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的散文可分三個部分;讀收隨筆、獨語散文和對人生經歷的深情回憶。
其中以獨語散文最有藝術價值。
它以獨語的方式展示了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憂憤、苦悶及孤寂中不絕于追求的情志。
而那些紀懷文學大師的隨筆別致動人,張煒借之充分地表現了自己對人生“純粹性”的追求.
推薦散文::《芳心似火》《在半島上游走》《耕作的詩人》《木車的激情》《歌德之勺》《融入野地》《夜思》《筑萬松浦記》
散文集子:《回眸三葉》
PS:順便推薦幾本他寫的小說
長篇小說《古船》《九月寓言》《我的田園》《懷念與追記》《柏慧》《家族》《外省書》《能不憶蜀葵》《丑行或浪漫》
PS:歌德之勺 (原文)
北到南走了一趟德國。
一天,我和朋友在法蘭克福的大街上閑走,突然想起了歌德,這兒有他最重要的故居啊。
我和幾個朋友立刻匆匆去尋。
這是一個奇特的人物。
在文學的星云中,像他一樣的文壇“恒星”大概不會太多。
在中國,也只有屈原、李白才能和他媲美。
第一次讀《少年維特之煩惱》,扳指計算著作家當時的年齡,感受一個少年的全部熱烈。
那時覺得如此飽滿的情感只會來自一種寫實,而不需要什么神奇的技巧。
現在看這種理解有一多半是對的。
一件偉大的藝術品,究竟需要多少技巧?不知道。
我們只知道它會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寫的,它只要源于那樣的一顆心靈。
心靈的性質重于一切。
今天終于以另一種方式接近了你。
今天來到了從小就覺得神秘的這位藝術家生活過的實實在在的空間。
多么不可思議,多么幸福。
我們可以用手撫摸一下詩人觸摸的東西,小心翼翼。
我們試圖通過逝去的詩人遺留在器物的神秘,去接通那顆偉人的靈魂。
歌德故居是一幢三層樓房,當然很寬敞,很氣派,與想象中的差不多。
書房,臥室,客廳,最后是廚房。
我不知為什么,對這個寬大的廚房特別注意起來,在那個闊大的鐵鍋跟前站了許久。
記得鍋上垂了一個巨型排汽鐵罩。
所有炊事器具一律黝黑粗大,煎鍋、鏟子,特別是那把高懸在墻上的平底銅勺,簡直把我嚇了一跳。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一把炊勺。
這樣的炊具有沒有辦法做出精致的菜肴,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想象出當年這里一定是高朋滿座,常常讓詩人有一場大歡樂大陶醉。
可以想象酒酣耳熱之時,那一場詩人的豪放。
大廚房約可以讓十幾個廚子同時操作,他們或烹或炸,或煎或炒,大銅勺碰得哐哐有聲。
詩人的一顆心有多么纖細。
我難以想象他需要這樣的一間廚房。
為什么,想不出。
這樣一間廚房足可以做一家大飯店的操作間,太大,太奇怪。
主要是勺子太大。
從廚房中走出,到二樓,又到三樓——那里主要是一些關于詩人的各種圖片,它們懸滿了墻。
我沒有看到心里去。
我好像還在想著那把大勺子。
它是銅的,平底,勺柄極長。
我就是弄不懂它是做什么用的……人的一生無非是“取一勺飲”,而對于像歌德這樣的天才,其勺必大。
這樣一想,似乎倒也明白了。
關于詩人的全部故事,我所知道的一些故事,都在這個時刻從腦際一一劃過。
回想他那兩卷回憶錄《詩與真》,還有他與那個年輕人的談話錄(愛克曼《歌德談話錄》),感受著一個長壽老人的全部豐厚。
他在魏瑪宮廷任過顯赫的官職,一度迷過光學研究。
長篇短篇戲劇樣樣皆精,一部《浮士德》寫了幾十年……是的,他像所有人一樣,只是一個過客,只是“取一勺飲”。
然而他的“勺子”真的比一般人大上十倍二十倍。
關于歌德,有一段話我們是耳熟能詳了。
恩格斯曾這樣說:“在他心中經常進行著天才詩人和法蘭克福市議員的謹慎的兒子、可敬的魏瑪的樞密顧問之間的斗爭;前者厭惡周圍環境的鄙俗氣,而后者卻不得不對這種鄙俗氣妥協,遷就。
因此,歌德有時非常偉大,有時極為渺小;有時是叛逆的、愛嘲笑的、鄙視世界的天才,有時則是謹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狹隘的庸人。
”
在法蘭克福的歌德之家,我們能夠很具體地理解恩格斯的這段話嗎?在他的故居中,徘徊于詩人的物品之間。
突然,上一個世紀的特異氣息濃烈地涌來……
中篇小說《秋天的憤怒》《蘑菇七種》《瀛州思絮錄》等
短篇小說《玉米》《聲音》《一潭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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