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深秋的時候,我來到了杭州市藝術創作中心。
天這么熱,戴著帽子演講,有不敬之嫌疑,還是脫了罷。
我這個光頭,不是裝酷,也不是為了節省洗發水,而是因為長期熬夜,多年的自然災害,造成現在這樣寸草不生。
不過我這個光頭,有一點好處,和朋友們聚會喝酒時,能夠起到照明功效,不必開燈,省電省錢啊。
賺錢不容易,的確要省著花。
一說到品質生活,通常不離一個錢字。
所以很多人誤解了,認為錢多了才能過上有檔次有品質的生活。
于是乎,為了名車豪宅,拼命賺錢,有的爭得頭破血流,有的爭得眾叛親離。
更有的人,名車豪宅到手了,身體卻垮了;也有的人,名車豪宅到手了,鋃鐺入獄,身敗名裂。
我也在賺錢,除了有正常工資收入外,還像古代書生一樣,賣文為生。
錢,的確能改善人的生活品質。
但,錢不是萬能的。
我所期許的品質生活,首先是一種人生情懷。
記得早年讀過的豐子愷的散文《飲酒》寫到,一中年男子,在西湖畔釣蝦,每次只釣三四只。
豐子愷問他為何不再釣幾只,那人淡淡答道,“下酒夠了”。
便走進岳墳旁邊的一家酒店,叫了一斤酒,卻不叫菜,用釣絲縛住那三四只蝦,拿到酒保燙酒的開水里一浸,不久取出,蝦已經變成紅色了,乃以蝦下酒……這篇散文讀過多遍,每每掩卷,便想起那中年男子的話——下酒夠了。
夠了,夠了……當我們在為世事忙碌奔波、于江湖逐鹿較勁,乃至在茫茫人海橫流物欲中無法脫身時,為什么不悄悄對自己說一聲,“夠了……”
夠了,這是一種怡然自得的人生情懷,也是一種虛懷若谷的處世態度。
賈平凹先生說過,會活的人,或者說取得成功的人,其實懂得了兩個字——舍得。
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當我們面對太多的金錢、權勢乃至聲名的誘惑時,當我們天天為了名車豪宅而追逐忙碌時,我們真應該抽出時間來,到西湖邊上散散步,到龍井人家喝喝茶。
其實品質生活,就是這么平凡而富足。
我所期許的品質生活,也是一種人生修養。
記得剛來杭州時,我悄悄給自己定下了幾個規矩:不隨地吐痰,不亂闖紅燈,不亂丟紙屑等。
像我這樣的形象,走在杭州街頭,已經有礙觀瞻影響市容市貌了,倘若再不注意這些尋常小節,那就是糟蹋了杭州、糟蹋了西湖。
小節,恰恰最能顯現一個人的素養。
我常跟朋友們開玩笑說,我到杭州來,就是來養老的。
現在說養老,為時尚早。
但你想想看,等你老了的那一天,如果杭州城不美了,西湖水變臭了,你還能舒舒服服地養老嗎?真有那么一天,必定是我們每一個杭州人不注重小節,不愛護自己的家園。
如果最簡單的小節都忽略了,最起碼的修養都丟失了,那么,縱有寶馬香車、錦衣玉食,也談不上是一種品質生活。
品質生活不是豪華的代名詞,更不是奢侈的護身符。
不可否認,創造品質生活,須以發展經濟水平、提高物質生活為前提。
所以,我認為品質生活的表面現象是物質的,其核心內涵應是一種超越物質的精神追求。
甚至很大程度上,品質生活是一種淡化功利、乃至拋舍個人安逸的一種生命理想。
這種生命理想正是超越物質享受所獲得的心靈快感。
這里,我得提兩個與金錢有關的數字,一個是八元六角,一個是三百多萬。
與八元六角相關的人是孔繁森,這個當過西藏阿里地委書記的山東漢子,生前把所有的收入都用在了自己收留的幾個孤兒上。
后來錢不夠用了,還化名“三木”偷偷跑到醫院去賣血。
而自己的女兒結婚,他甚至拿不出錢買一個像樣的禮物。
他死后,存折上一分不剩,口袋里只剩下八元六角錢。
他的最大的生活樂趣是寫詩、攝影和唱歌。
十多年前,我參與話劇《孔繁森》創作的時候,就陷入了深思:他對人生充滿了憐憫感,對大自然充滿了敬畏感。
而他是一個多么富有的人!
你可以再改改啊~~~~~~~~
與三百多萬相關的人是叢飛。
這個在深圳唱歌的小伙子,用自己演出掙來的三百多萬,不間斷捐助失學兒童、孤兒、殘疾人183人。
而他自己住著簡陋的房子,房子里的冰箱是破舊的,飯桌上的菜肴是簡單的。
生前他曾是這么唱的: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圓上好夢我就不辛苦……
我寧可相信,叢飛和孔繁森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被惦記、被懷念、被感恩的人,難道不幸福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幸福其實就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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