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常憶兒童之事的人,心永遠不會衷老。
可能是信了這句話的緣故,我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卻時常回憶起小時候與小伙伴在一起玩耍的情景:
春天,冰河解凍,大地復蘇。
被寒冬“囚禁”了一個冬天的我和小伙伴們,難抑高興的心情,脫下臃腫的棉衣,換上春裝去游春。
我們來到小河邊,解凍后的小河,河水清澈,碧綠如藍,微風一吹,河面泛起層層漣漪,幾只鴨子浮在水面上閑游著,河邊的垂柳長出了淺黃色的嫩芽,幾只小鳥歡快在枝條上跳來跳去。
我們面對河面,活動活動筋骨,舒展舒展腰枝,俯身拾起一小片瓦礫,用力向河面擲去,那瓦礫歡快地在河面上跳躍著向前奔去,河面上便出現一圈一圈的漣漪,那景色煞是好看。
我們把這種玩耍,稱之為“打水漂”。
我們在河邊玩夠了“打水漂”,便去田野里玩。
田野里升騰著彌漫著潮潤的水氣,透過水氣可以看到勞動的人群,那是農民在播種。
耕牛在馭手的吆喝下奔走著,人們施肥、點種一片繁忙景象。
我們在一望無垠的田野里,盡情地追逐、嬉鬧,充滿了無限樂趣。
夏天,驕陽似火,樹木繁茂。
“吱——”鳴蟬伏在枝條上吟唱著,我和小伙伴們手拿長桿躡手躡腳地來到大樹下,屏息凝神地仰望著,尋找著。
當發現鳴蟬時,便將長桿高高舉起。
長桿的頂端有一個用馬尾做成的套子,當套子套進鳴蟬脖頸時,用力一拉,只聽“吱——”的一場長叫,鳴蟬便被捉住了。
不過,鳴蟬很狡猾,套住一只很不容易,常常是馬尾套剛接近它,便“吱——”的一聲跑掉了,小半天也套不了幾只。
鳴蟬不容易捕捉,我們便去捕鳥。
捕鳥有多種方法,用彈弓射,用滾籠滾,最有趣的是用鳥類。
我們先在河岸邊每隔一兩米堆一一小堆土,然后把索上蟲子的鳥夾支好,埋入土中,埋鳥夾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不小心“嘭”的一聲,鳥夾“犯”了,還得重新來。
一只鳥夾有時要埋兩三次,才能埋好。
鳥夾埋好后,我和小伙伴們便遠離河邊,躲在高土臺大樹下,靜候鳥雀到來。
接近中午時分,吃飽食物的各種鳥便來到河邊喝水,不斷地人四面八方飛向河邊。
這時,我們的心“嘭嘭”直跳,好像提到了嗓子眼,大家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河岸,只見鳥雀們在河岸上蹦蹦跳跳,一會兒飛起,一會兒落下,過了很長時間不見動靜,正當我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嗡”的一聲,群鳥飛起,與此同時,河對岸埋鳥夾的地方冒起一團團土煙。
“逮著了”我們高興地沖下土臺,奔向河邊……好看的鳥不容易逮,逮著的常常是我們本地候鳥——小麻雀。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農村的田野里到處是一片豐收景色。
金黃色的谷穗在秋風中搖曳,粉紅色的高粱被秋陽曬得通紅,大豆的葉子已經脫落,只剩下一串串飽滿的豆莢,向日葵低著頭,彎著腰,被風一吹,不住地擺頭,仿佛告訴人們,它已經成熟了。
田野里,到處是收割的人群,人們割谷子,殺高粱,掰苞米,刨紅薯,刨花生,忙得不可開交。
我和小伙伴們也活計,就是拾紅薯,拾花生。
我們背著小背筐,拿著小三齒,在人們刨過的紅薯、花生里用力地刨,仔細地尋找著遺落在地里的花生和紅薯。
當我們拾滿了筐或拾完了整塊地的時候,便玩耍起來。
我們各自從自己的小筐中挑選最成熟的花生玩起“勾花生”來。
