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庭生長環境對冰心創作思想的影響
1900年10月5日,冰心出生在福建省福州府城隆普營。
原名謝婉瑩。
祖父謝鑾恩(子修)在福州城內道南祀授徒為業。
爺爺的書房小婉瑩經常出入,問這問那、翻書弄墨,成了她童年時的樂園。
爺爺拍著她的頭滿懷希望地說:“你是我們謝家第一個讀書的女孩子,可要好好學習阿!”父親謝葆璋(鏡如)時任清政府“海圻”巡洋艦副艦長,小婉瑩經常跟父親在海邊玩耍,后來隨家遷徙到上海、煙臺等,致使她日后創作了很多以海為內容的散文。
父親剛直不阿、愛國憂民,母親楊福慈思想開通、溫柔寬厚、富有同情心。
這些小婉瑩也都繼承下來,致使她15歲在貝滿女中時到中山公元交愛國捐,19歲參加“五四”愛國運動,在北京《晨報》上發表了第一篇文章《二十一日聽審的感想》。
除父親當了海軍外,其他叔伯們都是教書出身,視小婉瑩如掌上明珠,使她從小就受到了文學的熏陶。
當舅舅楊子敬無暇繼續給她講《三國志》時她就癮的自己“硬讀”,培養了她的自學能力。
表舅王逢擔任家塾教師除教國文外,還增添了《論語》、《左傳》等,由于表舅的善誘,她開始熱愛詩歌,對對子,看詩韻,旁聽詩社內容,致使她不到8歲就開始寫小說《落草山英雄傳》等,培養出了她的創作欲,為日后成為著名的作家奠定了堅實的心理基礎。
正是因為家庭環境的影響,才有冰心后來大量的散文創作,如《南歸》、《我把春天吵醒了》、《再寄小讀者》、《小秸燈》等等,對其思想的影響都有所體現。
二、家庭子女和國外留學工作對冰心創作思想的影響
1929年,冰心與吳文藻結婚后生有長子吳平、長女吳冰、次女吳青。
身為母親,深知對孩子教育的重要性,所以冰心對兒童題材的散文寫作比較慎重、感情深厚,目的就是利于后代的健康成長。
冰心在《漫談關于兒童散文創作》中寫到:“首先,我認為給兒童寫作,對象雖小,而意義卻不小,因為,兒童是大樹的幼芽,為兒童服務的作品,必須激發他們高尚美好的情操,而描寫的又必須是他們的日常生活中所接觸關心,而能夠理解、接受的事情。
”正是這種思想,她才樂此不疲地創作了《寄小讀者》、《再寄小讀者》、《三寄小讀者》。
這組優秀散文是她赴美留學途中的見聞、到美后的生活經歷以及在美漫游的記錄,篇篇滿蘊著摯愛兒童的真情。
文中,冰心用孩子的口氣,說著天真的話。
主要篇幅是抒寫對親人的懷念和對大自然的禮贊。
例如,對人類最偉大、崇高、無私的愛——母愛,有這樣一段精彩的描述:“世界上沒有兩件事物,是完全相同的,同在你頭上的兩根絲發,也不能一樣長短。
然而——請小朋友們和我同聲贊美!只有普天下的母愛,或隱或顯,或出或沒,不論你用斗量,用尺量,或用心靈的度量衡來推測;我的母親對于我,你的母親對于你,她的和他的母親對于她或他;她們的愛是一般的長闊高深,分毫都不差減。
小朋友!我敢說,也敢信古往今來,沒有一個敢來駁我這句話。
當我發覺了這神圣的秘密的時候,我竟歡喜感動的伏案痛哭!”這種對母愛的細膩描寫,對孩子們的影響之深是可想而知的。
另有一段對赴美沿途見聞的描寫也最為生動,對湖、海景色的描繪十分出色:“我自少住在海濱,卻都沒有見過海平如鏡,這次出了吳淞口,一天的行程,一望無際盡是粼粼的微波。
涼風習習,舟如在冰上行。
過了高麗界,海水竟似湖光,藍極綠極,凝成一片。
斜陽的金光,長蛇般自天邊直接到欄旁人立處。
上自穹蒼,下至船前的水,自淺紅至于深翠,幻成幾十色,一層層一片片的漾開了來。
”象這樣的寫景散文,富于厚重的詩味,讀來引人入勝。
在冰心的筆下,慰冰湖、青山、白嶺等本來極其普通的山水,都成了有詩情畫意的佳山麗水,一幅幅明麗秀美的風景畫,呈現在讀者面前,令人驚喜的不忍釋卷。
而對于父母、兄弟及至小朋友的深沉的愛,更使她的散文充溢著不盡的柔情蜜意。
三、時代政治背景對冰心創作思想的影響
1919年1月,中國以戰勝國的資格派代表參加巴黎和會,要求取消帝國主義在中國的特權;廢止《二十一條》;歸還山東權益等,被和會蠻橫否決,北洋軍閥政府竟準備簽字認可。
消息傳來,群情激奮。
