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開花的樹
二十年前第一次看到那棵樹時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當她開滿了一樹的花時才吸引著我的視線,第一次用心去凝視那棵樹時,閃過我頭腦的是席慕容的一首愛情詩,詩的名字叫《一棵開花的樹》,那首詩在我的記憶中是憂傷的,感悟到的是詩人渴望愛情卻被愛著的人漠視走過那種悲哀和滄桑之情,所以當時看到那一樹的花給我的感覺是復雜的,既歡喜又憂傷,歡喜的是那一樹的繽紛借著春天的陽光雨露把自然界裝扮得如此絢麗多彩,看那一樹的花靜靜的開著,無論花枝何等的彎曲,但花跟花蓓蕾朵朵都努力的朝著上方,似乎是認定了一個目標,不偏不倚,春風拂來,香氣芬芳,一種肅然起敬的心情油然而生,倍感她的高貴與典雅,如立著的婷婷少女,溫文爾雅而又不卑不吭。
那時的我剛剛來到這僻遠的地方工作,身邊沒有親人,我感謝那一樹的花帶給我愉悅的感受,也感謝這僻遠的地方里滋生著如此圣潔的花讓我可以欣賞,歡喜的同時便是憂傷,憂傷的是花開終有花落時,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席慕容的詩里寫的一樣,那一樹的花朵朵都是她前世的盼望,而在這僻遠的地方她是否等得到了她想等的人才凋零,所以讓我感覺很落寞,我確定自己不是她等的那個人,因為過了很多年我都沒能叫出她的名字。
20年后的今天在網絡上無意中看到那種樹,才知道她叫紫玉蘭樹,如今又是紫玉蘭樹開花的季節,我卻早在14年前就離開了那里,那棵樹是不是又開花了,這20年的花開花落,這20年的風風雨雨是不是讓她蛻變得很威武高大?很想念那棵樹,總感覺她是孤獨的,因為這種花沒有果實,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嫩芽串出片片嫩綠的樹葉,季節一過,人們見到她時就是一棵樹,在長長的四季里,花開的時間是短暫而倉促的,是幸福而憂傷的,因為當這個季節走過就注定了長長的期待,花期一過她就必須用樹的姿態站成永恒,沒有人知道她開花的模樣。
我感謝春天,若她的人生要用樹的姿態站成永恒,感謝季節的寵愛讓她綻放得如此燦爛,我想她應該是懂得感恩的,綻放得如此嬌艷應該不僅僅只是為她自己,也許更多的是把春光報答,就算花辮飄零對她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她還是那么努力的盛開,就算沒有果實,卻一樣無怨無悔。
都說女人如花,對花來說一年是一個輪回,對女人來說再一次的青春年歲便是女人的來生,如今的我白發已經零星的開始冒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季節,怎么感覺不曾年輕過青春卻已經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