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小路上,一片金黃的梧桐葉從我眼前滑落,見一落葉而知天下之秋。
秋天來了。
以前,也許是受爸爸的影響,我總認為,秋天是一個充滿悲涼的季節。
如果說春天是萬紫千紅的,夏天是生機盎然的,那秋天就仿佛是一位壯年人走向衰老。
那一棵棵果樹,它們在結完果實之后,即將面臨的竟是衰老與死亡,那一片片不同形狀的葉子,隨著呼號的秋風飛向屋頂,飛向墻角,飛向人們的發梢,它們用自己金黃色的身軀裝點著大地,滲出生命最終的燦爛光輝。
整個世界變成了金黃色,人們踩著金黃色的落葉,發出一陣陣清脆的咔嚓聲,唉!這是一個生命遠去的聲音,我盡量敝開落葉,讓它們的生命再永久點。
然而,在今年暑假,我讀了蘇軾的《赤壁賦》,看著地上一片片落葉,我覺得它們不再悲涼,它是一個生命的輪回。
這些葉子雖然已經枯萎,泛黃,但它們脫離了母親為了什么?不是為了讓母親經過寒冬的洗禮,明年春天孕育更多的綠葉,自己更高大,在新的一年里為人類繼續奉獻嗎?我相信,秋葉的墜落并非生命的隕落,而是給予更多的生命,今年的落葉是多么的美麗,從那樹上飄下的一只只“黃蝴蝶”,在為自己最后的生命時刻,跳上一支舞,同時,它們也為明年的綠葉給予默默的希望,希望一年又一年的綠葉,能為人類提供清新的空氣,良好的環境,涼爽的綠蔭……秋葉靜靜地飄落,它們回首梢頭,回首過去,回首墜落的剎那,已將綠色的青春鑄成了金黃的生命徽章。
這時,我捧住了一片落葉,它的臉龐是如此的安詳,像一個嬰兒,我不忍打斷它最后的美夢,放下它,靜靜地走了……
還有~
當第一片葉子輕輕落下時,秋天,就已開始了。
——題記
想要攻占一顆心要有多久?
只是一晚的時間,落葉便徹底攻占了我的心頭。
還記得前天回來時,路兩旁高大的法國梧桐葉在暗黃的燈下輕泛著青黃的光,枝葉間還隱隱透著些夏的遺韻,可當我今晚回來時,路上卻已是“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了。
一陣纏綿的風,一場蕭索的雨,然后就是一地紛揚的落葉。
昨夜我聽著窗外風疏雨驟,便知今日定是滿地的金黃了。
果然,早上上學,雨小了,看見地上貼滿了被雨水浸透的黃葉,而眼前,落葉仍裹挾著細雨紛紛揚揚不知疲倦地落下,深沉而熱烈,仿佛是在舉行一場金碧輝煌熱鬧非凡的假面舞會,每片葉都做著生命最后的狂歡。
這便是秋吧!我想,只有秋可以這樣,沒有任何征兆地一下子溫柔地攻占了你的心,在這樣一片華麗的金黃中逶迤而行,緩緩地開了場,給人以難以磨滅的震撼和莫名的感動。
可是我竟發現我錯了,晚上偶然瞥見日歷,上面清楚地顯示著,前天剛剛立冬——這落葉,竟是秋天向大地做的最后的訣別。
那秋天呢?那個晴空一鶴排云上的秋呢?那個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秋呢?那個山映斜陽天接水的秋呢?那個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秋呢?我心中不是一直神往著秋嗎?但為何我竟然沒有感到她的開始,就已經與她擦肩而過了呢?
我的秋,我在心底苦苦尋找,你是什么時候就已經悄然開始的呢?
是在第一件薄衫換下的時候呢,還是樓下小店里的奶茶不再加冰塊的時候呢?是在微風輕輕撩起前額的劉海而一無所知的時候呢,還是第一次面對著夕陽西下想起“雁字歸時,月滿西樓”的時候呢?
一葉知秋啊!
或許,秋真的早已開始,只是在不經意間,悄悄地將第一片葉埋在我們的心中,那個最深的角落處。
當我們想起她的存在,轉身去尋她時,她卻早已沒入了記憶深處的暗流中,只留給我們一個朦朧的背影,在我們的眉上間打一個小小的結。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我想到那些逝去的年華,那些日子里,我們會為了一個夢想瘋狂,會為了一段童話流淚,會為了一個伙伴挺身而出,會為了一到難題挑燈夜戰……這如詩如畫如歌如夢的似水年華,就這樣在不經意間一天天從我們的指間漏下,當我們擁有她時,我們只是盡情地揮霍著她,并不察覺她的存在、她的漸散漸去,當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出很遠以后,才猛然驚覺她的存在,才漸漸發現她的無限美好,于是,我們急急返身,在記憶里一遍遍地尋找,想讓她復原。
于是,我們開始懷念,懷念過去可以不懈的學習,單純而辛苦,懷念曾經被賦予了無限希望的憧憬和夢想,我們開始懷念,懷念腦海里每一幅閃過的畫面,懷念心底里每一句響過的聲音,我們開始在昨日的回憶中汲取著今天的溫暖。
所有的一切就像這秋。
是的,我們原本可以擁有那么多的美好。
沒有她時,我們盼望她,渴望她,但當她真正降臨到我們身邊是,我們卻常常與她相遇相親相映相融而不相知,直到她離開我們。
然后是下一個相同的故事在無法避免地一遍遍地重演,像一個魔咒。
可以倒回嗎?然后,用一顆感恩而多情的心去細細地體味她的存在,去尋找每一秒的精彩,如春風化雪般細膩。
而不是她逝去多時后,才意識到:曾經,我們擁有過那么多的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風,何事秋風悲畫扇。”在第一片葉落下時,就用心去捕捉她,感悟她,珍惜她。
若是一葉便能知秋,一切都該有多好。
還有~
