當中去,但他頑固的個性主義和懷疑一切的立場,使他最終未能實現與人民的結合。
他在奮斗與掙扎中最后失敗,不僅僅反映出一個個性主義者的生命悲劇,更重要的是反映出理想與現實的距離。
他有著對生命的無限熱情和渴望,只是這種渴望無所著落。
在經歷了人生各種苦難之后,葛利高里將原始的激情消磨殆盡,也沒有找到精神的歸宿。
他在個人生活中,格利高里動搖于妻子娜塔莉亞與情人婀克西妮亞之間,兩次回到妻子身邊,三次投入情人懷抱,使這兩個都深愛他的女人為他死得異常悲慘——娜塔莉亞痛恨丈夫的不忠,私自墮胎身亡,然而,她到臨死前,仍然是原諒他了,仍然那樣深刻的愛著他,但小說卻沒有安排格利高里和娜塔莉亞最后的訣別,沒有愛,沒有恨,然而卻留下了深深的遺憾和悲傷;另一面在婀克西妮亞與葛利高里逃亡途中,原以為兩個人可以度過難關,逃到另外一個地方好好生活,然而卻被槍打死了。
肖洛霍夫最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這樣的愛情結局確實讓人心痛。
格利高里的悲劇,還在于他骨子里的那份善良之心。
是的,曾經的他是一個十分冷淡,殘酷無禮,沖動草率的哥薩克小伙子。
然而他對人民卻又愛得那樣的深沉,這份感情直接導致著他悲劇的發生。
小說中展示的戰爭是極端殘酷的,而生活在戰爭中的哥薩克們更只能如此,為了生存,他們生活在生死之間,在仇恨與憐愛之間,在一次次放下武器,然而又一次次被當時環境而被迫重新拿起武器之間。
誠然,他在如此獨立而孤傲的世界中,結果只能是一個悲劇。
四、葛利高里人性魅力
從1928 年《靜靜的頓河》第一部問世起, 人們對小說主人公葛利高里的興趣經久不衰。
究其原因, 主要是由于這一形象所具有的獨特人格魅力。
1957年, 肖洛霍夫在接受采訪時透露:“對于作家來說——他本身首先需要的是把人的心靈的運動表達出來。
我在葛利高里·麥列霍夫身上就想表現出人的這種魅力。”
通讀《靜靜的頓河》, 讓我們意識到作家并不是單單想以濃重的手筆來描述一個小人物的悲劇人生, 更重要的是想通過主人公葛利高里這個人物來表現些什么, 我想這就是本文的核心主題; 通過人物的命運來體現人性的魅力,以小人物的悲劇人生來折射本文的主題。
作者明確表示要通過這個形象的“心靈運動”來體現人的魅力, 人物的悲劇性和人格魅力有機交織, 構成這一形象特異的色彩。
葛利高里的魅力就在于痛苦地抗掙戰爭對他的人性腐蝕和扭曲, 就在于他的人格力量超出其他人。
這是因為在這里歷史倫理標準被懸置, 代之以審美標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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