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不安的時候,念一句席慕容的詩,心就會輕靈寧靜起來。
仿佛閉上雙眼感受透過眼簾的和煦陽光,溫暖而透明的憂傷。
真是愛這個溫暖安靜的女子,愛她筆下從容自在的文字。
她是個怎樣的人呢?--作畫的人寧靜而溫暖,寫詩的人靈性而憂傷,二者結合,就是席慕容了。
我們知道席慕容,都是從她的詩開始的。
而其實,寫作對她而言只是“累了一天之后的休息”。
在她從事的那個繪畫領域里,她更是一位卓越的畫家。
她十四歲起致力于繪畫,而寫詩則是十三歲開始的事。
在她的生命里,兩者都是她人生不可分割的部分,兩者她都極愛。
不同的是,一個是畢生投入的職業,一個是抽身俗世的閑余之趣。
而也許正因為如此,寫詩的時光在成為她生命最清靈的時刻。
正如她自己所說“寫作的時候,離功利和企圖心很遠,而只是想把那些內心深處的思緒,牽引出來”。
對她而言,一首詩 就是一個自給自足的世界--“詩能表述的東西,平時卻怎么也說不清”。
“我跋涉千里來向你道別 在最初和最后的月夜”“若夏日能重回山間 若上蒼容許我們再一次的相見 那么讓羊齒的葉子再綠,再綠 讓溪水奔流 年華再如玉”
她的詩里有三樣東西:時光的流逝,淡淡的鄉愁,深純至真的愛。
(讀她的《青春》,讀她的《鄉愁》,詩很精短,卻讓讀懂的人 有落淚的沖動。
)溫暖的文字洋溢著憂傷卻并不悲愁的靈氣,這與她的人生經歷是分不開的。
她的故鄉遠在蒙古,幼年在香港度過,而豆蔻將至的時候,她就隨家飄落在臺灣了。
于是,臺灣詩人共有的"鄉愁"到了她的筆下--化作清麗溫婉的淡淡憂傷,也成了山崗明月下那棵沒有年輪的樹。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卻渴望重回土地 在綠樹白花的籬前 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而滄桑的二十年后 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 微風拂過時 便化作滿園的郁香”--這是她最有名的《七里香》,我第一次讀 是在畢業紀念冊上。
多年后翻開,竟落了淚。
(才懂得,過往離別之愁尚且如此,那么根植在心中的鄉土之思呢。
)還有誰,能把一個道別的姿勢寫得這樣安靜隨和又透著哀傷,還有誰,能把思念之悲寫得如此意味深長又飽含醇美呢。
離別的一刻在她筆下化作一抹青春韶華的云淡風輕,卻也成了一生難忘的濃郁記憶。
此時此刻,只有風鈴在窗邊清遠地蕩漾,吟詩的聲音飄向遠處 化作一縷香。
席慕容寫散文一樣清秀的詩,也寫詩一般靈動的散文。
真是想把整篇《一條河流的夢》念給你們聽,想讓你感受到這個女子清麗動人的柔和心境。
“我知道自己正處在生命中最美麗的時刻,所有繁復的花瓣正一層一層地舒開,所有甘如醇蜜、澀如黃連的感覺正交織在我心中存在。
歲月如一條曲折的閃著光的河流靜靜地流過,今夜為二十年前的我心折不已,而二十年后再回顧,想必也會為此刻的我而心折。
”只有一句話,她寫到自己的婚禮:“那是個五月天,教堂外的花開滿樹,他給了我一把又香又柔又古雅的小蒼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女子涉江采下芙蓉 也不過是昨日的事 而江上千載的白云 也不過 只留下了 幾首佚名的詩”)
常常感到我與她有深深的共鳴。
她說她相信,世間有這樣的一種愛情:絕對的寬容、絕對的真摯、絕對的無怨 和絕對的美麗。
她與丈夫相識在比利時留學期間,那是位溫柔敦厚的男子。
回到臺灣以后,他們沒有選擇繁華的都市,而是在鄉間住了整整10年。
他們種下許多槭樹,春天蔥綠,深秋泛紅,孩子們熟睡后,他們就在林子里攜手散布。
“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
”不忍心再去評說什么,生怕多一絲言語便會破壞了這美好的深意。
“如果能,深深地愛過一次再別離……”“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時刻 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不知怎地,讀著她的詩,總會漸漸皺了眉,眼里泛起淚的深意。
在丈夫去世后的歲月里,她還是飽含淚水地吟著那句“愿天長地久/你永是我的伴侶/我是你生生世世/溫柔的妻……”
再講下去,我也要落淚了。
感謝這位清婉的女子,給人間帶來這么美的詩。
附:最打動我的句子:
“他給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讓我自由地去來 我知道 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寬廣的愛”“我只能來這世上一次/所以/請再給我一個美麗的名字/好讓他能在夜里低喚我/在奔馳的歲月里/永遠記得我們曾經相愛的事。”
她寫詩,為的是“紀念一段遠去的歲月,紀念那個只曾在我心中存在過的小小世界”。
為的是把“時間的流逝,生命的感動,還有許許多多生活中難于表述 卻又感懷于心的東西”用詩從心中牽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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