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點下了班,騎著腳踏車一路狂飆。
燈火飛逝,到了租所樓下的超市,大口喘著粗氣走進店內,徑直從貨架上取了盒速溶咖啡。
夜深了,泡上一大杯咖啡,依靠在床頭,點上一根香煙。
濃郁的香氣混合著煙草的苦澀讓我為之沉淪。
于黑夜而言,聽覺往往更能牽動一顆閑置的心。
閉上眼,靜靜感知周圍的世界。
樓道處傳來高跟鞋聲響
樓下響起一聲嘆息
小巷里一男一女爭執著
城市上空飛機駛過
大馬路上一輛貨車獨自長鳴
……
高跟鞋觸及地面的聲響為何遲緩凌亂?是否女子剛剛買醉歸來?
嘆息聲為何如此沉重綿長?中年男子的嘆息隱含著怎樣的無奈?
他和她是否也曾深深相愛過?如今為何言詞激烈,相互詆毀?
孤零零劃過夜空的飛機承載了幾多歡聚?幾多離愁?
刺耳的長鳴是否驚擾了睡者的夢?
……
這一切連同我的思緒最終歸于寂靜。
緩緩睜開雙眼,指間的香煙已經燃盡,留下一灘死灰。
抿上一口咖啡,已沒了暖人的溫度。
拿起枕邊的手機,滑動屏幕,點擊酷狗。
反復聽著王心凌的那一首《忘了我也不錯》。
愛自由的人只是更換感情寄托。
怕束縛的人終于更怕寂寞。
腦海中久久盤踞這兩句歌詞,不覺視線模糊了一片。
記不清是哪個殘陽似血的傍晚,大山里的孩童被一雙陌生的大手拽扯著上了大巴,隔著車窗淚水連連的告別了出生以來便唯一相伴身旁的爺爺奶奶。
隨后,一線大城市的生活,父母終日忙于生計,周遭同齡孩子莫名的孤立,及出于天性中的那份敏感,無形中讓孩童有了對現世的厭惡,滋生了對自由的渴望。
十幾年的光陰彈指之間,當初的孩童長成了沉默寡言的叛逆少年。
恰逢那段時日里父母生意連連虧損,中考日益臨近,及大城市保護本地生源政策的大力推行。
少年與父母日益激化的矛盾與沖突最終以相互分離戛然而止。
之后,度過的高中三年,極其乏味枯燥。
住在鄉下年久失修的木質瓦房內,平日沒有電視,沒有廣播,沒有手機……幾盤從鎮上書店淘來的周杰倫磁帶一天播放不下百遍,從每月一百的零花錢中省下來買的各式各樣的書籍整整堆滿了三個兩米多高的書櫥。
唯一如甘泉般滋潤過心田的是高二那年一場無所謂開花結果的初戀。
而后,在當地縣城一所連三流都算不上的大專學院,度過了三年相對悠哉及放蕩的校園時光。
在那般花季,男性荷爾蒙發揮的淋漓盡致。
借著戀愛的名義,相擁、親吻、撫摸、**,一次次性的體驗大肆填補著夜幕下那顆孤零、不安的靈魂。
畢業后,迷茫驟然充斥著心房,帶著一絲希望投奔了父母所在的大都市。
換來的卻是在工廠三個月不眠不休的心酸勞作,和隨后一場不告而別的逃離。
……
次日,午時的陽光透過窗欞溫柔細膩的親吻在我的臉上。
睜開朦朧的雙眼,緩緩攤開掌心,細細感知生命與時光重疊時刻的那份光熱。
如今的我在一座實際連三線都算不上的城市,與大學時代便相識的死黨做了鄰居。
平日里公司、租所兩點一線,閑暇時光讀上幾本閑書,或是出門獨自一人看場周末檔電影,又或是趁著長假拿著靠自己雙手積攢下來的積蓄去一處旅游風景區。
大多時候,日子倒也過得充盈、踏實。
稍許,起身離床迎著陽光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報以微笑。
抬手拭去昨夜里眼角殘存的淚跡,于世界和自己道聲:“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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