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小白貓
很喜歡小動物,小狗小貓等小動物的憨態和通人性的靈動,著實令人疼愛,然而我家從來不喂養它們。
我總幻想著有不吃不屙不攜帶傳染病的真小狗真小貓什么的抱幾只回家。
真個“葉公好龍”。
一天中午,我們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玩,我突然想起喂養小動物能培養孩子善良的人性,就盼望此刻會有只小貓咪到我們院子來做客。
因為近來我發現鄰居家喂養的小白貓,不時會在墻頭悄悄走動,刀削一般的耳朵向前罩著,悄悄地往我們院子窺視。
說來也怪,小白貓好像猜透了我的心事,適時地在墻頭出現了。
小白貓沒成年,細長的身軀裹在雪白的皮衣里,尾巴支著,耳朵豎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黃寶石般閃爍著。
它警惕又好奇地注視著我們,被陽光點燃的一根根白毛清晰而透亮,像一位漂亮而高貴的白雪公主。
上高二的兒子把食指豎在嘴邊,對我使著眼色。
“喵嗚”,為引誘它到我們院里來,我和兒子友好地學貓叫。
小白貓謹慎地看看我們,不與理睬。
“喵——嗚”,我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柔和像只貓叫。
“喵——嗚”,小白貓回答我們了!
……
經過一番折騰,小白貓似乎了解了我們的善意,順著杯口粗細的葡萄藤三步一停地來到我們院子。
小白貓很瘦,看樣子營養不良。
我們小心翼翼地喂它肥肉,它狼吞虎咽地吃著。
我們親切地與它交談,它友善而感激地低聲回答我們。
終于溝通了,比與人交往還容易呢。
讓它在院里玩吧,我們都進了屋。
沒過多久,突然只聽見院子里“悉索、悉索”地有什么在響.我們跑出來一看,全都樂了,小白貓因舔食沒有倒凈的鮮奶,被不透明鮮奶袋套住了頭,不大不小,正好把眼睛、鼻子和嘴套在了袋里,整個腦袋只剩下一對耳朵驚恐地立著。
小白貓豎起尾巴弓著腰,一邊后退,一邊擺頭,可怎么也甩不掉袋子。
它前面一定是一片突然漆黑了閉塞了的世界。
它只能后退。
小白貓就這樣子在院子里轉悠,我們真是又好笑又替小白貓著急。
真是只饞貓,誰讓它偷嘴來著。
兒子看不下去了,輕輕上前替它拿掉了袋子。
小白貓惶恐而感激地看了兒子一眼,慌忙越過碧綠的草坪,溜到墻根,洗洗臉,耳朵毫無生氣地耷拉下來,老實呆著去了。
我惡作劇地拿了一個空奶粉袋子,在里面裝上肉湯米飯,橫放在地上,并把袋子的口張大。
小白貓膽怯地走到袋子跟前嗅嗅,“喵嗚”了幾聲,極不情愿地走開了。
一會兒,它又走過來瞧瞧,眨巴眨巴眼,一會兒抬頭看看我們,一會兒望望竹林,歪著頭想了想,又跑開去。
不一會兒,它又跑到袋子跟前,張開白里透紅的耳朵,傾聽來自遙遠地方的指示(其實只有落葉打在一朵月季花上的聲音),聽了一會,又慢慢地走開去……
小白貓在我們院子里不走,就這樣來回折騰著,不時叫上幾聲,來抑制自己的欲望。
過了好久,小白貓始終沒有再把頭伸進袋子,去吃它垂涎三尺的食物,盡管這個盛奶粉的袋子比鮮奶袋大得多,顏色也不一樣。
莫非它不想吃了?兒子走上前去,把奶粉袋里的米飯倒到水泥地上。
呆看了一回兒,小白貓慢慢走過來,猶豫了一下,突然低下頭,貪婪地把倒出來的米飯吃了個干凈,還煽動著靈巧的耳朵,不斷用舌頭去舔那塊水泥地。
我和兒子同時悟到了什么,相視一笑。
我們都為小白貓控制欲望的能力而感動。
小白貓真聰明,不犯同樣的錯誤。
聯想到高級動物——人,往往反倒會被欲望驅使,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樣的錯誤,有的直至毀滅自己。
那些非分的、過分的、罪惡的欲望、無知、自私、殘忍等人性中的糟粕。
誰都會犯錯誤,只是由于犯過錯誤后采取的態度和行為不同,人,才會較明顯地有了區分。
也許,這就是偉人之所以會偉大,失敗的人之所以失敗的秘訣吧。
于是,“你怎么就不長記性”這句話,就成了別人和自己常常告誡自己的話語。
人難免犯錯誤,我們也不怕犯錯誤,歌德說過:“人的錯誤正是使他顯得真正可愛的東西。”就像這只小白貓吧,今天犯錯誤時的憨態真正可愛極了。
只是,我們要力爭像小白貓一樣不犯同樣的錯誤,當然,我們也要盡量地少犯錯誤。
生命是一場偉大的歷險,很多機會就在你的首次嘗試之中,只有嘗試——失敗或成功——新的嘗試……才能充分發揮生命的潛能,拓寬個人空間,調動和鍛煉人體和精神的各種功能,從而充分享受到生活的樂趣。
這只小白貓在我們院里呆了整整半天,眼巴巴地捕捉著我們的身影,不愿離去。
當傍晚的秋風嗖嗖刮起來的時候,小白貓才像一道白色閃電迅速消失在墻頭的夕照里。
作為大腦發達的人類,我們是不是應該從這只可愛的小白貓身上學到點什么?
詩歌:
《我的貓》
我的貓,這袖珍的猛虎
被咒語驅使的巫師
常常在我的炕頭上突然出現
它行動敏捷,輕取老鼠的性命
它來到近前,與我對視
讓我內心感到瞬間的寒意
它也卷縮在我的腳下,貌似溫柔
柔軟華美的皮毛
讓我遐思
我的貓,在我的內心深處竄動
它有著憂郁的面孔
藍色的心臟
深陷的花紋
乖戾的行動
灰暗的思想
它盤踞在我夢境的邊緣,沉默不語
在我剛剛醒來時,告訴我
雪山崩塌時發出的所有回聲
但我不知道,它何時
在我的內心里來臨
何時又從我的內心里離去
在我黑暗的身體里,我的貓
也許可以取代一盞臺燈
進而取代一本書、一顆懷念之心
我不必看清楚它具體的毛色
它那梅花形的腳步聲和四周的黑暗
一起進入我的血液
今夜,我的貓突然又從我的身體里
竄出。
它躺在我的懷里
瞇著綠寶石的眼睛
我安心地抱著它,用盡我的生命
《貓》
只有我知道
黑夜中的幸福是一只貓
一只受傷的貓
躲在在灌木叢中
啃木頭
或者沙礫與土壤
咀嚼出淚水和幸福的
是屬于黑夜
屬于黑夜中的貓
參考資料: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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