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到這句,有被驚艷到,卻從來不曾想過會把它用在這里。
原本蘇軾的詞里表達的,是某位姑娘的一片癡心。
而我想說的,是以冰冷的目光盯著我們的:無常。
本書的作者于博士有一陣“忙得四蹄撒歡兒”,某天騎自行車時感覺扭了腰,第二天就爬不起來床,從此告別正常的生活,忍受一般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一般人,這種情況下,痛,都能痛死”),與癌癥抗爭一些時日,留下這些文字,然后再次陷入輪回。
我們,也跟作者一樣,每天習以為常地生活,很少去思考生命的無常之理。
只有當北京暴雨,多少人開車去上班,卻再未歸家,才感悟生命如此脆弱。
新聞過去之后,大家心情平復下來,便又渾然忘我,投入到茍茍蠅蠅的日子里。
而無常,就像蘇軾詩句中的那位姑娘,始終目光幽怨而纏綿。
不同的是,無常的目光里,還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氣。
人類都會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人終有一死”雖然是真理,卻非什么讓人高興的真理。
于是誰也不會天天念叨它。
只有當它突然從暗中露出面容的猙獰,我們的小心臟才會顫抖不已。
上大學的時候,有個老師的家離學校比較遠,每周只回家一兩次。
因為回家途經八寶山,于是他常常去看看那些死于非命的人,以此自警。
他說,無論是什么人,無論有錢沒錢,有權沒權,死了就一了百了,而他還活著,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所以更加珍視生命。
其中的道理,似乎與于博士的“活著就是王道”這句話相去不遠。
我們追求著那些看來非常重要的東西:比如大家公認的好工作,漂亮的海景房,價格昂貴的首飾和衣服。
樂此不疲。
卻被于博士一語道破:浮云里,看到的只有浮云,而浮云僅僅是浮云。
要想不畏浮云遮望眼,只得上到最高層,透過浮花浪蕊般的浮云,看到無常的冷眼,并且更加熱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