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把這顆心,沉了下去,靜靜的,直到空無一物。
然后在靜夜里,從心底抽出芽,開出花來,骨子里,肌膚上,眼角眉梢,心底身上,都是滿滿的桃花、杏花。
或許,你就是那最艷寂的桃花,古巷子里兒童叫賣的杏花,慵懶地歪著,斜著,只等那有緣人,輕輕把你握在手心,放在鼻尖輕嗅。
春天里,我最喜歡“慵懶”這個詞,桃樹杏樹下,一覺睡到近晌午,有點困倦,有點頹靡。
睜眼,是花;閉眼,也是花。
這是一個粉紅色的夢,仿佛春閨,仿佛唐宋詞,招惹了春情,糜爛了書簡。
慢寫桃花,我喜歡這個“慢”字,就像是一朵一朵的桃花,慢慢從骨子里開出來,經過心雨的溫潤。
然后再一朵一朵移到了絹上、竹簡上、宣紙上,氤氳,渲染,便有了靈氣。
桃花是“濫”的,春天一到,就泛濫了。
千里萬里,江南江北,無處不桃花,大自然是最浪漫的,這種浪漫,近于“孟浪”,似乎更接近“妖冶”這個詞。
我感覺到,似乎每個人心里,都開出了桃花,如果春天來了,心里不開花,那是真真的怪事了。
桃紅杏白,其實桃花也有白的,杏花也有紅的,由紅到白,再由白到紅,生命不過就是一種欲望,這種欲望,只不過在紅白兩極徘徊罷了。
白的不懂紅的心,紅的也不懂白的心,待到都懂了,花兒也該謝了,把顏色還給歲月,就是一朵凈土蓮花了。
或許你會說,我不過是個俗人。
其實大俗即大雅,人生中的境界不過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唯有第三境界,看花還是花,看女人還是女人。
看得真切,悟得通透。
美人如花,花如美人,不愛是傻子。
愛美是人的天性,這天性不能抹殺。
看到心儀的美人,眼兒直了,心兒跳了,魂兒飛了,不遮不避,一任天然。
有血有肉,有愛有恨,這就是真實的人生。
禪宗有一個故事說,一個老婦人,虔誠供養了一個修苦行的僧人,幾年過去,想試一試僧人修行的境界。
讓她美貌的孫女,一把抱住他,問他:“有沒有感覺?”僧人答道:“如抱木石。
”婦人嘆息著欲把他趕出去。
又過了幾年,婦人讓孫女再試,僧人答道:“溫香軟玉,有血有肉。
”禪的最高境界,不是枯寂的空,而是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
清寒細雨,薄透春衫。
一個“透”字,才配得上那個“艷”。
艷如桃花,透如明鏡,所以女人是最愛透的,心通透,衫單薄,能露多少,就露多少。
實在不能露的,就如花蕊般藏著,遮著,誘惑著,風情著,那種遮遮掩掩,對男人是致命的。
女人是不能沒有愛情的,離開了愛情,再艷麗,也是枯萎的。
如同晚年的張愛玲一樣,一味枯坐,老年癡呆了,不管你曾經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也好。
美人沒有了愛情,必須得念經才行,不能開成桃花,就得開成蓮花,不然就會俗不可耐,惹人憎恨。
愛情與宗教一樣,都是一種虔誠的信仰,可以把靈魂帶到高處,高入云端。
我喜歡那種云端的女子,但這樣的女子之所以存在,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愛情,一種是宗教。
除此之外,都是塵土。
女人的散文唯美,都是水做的骨肉,每每見著,我就愛不釋手,嘆為觀止。
恨不能擁有一個這樣飄在云端的女子,靈肉交融,切切實實圓滿一番。
女人是天生的藝術品,所以女人更有詩人的氣質,浪漫的情懷,男人的存在,只不過是來欣賞和贊嘆的。
女人沒有了男人的欣賞,就如花兒沒有了蜂蝶,開得再好,也是頹敗的,了無生趣的。
世上的女人有千百種,常常自認為自己就是潔凈的蓮,簡淡的菊,幽靜的蘭,傲骨的梅,但骨子里,還是都開著一朵粉紅的桃花,潔白的杏花。
