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堇年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摘錄
回首那些錯把傾訴沖動當作創作才華的無知年生,在兵荒馬亂的晚自習上,在熄燈的宿舍里,我們總是在一堆堆耀武揚威的習題和試卷的縫隙間,在應急燈漸漸微弱下去的光線中,一手撐著深不可測的夜,一手寫下無處傾訴的話。
那是一種盲目的、消耗的狀態,照管自己的生活,打理那些千頭萬緒的雜念,喝自己沖的咖啡,睡自己鋪好的被窩,吃自己餐盤里的飯菜,寫自己的作業,考自己的試,做自己的夢……世界的悲傷與災難都太多,我們活在平靜遙遠的角落,無力憐憫。
人間既非天堂又非地獄,末日尚遠,我們惟能維護著自己的天地,“埋頭做著功課做著世間的榮辱”……就算是洪荒滔天,也總有他人去擔當……文字成為內心的形而上的依靠。
那些執念,那樣的舊時光,一晃就過去了。
而今仿佛是站在一個青黃不接的尷尬路口,失去的是招搖撞騙的痛快訴說,未曾獲得的,是筆走天涯的洗練淡定。
已經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寫字,因為心里有了羞赧和躊躇,對紛繁復雜的眼之所見有了懼怕。
不知道我應該怎樣寫,寫這無法書寫的自我,怎樣訴說,訴說這無法訴說的世界。
回過頭去看看那些浸透在白紙黑字上的生動的悲喜,切膚地感覺到,在那樣一個唯唯諾諾的茍且年紀,傷情似乎是裝點生命的勛章,好像只有憑借那些,幻覺般的,被我們脆弱的主觀承受力無限夸大的非難,我們才得以擁有熱淚盈眶的青春。
生命中的溫暖一直都與我們遙遙在望,而我們只不過是拒絕路過。
“之行,如果有天我們湮沒在人潮中,庸碌一生,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努力活得豐盛。
”二十歲的時候,讀到這樣的句子。
寫這話的人又說,“世界之大,我卻不知其折或遠。
” 在我腳踏的這片狹小天地,經歷的,不過是尋常的青春,看到的,不過是平凡的世界。
在過去心高氣傲的年頭上,因不懂得該如何聰明地活著,所以總覺得連生命都是身外之物,“好像這個世界說不要就不要了。
” 前些日子在英文泛讀課上看了一篇美國作家寫的散文,他說:“杰斐遜總統在獨立宣言里告訴我們,‘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很多人把這句話誤讀成‘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
” 讀到這里,我為這樣一個美國式的小聰明笑了起來。
這篇散文不過講述了一個古老的真理,即幸福本身就是虛妄,它只存在于追求幸福的過程中。
在所謂的終點你是看不到幸福的,因為它不存在。
我因此想起了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年歲,因為一些小事躊躇滿志,連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起來,仿佛急于直面人生;但是當鞋里摻進了一顆硌腳的石子兒,便又會呼天搶地,倒戈棄甲,覺得世不容我。
但是終于——在其后的其后——我漸漸承認,活著的價值,在于要有一個飽滿的人生。
隱忍平凡的外殼下,要像果實般有著汁甜水蜜的肉瓤,以及一顆堅硬閃亮的內核。
這樣的種子,才能在人間深處生根發芽,把一段富有情致的人生傳奇流傳下去。
看,在這個充滿愛與被愛、傷害與被傷害的世界里,生命對我們是吝嗇的,因為它總是讓我們失望;可是,生命又是這么慷慨,總會在失望之后給予我們拯救。
我想,因了這生命的慷慨,我們必須尊嚴地過下去。
就如同生命本身,尊重我們的存在。
我們那些彼時笑容燦爛,而今四散天涯的孩子們,永遠都會記得它。
借這樣一個溫暖的名字,我只愿如此誠懇地,表達我對所有正在成長中的孩子們的祝福,就像我一直被祝福的那樣……
要有最樸素的生活,與最遙遠的夢想。
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遠馬亡。
追問
麻煩給我這文章的準確名字和作者,就是這個了。
追答作者是七堇年
至于名字嘛 青春是被窩的墳墓
我是稍微的在這本書的序言里面給你摘下來的 用這個名字也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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