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創作的幾點感悟
一是在寫作中充實愉悅。
我深深地感到,合理安排好寫作,勤奮寫作,有益于身心健康。
當你完成一篇稿子之后,你會有舒心感,當一篇稿子發表以后,你會有成就感。
無論在生活里,還是在工作中,當你遇到不愉快的時候,可以轉移自己的思想情緒,在文章的構思中和創作中得到解脫,那奇妙的瞬間,讓你忘卻了碌碌紅塵中的自己,似乎已經感覺到塵世里的一切憂愁煩惱、嘈雜喧囂都霎時變得非常遙遠了,那些不愉快一下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種境界里,真的令人心靜如水,寧靜致遠,淡泊明志。
二是如何在散文中描述我們的殘疾。
我們的身體功能有著不同的障礙,殘疾類別和程度也有所不同。
文學創作不是要讓別人來同情我們,可憐我們,更不可寫成表現自強不息的經驗材料,而是要用作品給人以思想、啟迪和美感,給人以詩情畫意的感受。
就像電影《英雄兒女》中,王政委安排王芳創作歌頌英雄王成的歌曲,她是含著淚寫的,王政委看了后說:“你要讓戰士們陪著你掉眼淚嗎?”于是,王芳重新寫了感染人的《英雄贊歌》。
受其啟發,我們應該盡量避免對殘疾的描述,如需要表現,就在適當的位置一筆帶過。
我在《造訪寒山寺》中寫到“感覺走的有些累了,汗水已經悄悄地把內衣緊緊貼在我的身上,我把拐杖放在一邊,坐在石凳上小憩。
”我們身體有障礙的人,在經歷婚姻中,也是十分坎坷的。
每個人都會講一段傷感的或感人的經歷。
我的婚姻是很坎坷的,初戀的女友因種種原因離我而去。
我寫了《難忘那遙遠的小山村》,文章里沒有講述痛苦,也沒有描述殘疾,而是講述了我們在一起的美好和幸福,目的是引起更多的人關注殘疾人的婚姻和愛情。
去年五月去湖南鳳凰古城的時候,我在沱江邊發現了一位賣草編螞蚱的小女孩,她是一位侏儒癥患者。
我是被她“買一個吧,我自己編的”那清脆的叫賣聲所吸引的,于是寫了散文《鳳凰城里小阿妹》,全文沒有說她如何自強不息,也未提及她是殘疾人,而是通過描寫她的外貌和言行,通過贊美她編的螞蚱,許多讀者都是從人物刻畫中看出她是殘疾人的,都被她自強不息的精神所感動,紛紛留言對她贊嘆不已。
三是在創作中升華思想境界。
在文學創作的實踐中,我深切地感到,勤奮思考,勤奮寫作,的確可以陶冶情操,修身養性。
寫作還可以升華人的境界,凈化人的心靈,充實人的生活,愉悅人的身心,增強人的修養,在這個冷暖世界里,深切地感悟、體驗生命的滋味。
我在《湘西沱江漫筆》中寫到了跳巖,是這樣感悟的“一些姑娘們猶如玲瓏小鳥在石墩上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有頑皮的還貓腰用手輕輕撫摸江里的浪花,令人羨慕不已。
看著眼前的景致,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很想到跳巖上走一走,蹦一蹦,也去感受一下,想想自己那不聽話的雙腿,只好作罷,留下點遺憾,不過,畢竟見到了跳巖,還是知足了”。
人無論是否殘疾,不可能什么都能夠享受到,我畢竟還可以架拐行走,與那些不如我的朋友們相比,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再有,多少年來,人們對殘疾人的歧視與偏見處處可見,即使在如今依然如此,很可憐,那些歧視殘疾人的人不知是否懂得:“每天,都有新的生命誕生,每天,都有人因病致殘,每天,都有人悄悄地離世,這就是人生的軌跡,是每一個人必然經歷的過程,又有誰能夠逃脫呢,殘疾是每個人必然要經歷的過程。
”這句話,是我在報告文學《穿越陰霾的陽光鳥》中寫的。
一些人們不僅對殘疾人歧視,而且對于毫不相干的烏鴉也長期歧視,把烏鴉看成是邪惡的代表。
實際上,烏鴉的心境是善良的,它愛自己的父母,當父母年老的時候始終不離不棄;它對愛情忠貞不移,始終堅持一夫一妻制等等,某種程度上,它比有些人還要強百倍。
我在《烏鴉與喜鵲》中是這樣寫的:“烏鴉雖然弱小,面對那些潑在身上的污泥濁水,面對那些偏見和歧視,表現出來的是非凡的包容、心胸和肚量。
它們始終蔑視那些流言蜚語,笑對那些冷嘲熱諷,根本就不在乎其它大大小小的動物如何看待它們,也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
雖然在低海拔的地區,烏鴉被看成是不祥之鳥,沒人喜歡它們。
可在海拔3200米以上的香格里拉,在這寒冷的、圣潔的高原上,烏鴉受到了敬重、愛戴和崇拜。
”歧視殘疾人也好,歧視烏鴉也罷,都是人性的扭曲,也說明這些人層次是比較低的,思想是丑陋的,在鄙視他們的同時,我們還應該用作品來喚醒他們的良知,提升他們的思想境界,這也是我們的責任所在。
四是散文不可一個味道。
我覺得,寫散文是給人家看的,不能千篇一律一個味道,不能重復自己,不能復制作品。
好比做飯,總是一個味道,那不是最好的佳肴。
于君在《散文講稿》中舉了一個例子,在黑板上用粉筆點了一個點,幼兒園的小朋友看了后,每個人的答案都不同,而高中生看了后,都說是粉筆點。
應該說,小朋友們的答案是對的。
任何事物從不同的角度看,就會有不同的答案。
我在實踐中,注意不斷學習,不斷以新的角度搞寫作。
比如,以前寫了一些游記,都是從不同的角度寫的,但還是有雷同的地方。
今年五月,我去廣西的時候,住在了中越邊境的隘江村,如何寫,還真費了一番腦子。
如果還是按照過去寫游記的辦法,即使寫得再精彩,也是沒有味道的。
于是想到了畫家的水墨,那個小山村不就是一幅水墨畫嗎。
于是起名《水墨隘江村》。
名字起好后,如何來寫,還是很難的,因為對于水墨意向,我一直搞不明白。
可巧,看到了陜西籍中國作家楊煥亭寫的一篇《散文的水墨意象》,反復閱讀和思考后,知道了水墨散文應當具有三種意象,即:“顯形的意象與隱形的意象;色彩的意象與夢幻的意象;動感的意象與靜態的意象” 。
畫家和作家的區別在于,畫家用線條創作,作家用文字創作,目標都是一樣的。
水墨散文由來已久,比如,“從魯迅的《社戲》到孫犁的荷花淀系列;從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到季羨林的《荷塘新韻》;從峻青的《秋色賦》到秦牧的《茶花賦》,更是氤氳生氣,含煙飛霧,淡抹濃妝,觸處生靈。
”誠如北宋大散文家歐陽修所說:“不若見詩如見畫”。
《水墨隘江村》寫完后,經過反復修改,反復默讀和朗讀,發到了博客。
這篇散文已經被收入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發行的《當代文學作品精選》,這是純文學類讀本和中學生課外閱讀延伸讀本。
這篇散文從構思、創作、修改到完稿,用了一個多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