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 李清照是一名詞人而非哲人。
在她的視覺里,更多的是有關春花秋月和閨閣琴池的故事,偶而一聲長嘯,不得不令人深思。
我想,她在高歌之前和之時肯定會憶起那首著名的《垓下歌》,不僅感悟到項羽英雄末路時的絕望無奈,更有可能已深深地被項羽和虞姬之間即將逝別的愛情所打動。
項羽是一介武夫而非歌者。
他早年曾為詩為文,但均因天性不足而無疾而終。
他在兵法卻深有造詣,率三千江東子弟渡江后,所向之處無不披糜。
極度推崇尚武精神的秦王朝彈指間被項羽擊潰,正當他沉浸在西楚霸王的夢想中時,楚漢戰爭又一次爆發。
項羽幾乎在每一次決戰中,均將劉邦打得落荒而逃,特別是咸陽一戰,數日內劉邦的五十萬兵馬傷亡殆盡。
如果將項羽形容成一只猛虎,那么劉邦就是一只生存能力極強的野狼。
劉邦嘗盡了兵敗的苦果,他僅有的一次勝利,卻將項羽逼上了絕境。
這就是垓下之圍。
不能不說劉邦是個偉大的軍事家,四面楚歌是他最經典的戰例。
以項羽的實力,他正在策劃的烏江突圍戰肯定會給自己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歷史注定選擇了劉邦,當四面楚歌包圍了楚營時,項羽放棄了突圍的計劃。
他和所有的軍士們一樣,被一曲曲凄婉的楚歌所凋傷。
他緊接著作出一個足以毀滅自己的判斷,楚地是不是全被漢軍攻占,否則漢軍中怎會有如此眾多的楚人唱著家鄉的楚歌?他終于垂下了高傲的頭,叱退所有的手下,和虞姬一起獨處在營帳里。
項羽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情的人,更不是一個憐花惜玉的人。
他曾不皺眉頭地一次坑殺二十五萬降卒,也曾一把火讓阿房宮焚燒了三個月。
他最喜歡的戰利品就是敵方的女人,不過只是把她們當作工具使用,當作財產分配而已。
虞姬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能讓項羽在生命的最后關頭與她獨處,并吟出廣為傳頌的千古絕唱? 虞姬生于秦朝虞地(今江蘇吳縣),天生美艷,善劍舞。
公元前209年項羽在吳中揭竿而起時,虞姬慕其英武,自甘為妾,后常侍奉左右。
如果計算一下他們的婚史,截止公元前202年垓下之圍時,正好七年,也就是我們今人常說的七年之癢的婚齡。
在這七年中,項羽和虞姬肯定沒有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舉止,更不會有雙棲雙飛、花前月下的浪漫和盟誓。
他們的關系有點類似于鷹和巢。
項羽是鷹,在風雨中飛累時,回到虞姬溫暖的巢里安歇。
或者,他們就是心靈上的水和火,不需要海誓山盟,在偶爾的對望中,項羽的火靜靜地燒,虞姬的水緩緩地沸;反之,虞姬的水靜靜地流,項羽的火緩緩地熄。
他們都知道永別的時刻即將來臨,她是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來的。
最能打動她的,除了他偉岸的身軀和鋒利的長劍外,還有他始終堅定和自信的眼神。
在這一刻,她分別看到了一種哀憐和無奈,一種黯然和留戀,這可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眼神啊。
無須什么言語,她知道他現在需要什么和自己應該做什么。
她默默斟上一觴酒,輕輕放在他的面前,轉身取出一把長劍。
她知道他需要酒和劍舞,她起舞了。
他的眼神隨著她的劍光舞動。
曾幾何時,每次見她舞劍時,他很自然地聯想到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情形,心中充滿了自豪感;可這一次,他感到那柄劍如同翻飛的絕望,舞動著靈魂的痛。
