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第一個球星是巴西人羅納爾多。
當然,我首先迷戀上了足球。
1987年,我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漂亮的射門:離開家鄉去一個小城讀師范。
也許從那時起,我就偏執地認為:即使是一個一瓢就能扣過來的小城,也有一個長105米、寬68米的足球場;再坦蕩如砥遼闊無垠的鄉村,也找不到一個球門。
巴塞羅那、國際米蘭、皇家馬德里,足球只照耀城市。
那些年,我淺薄地愛著足球,愛著覆蓋在“足球”這個語詞下面的一切事物:建筑物上傲慢的電視畫面,一杯扎啤激活的四碟小菜,張揚進攻水銀瀉地般的商家廣告。
像一次海外拉練,我狂奔亂踢了三年的結果,是回到我原先的鄉村中學教書。
這時,我遇見了羅納爾多。
是一個體育專題節目,每周日8點15分播出。
我看見,一個頂尖級的行為藝術家,踩著桑巴的舞步,變幻詭譎的盤帶,一劍封喉的射門,還有他露出兔牙的微笑。
他的出現,顯然是上帝的精心安排:外星人。
我們只能這樣稱呼他,否則許多現象無法解釋。
在電視節目的片頭,他奔跑著,把南美人的激情狂放外拓在歐羅巴人強悍的體格上,像一個奇跡。
只要一到周日,羅納爾多就奔跑在電視里,對他的喜歡使我沉溺于他的足球生活里。
羅納爾多給我帶來的直接影響是,我的雙腳老是蠢蠢欲動,走在路上,也把一塊小石頭踢進水溝里。
常常,我一個人帶球,在雜草叢生的操場上跑動,無門可射,就把足球一腳踢進了黃昏。
我大聲地訓斥著學生,我無法忍受我的學生們用手拍著足球,然后很別扭地拋入籃筐。
我喜歡著羅納爾多,他的激情狂舞以及如星光般燦爛的靈感,影響了我的生活,我開始用詩歌表述我的人生:“我常想,流動的江水不能沒有波瀾,這波瀾應該是浪花激情的飛濺。
我常想,遼闊的天空不能沒有內容,這內容應該是雁陣掠起的長風。
”我的內心波濤澎湃了。
事實上,我的生活太平靜了,一如校園的黃昏。
我想組織一次精彩的射門。
1997年夏天,聽說羅納爾多要轉會國際米蘭了,在當時,對我是一個極大的鼓勵。
偶而去小城辦事,住在同學家里,便通宵地泡電視,那時,我所在的鄉村還沒有有線信號,晚上不到12點,屏幕就雪花飄飄了。
只有城里,人物24小時在畫面上不知疲倦地活動著,有足球之夜,有現場直播,當然也有羅納爾多。
于是,我開始一個大腳長傳沖吊,我的一個同學下底傳中,我拍馬殺到,頭槌攻破了小城的球門。
羅納爾多,一路奔跑著,從米蘭到馬德里,自南韓至德國,有著堅定不移的目標感。
很長一段時間,羅納爾多無疑承載了我對外部世界的一些理想。
我行走著,以一個人的姿態穿越著小城的生活。
腳下呼呼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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