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轉眼將近“不惑”的門檻,回望漸行漸遠的青春,已經如同一塊蒼白的紙,沒有鮮活的色彩,心里自然涌起一縷淡淡的惆悵。
不過,惆悵里蘊藏甜甜的感覺,因為我的青春如橘。
十多前年前,懷揣著夢想,我走進一所偏僻的山村學校。
學校地處低洼地帶,四面全山環繞,山上滿是郁郁蔥蔥的椏柑樹,青春就在柑桔林和孩子讀書聲里生長。
據說改革開放前,學校周圍的那些山上并沒有柑桔樹,光禿禿的。
山高糧食產量低,當地流傳著這樣的順品溜:“山高石頭多,出門就爬坡,一年累到頭,僅有粥糊口。
”,后來,有人提議在山上種柑桔樹,禿山仿佛找到的“知音”,一下子有了活力。
柑桔樹成了山里人的搖錢樹,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窮山溝成了富裕的“萬元戶”村。
郁郁蔥蔥的柑桔樹讓貧瘠的土地容光煥發,山村的坡坡坎坎,山山嶺嶺,一棵,二棵,三棵……一排,二排,三排……匯集成柑桔樹的海洋,如哨兵一樣守衛山里人的夢,守衛富裕……看到如此壯壯美的景色,我激動,感嘆,更有深深的落寞。
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面性:高高的山崗能滋生無限生機的柑桔樹,卻無法讓我們的青春神采飛揚。
那時學校有五、六個打光棍的男教師。
課余時間特別無聊,喝酒成了消磨時光的最好方法:酒是低廉的老白干,下酒也菜很簡單,或是一盤花生米外加幾道素菜,或是一鍋雜七雜八的東西摻合的紅燒肉……氣氛卻相當的熱烈。
本來二、三個人的場合,喝著就滿滿一桌人。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天南海北的神吹……喝著、喝著,有人醉了,滿腹的牢騷話一瀉而出,于是,話題越來越接近眼前生活,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身邊的人和事,說學校、說不公平的待遇……,大家十分融洽,不必擔心有人會打“小報告”。
話說累了,各自回陋室蒙頭而睡,留下的殘局“主人”第二天睡來后慢慢收拾。
后來,光棍們各自有了家庭,但是豪氣依然沒有褪色。
一個星期左右幾家人便聚在一起,女人們下廚,男人吹牛,酒也是喝得興味盎然。
再后來學校變遷,大家都走出了山村。
常在一起喝酒的哥們從此各奔東西:有的通過公務員考試進了政府部門,有的成了學校的管理人員,有的考上研究生……各有各的事情,一年很難碰一次面。
近幾年來,我也輾轉走了幾個學校,現在工作的學校交通條件等比當初的山村學校好得多,但總覺得缺少點什么,再也找不到那種肝膽相照的豪情了。
歲月是永不停息的河,我的青春擱淺在綠色蒼蒼的山間,失去許多,也得到了許多。
青春如橘,經過時間沉淀,它掛在秋天晴朗的天空,汁多味美晶瑩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