這春天的花,是為愛情開的,因為愛情可以讓人崇高,女人沒有了崇高,我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世界上有很多薄涼的女子,失去了溫度,也是去了血色。
這樣的女子是可敬的。
因為可敬,也很可怕。
再華麗的錦緞,拿在手里是冰涼的,冷到骨頭里去,也是毫無趣味的。
猶如擺在案頭的花瓶,沒有插著的鮮花,那種寂寞,恐怕只有女人體會得到。
但精美的青花瓷瓶,斷不肯插庸俗的花,污了眼是次要的,污了心,才是更嚴重的。
誰是你命中的桃花?誰是你清靜的雪蓮?誰是你閑情的菊?誰是你枯瘦的梅?可這一切,可遇而不可求,空著就空著,寧缺勿濫,這樣的女子,是高貴的。
如果遇見,那就如張愛玲一般,低到塵埃里開出花來。
我獨愛這樣的女子,因為難得,所以珍貴。
愛文字的女人,大多是寂寞的,這種寂寞,源于她骨子里的高傲。
我寧愿守著這種高傲,孤獨一輩子,也不愿在塵埃里,耽擱一分半秒。
女人如花,花似夢。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女人的文字里,大都開滿了桃花,行走其間,就會陷入一片桃源,花開花謝,落紅漫天。
我喜歡這種感覺,雖不是納蘭,也不是柳永,卻天生愛讀女人的文字。
也許是喜歡女人文字里的愛情,我終究還是高尚的,愛情感勝過了愛皮肉,超越在一般的男人之上,那些只知道皮肉之歡的男女,我是不太喜歡的。
寫文字的女人都比較雅,用風雅這個詞,似乎更確切些。
我是性情中人,也只愛至情至性的女子,風流,也是高雅的風流,那種嬌艷,更動人了幾分。
如桃花,帶著露,淋著雨,冷而艷,藏著匿著,那種絕世的風華不經意流露出來,帶給心靈的感覺,是雅趣,更是驚艷。
女人節,總要談點關于女人的,可我的筆是拙的,在女人面前,更是笨拙得近乎羞澀了。
再美,也美不過女人;再艷,也艷不過女人;甚至連色,比女人也遜了三分。
男人談女人,總隔著一層,猶如隔靴搔癢一般,讓人感到更難受。
想來,倒是有幾分失落的,恨不能變成女人,有著女人的天姿國色,亦有著女人的七巧玲瓏心,還有著極品女子妖精般的魅與惑。
寫一篇關于女人的文字,讓寺院里禪坐的高僧主持方丈們春心蕩漾,夢縈魂繞,樂不思蜀。
哈哈,那不成人妖了嗎?快快收起心,做回我的猛男吧!得到猛男這個稱號,是我今生最自豪的。
遠遠勝過什么散文大師,書法大師,佛學大師,禪宗八祖這些虛名。
這世界是最需要猛男的,沒有猛男,女人就是修煉成妖,混到極品,又有什么意思?就如一個辛辛苦苦修煉了數十年的武功高手,終于到達打遍天下無敵人手的境界,出關下山時,驀然發現仇恨了一輩子的對手早已不在人世,那種深沉的失望,恐怕連想死的心都有。
迷死男人,是女人的責任;同樣,迷死女人,也是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
這叫擔當。
房子下的店鋪前,就有人埋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字:“泰山石敢當。
”李清照說:“生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
”有人說:“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愛江山更愛美人,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擔當,英雄難過美人關,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灑脫。
問天下女人,誰會愛上一個無血無肉,鐵石心腸的男人呢?也許你會堅定地說:“我愛!”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我也恭喜你,悲劇開幕了。
