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初試云雨情
《紅樓夢》第六回在全書章節中處于十分重要的位置。
亞里斯多德把悲劇結構劃分為“ 頭” 、“ 身” 、“ 尾”三個部分。
如果說《紅樓夢》的前五回可以看作是這部偉大悲劇的“ 頭” , 那么,我認為第六回即是從“ 頭” 到“ 身”必須經過的“頸部” 。
這一回寫“ 賈寶玉初試云雨情湯劉姥姥一進榮國府” 。
前者約四百多字,是“ 神游太虛境” 的余波,后者作者生動地描寫了劉姥姥進榮國府的場面,正是作者通過劉姥姥的耳聞目睹與獨特感受,尤其是與榮府里事實上的“管家人”鳳姐的“會面”,形象地折射了這個所謂“詩禮簪纓之族”的奢靡腐化,鮮明地刻畫了王熙鳳這個典型人物形象的性格特征,并深化了作品主題,加強了其藝術魅力。
這才是第六回書的主體。
曹雪芹在第五回之后,選取“ 劉姥姥一進榮國府” 的事件, 展開了正面描寫,這在全書藝術結構上具有極為重要的、多方面的作用,體現了曹雪芹這位天才作家藝術構思的匠心獨運。
在本中,曹雪芹運用了多種多樣的藝術表現技巧,成功地敘寫了劉姥姥一,進榮國府與王熙鳳等人“會面”的場面,從而突現了王熙鳳、劉姥姥等人物的個性特征,塑造出血肉豐滿的典型形象,深化了作品 的題旨內蘊。
這些多樣化的藝術表現技巧的成功運用,是曹雪芹藝術上爐火純青的標志。
下面我們從小說的創作手法上來看逐一欣賞:
——曹雪芹首先采用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交錯互用的方法,進行多角度、多層次地刻畫人物內心世界和環境的描寫,以取得別具一格的藝術效果。
追答
從創作的藝術手法上來看,在第六回中,曹雪芹采用了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交錯互用的方法,進行多角度、多層次地刻畫人物內心世界和環境的描寫,以取得別具一格的藝術效果。
在劉姥姥與鳳姐會面時,曹雪芹就直接對鳳姐的肖像進行了正面描寫:只見門外鏨銅鉤上懸著大紅撒花軟簾,在甲戌側批中指出:從門外寫來。
文章緊接描述: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氈條,靠東邊板壁立著一個鎖子錦靠背與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綠閃緞大坐褥,旁邊有雕漆痰盒。
那鳳姐兒家常帶著秋板貂鼠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穿著桃紅撒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艷,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正如脂批所指出:一段阿鳳房室起居器皿家常正傳,奢侈珍貴好奇貨注腳,寫來真是好看。
接著曹雪芹又通過直接的正面描寫:鳳姐手內拿著小銅火筋兒撥手爐內的灰。
這對王熙鳳的華貴衣著及其傲慢神態,進行了惟妙惟肖的細致刻劃,給人以宛然如生的藝術效果。
與此同時,在本回中,曹雪芹還運用了間接描寫的方法,進一步描繪鳳姐的形象,展示她的性格。
在“會面”之前,曹雪芹早就通過周瑞家的介紹:“這鳳姑娘年紀兒雖小,行事兒比是人都大呢。
如今出挑的美人兒似的,少說著只怕有一萬心眼子,再要賭口齒,十個會說的男人也說不過他呢!回來你見了就知道了。
———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嚴些兒。
”通過這樣間接的側面“虛寫”與直接的正面“實寫”的配合運用,兩相映襯,相互對比,且為補充,把王熙鳳的形象寫得栩栩如生,層次分明,富有立體感,其性格特點也展示得淋漓盡致。
對于環境描寫之法,也有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之分。
為了更生動真切地渲染榮府豪華奢靡的環境,曹雪芹在本回中,十分巧妙地運用了側面描寫手法,即借助劉姥姥這個人物的獨特感受與反應,來表現所要描寫的鳳姐住處環境:“她”上了正房臺階,小丫頭打起猩紅氈簾,才入堂屋,只聞一陣香撲了臉來,竟不知是何氣味,身子就象在云端里一般。
滿屋里的東西都是耀眼爭光,使人頭暈目眩。
進屋后,她又看到了掛在屋里的鐘響,“倒嚇得不住的展眼兒”……這滿屋子耀眼爭光的物件,引起這個窮困農婦的無比驚奇、慨嘆和畏縮,從而既寫出榮府的豪富奢華,也表現了這個村野老嫗的少見多怪,孤陋寡聞。
這樣描寫,方式多樣,角度新穎,不單調,不落俗,給人印象分外強烈。
這正如脂評所指出的:此滿目許多景象,“俱從劉姥姥目中看出”,因而十分真切、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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