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是文道近兩年來發表在香港媒體的部分專欄文章的合集,雖然書中收錄的文章大多是我曾讀過的,但因在這個集子里,有了類別和前后文章的參照,再加上整本書平和踏實的調子,有些竟也讀出些不同。
“我們很容易就會感到羅志華的死其實是一個象征;象征我們的過去;如果不幸的話,甚至象征我們的未來。
一個結業書店的老板,后來已經走到了連流動電話費都付不起的地步,大年二十八獨自在擁擠狹小的貨倉清理藏貨,被意外墜下的書籍層層疊疊地壓住,死去。
幾天之后,開始有臭味傳出,但左右鄰戶尚不能確定它的來源。
再過十天,氣味漸濃,才有人破門而入,發現他的遺體埋在書堆之下。
朋友立刻想起了捷克作家赫拉巴爾的《過于喧囂的孤獨》,我們都很喜歡的一本小說。
主角是個處理廢紙的工人,三十五年來每天要壓毀無數書籍文獻,外表骯臟的他竟然在這三十五年里飽覽群書,遍讀遭到極權政府禁制的經典,成了一個學問極大的人。
他最后的結局是走進壓紙機里,抱著心愛的諾瓦利斯,讓機器里的沉重書籍漸漸壓向自己的肋骨……”
——《喧囂城市里的孤獨》
初讀這段文字時,看到的除了悲哀就是絕望了。
然在《讀者》中重讀如上卻發現感受居然有些不同。
因了這書的寧靜,作為讀者的我,心態也就安靜平和了。
于是發現無論是羅志華還是赫拉巴爾筆下的漢嘉,他們的離去都不再只是一幕悲劇,畢竟是和自己的摯愛一起,更何況或許他們真的在“自己制造的刑具上認識了最后的真理(引自《過于喧囂的孤獨》)”呢。
這篇《喧囂城市里的孤獨》收錄在“不正常讀者”之下。
除了被跌落的書壓死的書店老板羅志華,還有“在文學研究全是理論天下的今天。
當其他行家在努力讀懂嚇人的術語的時候”,“泡在圖書館里泡舊報紙”的陳子善;“不看面子不講關系”,拒絕“保賺不陪的全國暢銷書”的萬圣老板劉蘇里;“致力研究香港新詩的歷史,考掘失落的片段,搜尋絕版的書籍刊物”的“無名詩人”陳智德,這些“不正常讀者”雖偶爾讓人覺得有些小小的悲情,但那任性的驕傲卻明亮而溫暖。
關于《讀者》,這是一本安靜的書,在聒噪的今天作為媒體人能安靜踏實已實屬不易,于是原本只是做到一個正常媒體人該做的梁文道儼然成了文化明星,被套上各種光環。
盡管媒體一向的嗜血成性導致媒體人的浮躁已是必然,但生性樂觀的我還是期待媒體人,至少部分媒體人能如《讀者》中的梁文道般認真踏實,先做讀者再做作者,先閱讀思考再分析評論。
若真如此,媒體大概才不會只是宣傳和賺錢的工具,也才能真正承擔起所謂的社會責任吧。
愿以此與同行共勉。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讀者中一篇文章讀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