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寫的一篇散文,三個字,城什么
于旅游小品文中,吾最愛《西湖總記——明圣二湖》,其中“世間措大,何得易言游湖”如當頭棒喝經常提醒我景觀之欣賞不易,作為旅游文化的傳播者,不要糟蹋了美景,冥滅了文化,成了罪人和“措大”。其中“董遇三余”又時常教會我如何把握時機欣賞美景,方能不負美景,成為其“解人”。記得第一次知道張岱是在陳蔚德老先生的《我的導游生涯》這本書里面,其中又一章的題目是“深情領略、是在解人”,就是引用的張岱的這篇文章。當時不解其意,遂于網絡爬梳搜尋,乃知 此語系明末著名小品文作家張岱的手筆,也因此了解了他的《西湖夢尋》,于是買原文讀之。機緣巧合,讓我深愛這篇文章,并將此對吾朋友、學生廣而告之。現將 這篇大作介紹給喜歡旅游和喜歡文學的朋友。
西湖總記——明圣二湖
自馬臻開鑒湖,而由漢及唐,得名最早。后至北宋,西湖起而奪之,人皆奔走西湖,而鑒湖之淡遠,自不及西湖之冶艷矣。至于湘湖則僻處蕭然,舟車罕至,故韻士 高人無有齒及之者。余弟毅孺常比西湖為美人,湘湖為隱士,鑒湖為神仙。余不謂然。余以湘湖為處子,眡娗羞澀,猶及見其未嫁之時;而鑒湖為名門閨淑,可欽而 不可狎;若西湖則為曲中名妓,聲色俱麗,然倚門獻笑,人人得而媟褻之矣。人人得而媟褻,故人人得而艷羨;人人得而艷羨,故人人得而輕慢。
在春夏則熱鬧之至,秋冬則冷落矣;在花朝則喧哄之至,月夕則星散矣;在晴明則萍聚之至,雨雪則寂寥矣。故余嘗謂:
“善讀書,無過董遇三余,而善游湖者,亦無過董遇三余。董遇曰:‘冬者,
歲之余也;夜者,日之余也;雨者,月之余也。’雪巘古梅,何遜煙堤高柳;夜月空明,何遜朝花綽約;雨色涳濛,何遜晴光滟瀲。深情領略,是在解人。”即湖上 四賢,余亦謂:“樂天之曠達,固不若和靖之靜深;鄴侯之荒誕,自不若東坡之靈敏也。”其余如賈似道之豪奢,孫東瀛之華贍,雖在西湖數十年,用錢數十萬,其于西湖之性情、西湖之風味,實有未曾夢見者在也。世間措大,何得易言游湖。
蘇軾《夜泛西湖》詩:
菰蒲無邊水茫茫,荷花夜開風露香。
漸見燈明出遠寺,更待月黑看湖光。
又《湖上夜歸》詩:
我飲不盡器,半酣尤味長。籃輿湖上歸,春風吹面涼。
行到孤山西,夜色已蒼蒼。清吟雜夢寐,得句旋已忘。
尚記梨花村,依依聞暗香。
又《懷西湖寄晁美叔》詩:
西湖天下景,游者無愚賢。深淺隨所得,誰能識其全。
嗟我本狂直,早為世所捐。獨專山水樂,付與寧非天。
三百六十寺,幽尋遂窮年。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難傳。
至今清夜夢,耳目余芳鮮。君持使者節,風采爍云煙。
清流與碧巘,安肯為君妍。胡不屏騎從,暫借僧榻眠。
讀我壁間詩,清涼洗煩煎。策杖無道路,直造意所使。
應逢古漁父,葦間自夤緣。問道若有得,買魚弗論錢。
李奎《西湖》詩:
錦帳開桃岸,蘭橈系柳津。鳥歌如勸酒,花笑欲留人。
鐘磬千山夕,樓臺十里春。回看香霧里,羅綺六橋新。
蘇軾《開西湖》詩:
偉人謀議不求多,事定紛紜自唯阿。
盡放龜魚還綠凈,肯容蕭葦障前坡。
一朝美事誰能繼,百尺蒼崖尚可磨。
天上列星當亦喜,月明時下浴金波。
周立勛《西湖》詩:
平湖初漲綠如天,荒草無情不記年。
猶有當時歌舞地,西泠煙雨麗人船。
夏煒《西湖竹枝詞》:
四面空波卷笑聲,湖光今日最分明。
舟人莫定游何外,但望鴛鴦睡處行。
平湖竟日只溟濛,不信韶光只此中。
笑拾楊花裝半臂,恐郎到晚怯春風。
行觴次第到湖灣,不許鶯花半刻閑。
眼看誰家金絡馬,日駝春色向孤山。
春波四合沒晴沙,晝在湖船夜在家。
怪殺春風歸不斷,擔頭原自插梅花。
歐陽修《西湖》詩:
菡萏香消畫舸浮,使君寧復憶揚州。
都將二十四橋月,換得西湖十頃秋。
趙子昂《西湖》詩:
春陰柳絮不能飛,兩足蒲芽綠更肥。
只恐前呵驚白鷺,獨騎款段繞湖歸。
袁宏道《西湖總評》詩:
龍井饒甘泉,飛來富石骨。蘇橋十里風,勝果一天月。
錢祠無佳處,一片好石碼。孤山舊亭子,涼蔭滿林樾。
一年一桃花,一歲一白發。南高看云生,北高見月沒。
楚人無羽毛,能得凡游越。
范景文《西湖》詩:
湖邊多少游觀者,半在斷橋煙雨間。
盡逐春風看歌舞,凡人著眼看青山。
張岱《西湖》詩:
追想西湖始,何緣得此名。恍逢西子面,大服古人評。
冶艷山川合,風姿煙雨生。奈何呼不已,一往有深情。
一望煙光里,蒼茫不可尋。吾鄉爭道上,此地說湖心。
潑墨米顛畫,移情伯子琴。南華秋水意,千古有人欽。
到岸人心去,月來不看湖漁燈隔水見,堤樹帶煙熇。
真意言詞盡,淡妝脂粉無。問誰能領略,此際有髯蘇。
又《西湖十景》詩:
一峰一高人,兩人相與語。此地有西湖,勾留不肯去。
(兩峰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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