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親 的 手
很小的時候,常常是母親給我洗澡,我總是十分樂意,因為在那時候,母親那白嫩光滑的手在我肌膚上輕柔地擦過,無比舒服。
洗完澡后,我總習慣式的把母親的手拿著看,白白的、嫩嫩的、柔柔的,就像軟奶糖一樣。
此后,我便對母親的手產生了好感。
每次上學前,母親就用她那雙手摸著我的小臉蛋兒說:“上課時一定要認真聽講,知道不?”,我便望著她那雙手,笑瞇瞇地做了個鬼臉,上學去了。
母親的手在我的心口中便成了一道靚麗的景觀,我的時刻刻都喜愛著它。
長大后,原來那個天真幼稚的小女孩,已變成成熟穩重的我了,不再向母親撒嬌了。
母親的手雖不是常常仔細瞧過,但那美好的記憶卻永存于我心中。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窗外寒風呼嘯,我正沉浸于美夢之中。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我,并且離我越來越近。
我想一定是母親,她常常夜晚來幫找蓋被子。
果然,被子動了,把我冰涼的腳蓋住了,母親還把我兩肩上的被子掖緊廠一下。
頓時,暖和極了,心里亢滿了對母親的感激。
哎喲!怎么有點疼呀!一只手滑過了我的額頭,把我眉睫上的頭發輕輕地移開。
怎么?是母親的手嗎?記憶中母親的手可不是這樣呀?滿腦子的問號副得我喘不氣來。
于是,我便小心地略睜開一只眼睛,啊!模糊中的手滿是痕跡,黑黑的,一定是割紅暑藤時弄的。
我努力再睜開些,看到了!看到了!那分明是母親的手,手上的疤痕像起風時的波浪一樣,凹凸不平,幾撮手指像光禿禿的樹桿,缺乏了生機,沒有了以前的柔軟,整體上看,跟一片枯黃的樹葉沒什么兩樣。
頓時,鼻子酸酸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就是我心目中那道靚麗的景觀嗎?不,不,我不要這樣,正想叫住母親,但她離去了。
我睜開雙眼,淚水打濕了我的睫毛,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她蹣跚地走著,并用雙手狠狠地錘著自己的腰。
這時,我多么想過去幫她按摩一下,去撫平她那雙凹凸不平的手,那雙失去光澤、圓潤的手,那雙像枯藤黃葉的手,那雙……
正因為這雙平凡而又普通的手,使我安然舒適地走過了14個春、夏、秋、冬,為我的人生道路指明了正確的方向,使我有了自己的追求目標。
感謝你,母親的雙手,我心日中那道靚麗的景觀。
母親,我長大后一定再還您那雙美麗的手!
母親老了,單是從她那一頭夾雜著霜白的頭發和那張歲月尖刀刻出道道溝渠的面孔,我便讀出,母親確實被我榨干了油水,逐漸地老了。
每天清早,洗漱完畢后,來到飯桌前,一頓熱呼呼、香噴噴的早餐已呈現在飯桌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幾個春夏秋冬無一日不如此。
秋末冬初的早晨,天還暗得很。
我總是多次央求母親把我送出家門口的這段黑胡同,可她仍堅持要我自己走。
就像小時候,我跌倒了,任憑我怎樣大聲地哭吼,她仍堅持要我自己爬起來,等我爬起來后她會獎勵我一個甜甜的微笑。
作為一個幼小的孩子,我當時也是很滿足的。
但此時聽著大風的吼叫,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我拼命地跑出小胡同,等跑完全程回頭報以微笑時,卻分明看到胡同的對面有一個單薄的身影。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膽子大了起來,我勸母親不要再去送了,可她仍不放心。
哎!現在才知道去追憶心靈深處的那份感動。
母親天寒時目送我上學的那一幕已成定格,像一架舊式照相機,“咕嚕”冒出一股白煙,拍下一張美輪美奐的照片。
母親非常勤勞,有一次,我同她一起回到農村的姥姥家,真不巧,正趕上下雨。
為了防止白菜被淋濕,母親需將剛從地里運回的幾百顆白菜一趟一趟地抱進屋里。
母親讓我和姥姥先去睡,自己卻從9點忙到深夜,不曉得姥姥當時什么感受,她一定很心疼。
母親為我付出了一切,而對我卻一無所求。
我以滿腔的熱情去讀母親,或許再讀二三十年我會讀懂。
父親是文言文
母親是一篇精美的散文,優美雅致,感人至深;父親則是一篇文言文,讀起來艱澀難懂,需逐字逐句用心理解,才能發現他的美,他的愛。
如今我已是初二學生,需要上晚自習,有時候和同學出去辦點事,會忙到快9點,即便如此,父親仍舊坐在飯桌旁一邊讀報紙,一邊等我回來和他共進晚餐。
有時我會做功課到很晚,但他卻執意要陪我讀到深夜,總是講些動聽的故事來放松我的神經,還不忘為我把杯里的水沏滿。
“爸,你困了,先睡吧。”
“不用,我讀這份報紙呢。”
“別看了,去睡吧。”
“這報紙挺有趣的。”
“什么報紙……”
一瞬間,空氣凝固了,所有的景象都被卡住了,我更是感動得不能呼吸——父親拿著報紙,津津有味地“讀著”,而那報紙上的汽車輪子卻朝天了……。
我和父親不斷地靠近,使我逐漸讀懂了父親的文言,心與心的溝通使我時常把父親當作自己最鐵的哥們兒。
父親希望我去索取他的一切,而他也心甘情愿地付出。
父親將真愛說得膚淺,而我努力地把那真情讀出;父親的文言難念難懂,而我將不懈地用心去讀。
點評:
這是以“寸草春暉”之心濃縮成的文字。
字里行間充滿了對父母的愛和感激!文字雖然淺淡,卻張揚了人世間的至真、至善、至美,細細品讀,真切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