他的靈魂被一縷縷斬斷,有一串聲音掙扎著欲沖出胸膛。
他渴望著劍舞更激烈些。
她仿佛聽到他的心語,她將自己舞成一把劍,如同精靈一般撞擊著他的胸膛。
他已被徹底地撕裂了,掙扎著發出一聲吶喊,他同時用靈魂在吟唱: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她一字一句地聽著,她的劍舞更加激烈了。
他的江山和千里駒曾是他的最愛,而在這一刻,她聽出他最在意的是自己。
她知道他已絕望,更知道他選擇了永遠地毀滅自己。
她的眼淚忍不住長流,她不能讓他在離去后還有絲毫的牽掛。
在舞動中,她亦凄絕地回應: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
大王義氣盡,賤妾何聊生。
舞姿嘎然而止。
鮮血從她的脖子中飛濺而出。
他疾步向前,抱著她尚溫的身體,默默向烏江走去…… 我不禁還是要問,虞姬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遺恨江東應未消,芳魂零亂任風飄”——這是“虞美人”的虞姬。
“虞姬微笑。
她很迅速地把小刀抽出了鞘,只一刺,就深深地刺進了她的胸膛。
項羽沖過去托住她的腰,她的手還緊緊抓著那鑲金的刀柄,項羽俯下他的含淚的火一般光明的大眼睛緊緊瞅著她”——這是張愛玲的虞姬。
“低首獨嘆奈何,情在心情永莫忘,未去管惡運來到情未冷,也應該割斷,此刻欲說無言”——這是張學友與夏妙然的虞姬。
“沒有絲竹,有的只有項羽低低的吟唱。
烏騅長嘶,和著楚歌,在呼喚虞姬。
幽幽紅顏,森森劍影,伴著四面楚歌的韻律。
虞姬舞著,舞出一路的桃花依次綻放,一路的風情千般嫵媚,一路的血流淙淙如水,一路的白骨森森如山。
一路刀光,一路劍影,一路烽火,一路血淚,似在江東,似在中原,似在函谷關。
當拔山扛鼎的傳說成為泛黃的書頁,當驚虹掣電的烏騅化為東去的江水,虞姬,這位普通的江東女子,以一支劍舞,將自己平凡的一生,演繹成永恒的愛情傳奇。
”這是我心中的虞姬。
與之相較,在愛情方面,項羽則要顯得卑微的多。
正史《項羽本紀》只有這樣的記載:“有美人名虞,常幸從。
”別無他言。
可見一開始虞姬只是作為項羽的一個常被臨幸的女人而已。
她甚至沒有姓名,只好以地虞為姓,以姬為名。
虞姬作為不朽的愛情,是從后來和霸王的生人作死別的悲壯開始的,也就是在四面楚歌窮途末路之時,項羽那內心深處人性柔軟的一面才開始曇花一現般的顯現。
他對美人虞姬表示了深深的無奈,這看上去似乎更象是一種愛戀。
此時的項羽慷慨悲歌,在生死情義面前,女人比男人表現得更為無私。
于是,虞姬像花兒凋謝一樣艷麗的死去。
虞姬死后,她的血也真的在后人意識的土壤上生出了一種花,這種花就叫虞美人。
因為英雄末路,因為美人斬釘截鐵的赴死,項羽和虞姬的關系于是有了一絲亂世中普通男女的兒女深情。
但霸王仍不失為用情專一的好男人、偉丈夫。
這讓人想到劉邦,還未當上皇帝,就娶了曹、呂、戚、白、趙等八個老婆。
與之相比,項羽更富男人味!英雄美人,千世的情愁,我們因此愿意相信他們之間真的曾有過那么一段忠貞、癡迷的愛情。
女人們也因此會這樣幻想,相信有這樣的一個懷抱,有這樣的一個英雄,為我而生! 只是,生而何歡,死而何憾?茫茫人世間,有許多美麗的東西,無論你怎樣曾經擁有,怎樣刻骨銘心,怎樣生生死死,最終都是水中之月、夢中之花,一場空。
因為,即使如項羽和虞姬那樣生死相擁,留下的也只是月光下的一縷沉重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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