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的詩對語言的錘煉十分講究,并善于不留痕跡地化用前人的詞匯和意象。
傳說《泊船瓜洲》中“春風又綠江南岸”一句中的“綠”字,改了十幾次才確定下來。
其實,把形容詞“綠”用為動詞的寫法,不但李白早已有“東風已綠瀛洲草”之句(《侍從宜春苑……》),其他人也反復使用過多次,但王安石這句最為親切自然而形象鮮明,能表現出江南風光的喜人之處,所以為人們所熟知。
又如《暮春》詩中“雨花紅半墮,煙樹碧相依”,是受杜甫“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春夜喜雨》)一聯的啟發,但并不覺得是套用前人的。
還有《書湖陰先生壁》“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后人認為是用史書中的材料為對仗,極表贊賞,但他確實用得很巧,不顯得吃力。
另一方面,王安石雖然經常憑藉廣博的書本知識方便地化用前人語匯,但他并不總是在搬弄學問,他也常常通過細膩的觀察,捕捉生動的意象,以平易的語言表現自己內心的情緒、感受。
像“北山輸綠漲橫陂,直塹回塘滟滟時。
細數落花因坐久,緩尋芳草得歸遲”(《北山》),后二句對得很工整,讀起來卻很自然,“細數”、“緩尋”既烘托了蕭散曠逸、從容不迫的神態,又暗涵了一種百般無聊的閑愁。
一般來說,王安石不把經過仔細揣摩、推敲的個別典故、語詞用得很顯眼,而是把這種精巧的語言同全詩意脈的自然流動融合成一體,正如葉夢得《石林詩話》所說,看上去“見舒閑容與之態”,但“字字細考之,若經櫽括權衡者,其用意亦深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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