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的黃昏車聲混雜,聲音里發出各種不同的信息,歸心似箭的、想要遁逃的、激情澎湃的、落寞傷感的。
那是一個清冷的冬日,穿著四季如一的老黃一如既往到處收垃圾。
老黃并不覺得自己的工作卑微,他不認為自己在“撿垃圾”,他甚至不用“垃圾”這個字眼。
他在乎的也不是這些東西可以換來多少錢。
他的生活非常簡單,他收集來的東西,早已能滿足他日常所需。
“如果你認真看一眼那些被丟棄在路邊的東西,你會很奇怪,怎么有那么多好東西被判了死刑。”他常會這么說。
但老黃也不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多崇高的事,他不懂那些“綠色環保”、“珍惜地球”之類的理論。
他只是對物品,尤其是那些曾經跟人息息相關的物品,懷有一種難以割舍的依戀。
喳喳就是在這些“不再被需要的物件”堆里被發現的。
被老黃抱起來的時候,喳喳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老黃笑,仿佛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意思。
老黃應該把這個小娃娃送去警察局,但是喳喳一到了警局門口就哭個不停。
像是在向老黃抗議,她好不容易從一個冰冷的地方到了溫暖的懷里,似乎她是在求老黃別再讓她回到另一個冰冷的地方。
去了幾次警局的門口,也去過托孤中心,試了幾次,老黃知道了她的意思,決定先把她帶回家,并為她起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