比起戲劇,世人更愛看悲劇,特別是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林妹妹一般,一把花鋤,一地落紅,一曲《葬花吟》,更加詩情畫意,動人心魄了。
但男人多情,也是女人的災難,這種災難,遠比無情無義來的曼妙。
譬如張愛玲邂逅胡蘭成,潘金蓮邂逅西門慶。
反過來想想,如果張愛玲不遇見胡蘭成,也許要做一輩子老處女,做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如果潘金蓮不邂逅西門慶,一輩子跟著武大郎,受著武二郎的冷眼,又哪里會是幸福的呢?造物主既然造就了男人和女人,必然要衍生出花花綠綠的風流韻事,不然這個世界又有何趣?遠不如雌雄同體來得簡單,無欲無求,自己就是圓滿。
佛說姻緣,今生果,皆因前世因,因果報應,輪回不休。
男人女人們,什么也不要想,隨緣吧。
該愛就愛,該恨就恨,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很喜歡倚窗聽雨的散文,風格有點像雪小禪,至情至性,頗有書卷氣,清麗,干凈,脈絡清晰。
細細品來如對佳人,那種香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淡淡的書香,淡淡的女人香,清而雅。
捧著,讀著,慢慢醉了,還不知是怎樣醉的。
且看她的《時下桃花》:“春天終究要和桃花碰面的,特別是我生活的小城,那里的桃花開得張揚,你不睜眼,它便入你眼。
哈哈!說得有些過頭,怎么聽著不像桃花,倒像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妖精,纏著你,附在身上。
到底是桃花,曼妙嫵媚,把春天輕而易舉俘虜。”
不經意間與桃花撞個滿懷,不經意間成了俘虜,最妙的是那“不經意”三個字。
聽雨的這段文字中,我最喜歡的還是“哈哈”兩個字,這分明就是個妖精,帶著書香味,又有點純自然,一朵類似桃花的女妖吧,笑得花枝亂顫,動人心魄,幸好我沒看見,不然又要落個花心的罪名。
我沒讀過雪小禪的《世有桃花》,也不關心張愛玲,只知道李香君是對著桃花扇噴了一口血的女子,她的愛情我也是漠不關心的。
至于崔護詩中那個唐朝的女子只不過是個村姑,不讀詩書的女子,不雅,我不喜歡。
想那崔大詩人,也是俗的,他愛的只是皮肉而已。
也許我錯了,唯有這樣的女子,未曾沾染了塵埃也不一定,但女人是會漸漸長大的,沒文化的,世俗得讓人難受。
崔護只是給了我們一個錯覺,他造的是一個境,在千年的時空里,截取了這樣一個鏡頭,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任我們自己由想象。
我慣愛這種自由,也喜歡村姑,后來發現自己,真的是錯了,你寫的詩,她讀不懂;你寫得文,她用來擦桌子。
你還桃花得起嗎?這個誤會,我替世人解讀,一把辛酸一把淚。
記住,才子佳人們,千萬別被崔護忽悠了,不然死得很難看。
每一個人,心里都有一朵桃花。
也許就是唯一的一朵,不管他的身體開過多少次,但心靈的桃花只有一次。
有的人在生命中的第一次就開了,譬如張愛玲。
有的人等了一輩子都沒有開,譬如我。
身體的花開,與靈魂的花開,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所以女人們總是批判男人是下半身動物,我想就是這個原因吧。
女人不能讓男人的靈魂開花,最起碼也是女人的失敗吧。
渴望一輩子中,有那么一次愛情,能夠讓靈魂的桃花絢爛地綻放,一直這樣,從沒停止。
這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奢侈,能完成這樣一次花開,就是剎那間萎謝了,也是值得的——這一輩子,就算沒有白來。
怪不得女人情到深處,總會說這樣一句話:“只想就這樣死在你身下。
”直接,了當,有點艷情,更近乎癡絕。
我想那是靈魂花開了的,要不然,哪有這樣的囈語?