5月4日,最敏感的北京大中學校學生3000多人在天安門前舉行游行示威,掀起愛國救國的“五四”運動。
隨后是罷課、罷工,波及全國。
最后專使拒絕簽字,“五四”愛國運動獲得了重大勝利。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五四”運動推動了新文化運動的進一步發展。
“五四”運動后,新文化運動不僅是反對封建主義的思想運動,而且是反對帝國主義的思想運動;不僅主張民主與科學,而且主張學習并宣傳馬克思主義和俄國十月革命的歷史經驗。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迅速傳播,逐漸成為新文化的主流。
冰心正是處于這種形勢下的熱血青年學生,她參加愛國運動,親自感受到了新文化帶來的變化,她沖出了狹小的家庭和教會學校的門檻,使她產生了強烈的創作欲望。
當時她是協和女子大學學生會的文書,往往是白天上街宣傳、募捐、開會,夜里就揮筆寫作,并開始向《晨報》投稿。
冰心的散文內容,有對國內軍閥混戰局面的諷刺;有對日本帝國主義者侵華罪行的憤慨;有對坎坷人生的感嘆和對舊社會的埋怨、不平以及對梁山綠林好漢那種激越豪放的胸懷和品質的羨慕、憧憬;有對新生的社會主義祖國、各國勞動人民、孩子及大自然的熱愛;有對戰亂中受難者的同情和對弱小民族悲慘命運的憐憫等等。
所有這些都是與冰心所處的時代分不開的。
她的創作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時代生活的某些側面,是我國新文化發展全過程中不可忽視的“一層臺階”。
冰心享年99歲,經歷了整整一個世紀。
無論是國內革命戰爭、抗日戰爭,還是新中國的成立、**,都在她的散文中有所體現。
再來看看冰心散文的語體特征對散文創作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冰心散文的語體特征可以概括為:中西互化、新舊雜糅,取長補短、自由獨創。
即所謂“冰心體”。
“五四”時期,最能引動涉世未深的青年讀者共鳴及模仿的非冰心莫屬。
冰心的散文語言將白話文、文言文、西文調和成典雅明麗凝練的文學語言,而終于成為文學語言的典范。
阿英分析說,冰心“詩似的散文的文字”,是“從舊式的文字方面所伸引出來的中國式的句法”;他并從新文學的發展角度這樣理解“冰心體”:由于冰心思想的決定,她在作品中所采用的形式,也必然是新的,也包含了若干舊的成分。
冰心的文字,是語體的,但她的語體文,是建筑在舊文字的基石上,不在口語上。
對于舊文學沒有素養的人,寫不出‘冰心體’的文章。
具體點講,就是到了‘冰心體’的文學產生,是表示了中國新文學的一種新傾向的存在——以舊文字作為根基的語體文派。
這在形式上,一樣的是一個過渡期的,適合于從封建思想中剛剛地掙脫出來的青年的形式。”
冰心自己也并不諱言她的“新”“舊”雜糅,她在文體方面的思想是“白話文西化”,“中文西文化”,修辭上也“愛浸些舊文化的汁水進去”(張聞天《冰心》)正是這種“化”與“浸”,使得冰心文字可以將西文結構繁復的句式及語匯,適度地調和進中文里來;更使得中國古典文學的美,包括它的意境、情韻、氣氛和文字的美,不著痕跡地滲透到新文學中來,這樣“化”出的句子靈動不板滯,有自然跳動的韻律感,如周作人所說“仿佛是鴨梨的樣子,流利清脆”。
當時的青年讀者大多既接受過舊文學的熏陶,又心儀舊文學的流暢,試想當他們接觸到這樣的新文學作品時,肯定有既熟悉又陌生的審美感覺;而他們自己也既有一定舊文學的修養,又學習了新式的寫作,因此群起模仿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總之,冰心在半個多世紀的創作生涯中,她為發展散文和后來的散文創作作出了杰出的貢獻,產生了深遠廣泛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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