黃昏時分,我獨自走在被柳蔭撫愛下的大街上,心情好不愜意。
悄悄的,一片柳葉在我的眼前落下。
我輕輕地將它拾起,仔細注視著它:在那灰黃的顏色,葉脈的輪廓顯得更得格外清晰。
數秒后,我的目光又被拉回它灰黃的顏色上,突然,我的心頭微微一震——哦,秋天來了。
秋天,命中注定是一個孕育成熟的季節,田野里的麥黃,果園里的果香,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成為秋天的象征。
但是同時,秋天又是一個憂傷與離別的季節:綠葉泛黃,大雁南飛,這一切的一切都暗示了一種悲涼。
有時候,多愁善感的我們在取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秋天時,我們更愿意接受前者,殊不知后者不論怎樣都是無法拋棄的。
所以,我需要用一種坦然去接受這一切。
當我靜坐在自己的臥室時,我喜歡一邊捧著一杯咖啡,一邊感悟這世界萬物:當你做了一件令你你自豪的事,你會喜歡用更多的時間去回憶它;當你做了一件令你后悔的事,你會想方設法用最短的時間去忘掉它。
人非神,孰能無過,就算是24K的金子,也不可能沒有一點雜質。
所以,你不必逃避過錯,逃避那些令你覺得“尷尬”的現實,學會去坦然面對,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坦然面對令你驕傲的事,你便多了一分虛懷若谷,坦然面對令你后悔的事,你便多了一份為人處事的正確態度。
生命是有限的,生活卻是無限的,坦然面對生活中的秋天,有又何嘗不是一件快事呢?
還有~
“我們生活在大自然中”這句話說來多少有些可憐、可笑。
在我沉思這個話題的時候,教室窗外正對著的北教學樓建筑工地上還不時傳來金屬建材撞擊聲和電鉆聲;一批石磚正碼放在我們的窗下,遮住了那幾棵灰撲撲的小樹,于是這最后一點“自然”,也淹沒了。
很多人生活在城市里,享受著現代化帶來的富足優越,卻又一邊抱怨著鋼筋水泥堆砌的冷漠與隔閡,我也是其中一個。
然而又真有幾人能放棄酒香警影的繁華生活,“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呢?地道農民那滿面辛酸與風霜,已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大自然,成了這城市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里,許多癡男怨女一生無法企及的遠方。
有時覺得山那邊風光無限,只不過是因為山太高,永遠都爬不過去。
現在政府修改了節假日的安排,除了春節,又有“五一”、“十一”的長假,有了閑又有了點兒錢,旅游便平地驚雷般火暴起來。
有人說,旅游就是城里人往鄉下去,鄉下人往城里來。
是啊,許多富貴閑人都說“去感受一下大自然嘛!”語氣中透著那么些奢侈的味道。
去年“十一”,我們一家三口邀著幾家好友,就一起去了趟云南。
出發前,我興奮得整晚整晚睡不好,閉上眼睛就都是書本上描述的鳥語花香、袤原奇峰。
然而真正到了云南,便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個風景點。
孩子們迷上了一個又一個的游戲設施;媽媽們每天構思穿哪套衣服擺什么姿勢照相;爸爸們則一邊辛苦地運輸著妻子兒女,一邊不斷接聽著手機里的長途電話,處理大小生意事務--在匆忙與喧鬧中。
自然不過是模糊的背景。
就像相片里,有人有風景,但我們不在景中。
不覺沮喪起來,難道真是我們拋棄了自然,自然也拋棄了我們?
我想不是的。
曾經去探望一位病中的朋友,他長期住院,然而神采奕奕,我問他秘訣,他支起病體,要我扶他到后院走一走。
說是后院,那不過是一片有些荒涼的土地,不知是否被人遺忘,水泥面磚竟投有延伸過來,地上厚厚的是野草織就的地毯。
中間有意無意的一方小水塘,在微風中蕩漾著柔美的紋路,有清澈的溫柔。
我眼前一亮,平時從不在意的平凡景物在此時竟異常讓人內心激蕩。
他側臉望我,笑著說,你看那邊--一棵虬曲消瘦的樹,有干無花,依稀是梅的樣子,不是花期,它在緘默中有孱弱的美。
“是誰種的?”我不掩飾自己的興奮與驚奇,他臉上是經受太多病痛折磨后平靜釋然的笑容:“不知道。
只是去年冬天下雪的時候,它開了,全醫院的人都來看,有的站在病房門口,有的背著醫生偷偷跑來,只是想
聞一聞花香,那一場花期,所有人都是幸福的模樣。
以前不懂不在意,現在才知道,這就是自然的力量。”那一刻,從他目光中閃動的溫柔與幸福,我找到了自然的地址。
其實城市里,生活中并非沒有自然,而是我們缺少了發現自然的眼睛、感悟自然的心。
只要腳中有山水,何處不風光?
既然注定要奔波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里尋找夢想,就不要一味遙想遠方,一枝早綻的桃花,只要它美,它真摯,又為何拒絕來自街心公園的春天?一顆孤單的星辰,只要它笑、它閃爍,又何必深究它是否展露于被污染的夜空?一串柔美的漣漪,只要它純,它清澈,又何妨它是在水泥圈住的湖心蕩漾?
每當我站在這城市高樓上打開窗,讓微風吹在臉上,看靜靜沉落的夕陽,我閉上眼總能觸摸到夢想中的遠方,別說我阿Q精神,我是真的感到了一葉知秋的幸福。
希望能夠幫到你~好的采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