誰懂得桃花?我想是沒有人懂的。
因為桃花是屬于愛情的,愛情本來就是一道無解的題,是一種信仰,這個謎底,只有宗教才解得開。
成佛了,就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只能閉嘴不說,一說即錯啊。
哈哈,我不說,以免泄漏天機。
桃花由來畫不成,胡蘭成難畫,唐伯虎也難畫,因為那是開在靈魂上的花,一著紙,便變了,變得俗氣了,有煙火味了,再也不是那朵桃花。
胡與張的愛情,所以就死了。
寶黛愛情,何嘗不是如此?她們的愛情,就是桃花的,冷冷的外表,狂熱的內心,最后沒有畫出來,而是黛玉以血的形式寫在了寶玉送的舊手絹上了。
桃花,其實在人們心里有些艷蕩的。
沾染上桃花,都帶點粉紅的色彩。
唯有這粉紅,是塵世最浪漫的色彩。
誰不想來段“桃花運”?誰逃得過“桃花劫”?明星們不斷制造緋聞,不管是真心,還是故意制造的假象,都讓粉絲們狂熱。
電影里沒有桃色,誰去看呢?故事里沒有桃色,誰愛讀呢?所以佛教徒們是不愛看電視的,也斷然不去讀小說,那艷情的,露骨的,狂熱的,讓人看了血液沸騰,呼吸都困難,哪里還能清靜呢?
一生之中,有一兩次“桃色事件”,是一個男人最大的榮耀。
女人們,也很多在男人堆里修煉成妖,這樣的極品,猶如練成蓋世神功的武林高手,不把武藝用在男人身上,那簡直是一種浪費。
男人們自是愛極了這樣的妖精的,古代四大美人,西子,玉環,貂蟬,昭君,無不是嫵媚到了極致,君王見了,都魂不守舍,忘了江山。
更有妖媚和艷蕩的,像潘金蓮、李瓶兒、蘇妲己、趙飛燕、趙合德姐妹,在中國的歷史上,書寫了最艷情的一筆。
桃花是個中性詞,一邊是愛情,一邊是淫邪。
只要有一顆圣潔的心,就是名妓,也是在塵非塵,在染不染的。
外國有《茶花女》,中國有蔡鍔和京城名妓小鳳仙的愛情故事,傾國傾城,也可歌可泣。
最妙的還是西湖斷橋上的白娘子與許仙的邂逅啊,這個故事讓年少時的我艷羨了好長一段時光,桃花朵朵,哪一朵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愛情?女人如花,每一朵桃花背后,都有一個故事,越是艷麗,越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情。
但誰有懂得女人的心?給予她一個圓滿?
春日在路上,總會不經意間,就與桃花撞個滿懷。
天地都是粉色的,連空氣也是粉色的了,極柔媚,極風情,極明艷。
十里軟紅,一片胭脂云。
桃花溪,桃花水,桃花渡,燕子雙飛春又回,夾岸桃花蘸水開,漫不經心的春天,彌漫著愛情的氣息。
還是那三三兩兩路上行走的少女,手里拿著一兩枝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紅,讓這個春天,亮麗而鮮活。
這就去采一枝桃花,插在我臨窗的花瓶里,桃花解語,你是我的桃花嗎?
誰點燃了我的春天,讓我的心在花枝上輕顫?
誰為我吟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傾訴愛的呢喃,書寫情的眷戀?
誰情深意重,情懷如詩,與我相思暮與朝,彈奏如歌的行板?
誰執一柄團扇,獨立靜水岸邊,“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羞怯地為我桃花嫣然?
你就是我的桃花,尋找了千年的那朵艷麗如桃花的女子。
春天里桃花朵朵,而你是最美的那一朵。
只想與你去看桃花爛漫,為你畫一幅桃花圖:與世隔絕的桃花源里,飛紅陣陣,一個娉婷的女子,宛若仙子,衣袂飄飄,輕舞飛揚……
春天來了,浪漫而狂熱,我也不管不顧的了,只與你一起靜靜開,一起靜靜美。
我們,就是桃花,艷到骨髓里,也開在了春天的骨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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