花生殼的頭部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勾,利用小勾進行對勾,誰勾破了對方的花生,誰為贏,輸者就把被勾破的花生送給對方。
玩勾花生就是你勾我一下,我勾你一下,沒有多大意思,我們便去“燒窯”。
我們先在地上挖一個大坑,在大坑前后不遠處再各挖一個小坑,然后把大坑和小坑相連的部分掏通。
大坑用作灶(烤食物用),前邊的小坑用煙囪(冒煙用),后邊的小坑用作灶口(燒柴用),把三個坑挖好掏通后,再將挖出的潮土攥成一個個小包,把大坑搭壘起來,這樣土窯就做好了。
做好的土窯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小古城堡。
窯做好后,我們便去找柴禾,大家從四面八方找來莊稼葉子,桔桿,樹枝,干草等。
有了柴禾就可以燒窯了,無風的時候,窯很不好燒,土潮柴潤肺,起煙不起火,常常是大家倒換著吹火,弄得個個成三花臉(黑手抹臉所至),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笑個不停。
一起風可就兩樣了,風吹火順,大火熊熊,不一會兒就把小土窯燒得通紅,看看火候已到,便停止燒柴,把準備好的花生,紅薯從灶口扔進灶中,再把小土堡一踹,這樣花生、紅薯就被埋入熱土中了。
燒好窯后,我們便去玩耍,估計差不多熟了,我們再回到燒窯的地方,齊幫動手,把花生、紅薯從溫土中刨出來,你一塊我一塊大吃起來,紅薯又面又甜,花生又脆又香,致身于秋高氣爽的大自然中,吃著自己動手做成的食品,真感到這是世上最好吃的食品,簡直盛過宴席上的美味佳肴。
冬天是寒冷的季節,寒風怒號,大雪飄飄。
勞累了一年的人們開始冬閑,廣茅的田野里很難再看到人影。
可是,我們孩子們卻閑不住,大家堆雪人,打雪仗,或到小河里滑冰或到田野里放風箏,不過玩得最多的是彈玻璃球。
彈玻璃球通常有兩種玩法,一種是帶鍋的,一種是不帶鍋的。
不帶鍋的玩法簡單,不需要大的場地,大街、小巷、房前屋后都可以玩。
玩時,幾個人先確定好順序,誰挨著誰,然后各自把手里的球彈出去,各占一個地方,再按順序互相彈,彈時,瞄準一個人的球,如果“叭”的一聲,彈著了,輸者就把球送給對方。
玩不帶鍋的不太有趣,有趣的是玩帶鍋的,但玩帶鍋的需要場地,大街小巷不行,因為過往行人或車輛會把鍋里的球踢跑、軋跑。
我們玩時,都是找一個干凈平整的大院子,十多個孩子聚在院里玩。
我們先在院子中央畫鍋(其實就一個大長方形的井字)然后在距離鍋十來米處畫一橫線,我們稱之為“杠”。
“鍋”“杠”畫好后,就可以玩了。
我們每人先拿一個球放入鍋中央,一字排開,然后再拿一個球做手球,玩時,大家站在鍋前把手球彈向“杠”,我們稱之為“溜杠”,誰的手球挨著“杠”最近誰就是第一,反之,誰最遠,誰就是最后。
排出名次后,就可以彈鍋里的球了,大家站在“杠后,按名次彈鍋里的球,如果你把鍋里的球彈出鍋外,那個球就歸你了。
如果不慎將自己的手球彈入鍋里,就要把手球放入鍋中,我們稱之為添鍋。
添鍋后再拿一個球做手球,輪到你彈鍋里球的時候,你也可以彈對手的手球,彈中了,對手就退出,無權再彈鍋里球了。
如果你將所有對手的手球都彈中,那么鍋里的球就全部歸你了。
那時,玩彈球的人很多,球也多,大家都是一口兜一兜的,走起路來,嘩啦嘩啦響。
大家玩球上癮,數九寒天,手都凍得伸不出來,但玩球的興致絲毫不減,搓搓手,跺跺腳,照樣玩。
一直玩到過新年。
每當我看到小學生背著沉甸甸的大書包上去上學時,每當我看到學生們夜以繼日地學習無暇玩耍時,我就想起我們快樂的童年,基于此,我寫了這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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