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麥琪的禮物》寫一對夫妻在圣誕節把自己僅存的最好的、最貴的東西變賣了,買了禮物,奉獻給自己的愛人。
在一般情況下,所送的東西,應該是最有用的,才能成為對方最珍惜的。
如果小說情節按這樣的思路發展:雙方拿到對方的禮物,非常合用,一起歡喜不盡,就不但沒有《麥琪的禮物》這樣的格調,而且連一般小說的水平都沒有了。
為什么呢?因為,物質的滿足,淹沒了精神和情感,就會失去審美價值,就落入俗套了。
如果換一種寫法:夫妻雙方買了禮物,根本就不實用,兩個人都生了氣,甚至吵了架,會不會更好呢?[23,24,5,30]當然不會。
因為從價值觀來看,仍然是物質壓抑了情感。
而這篇小說
的情節卻是:夫妻二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賣了,買了自己以為對對方最有價值的東西,結果卻是對對方最沒用的東西,表面看來是“愚蠢”的,而最后作者站出來說,恰恰是“最聰明”的。
從這里可以看出來,對于人來說,有兩種價值。
一種是有用的,很實惠的。
如果丈夫的表沒有賣掉,表鏈當然是很有價值的,價值就在實用性上,在美學理論上叫實用價值。
但是,小說提出的問題是,表鏈沒有實用價值,是不是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呢?
小說強調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還有另一種價值,那就是情感價值,它是比實用價值更高的價值。
小說讓我們看到,情感的價值是超越實用功利的。
沒有用的東西,可以成為情感的載體。
情感的價值在美學理上叫審美價值,審美價值是不實用的,但正是因為超越了實用價值,它才更為強烈,更為自由。
我們讀過張潔的《挖薺菜》和《揀麥穗》,揀了麥穗,換了錢,做嫁衣,這是帶著少女的幸福的幻想[2,3,4,5,26]。
一旦幻想失落,嫁衣的實用價值并沒有變化,但是審美價值卻隨之失落了。
在現實生活中,實用價值占著優勢,它是壓抑著、統治著情感的,情感是不自由的,而在文學想象中,情感卻可以從實用功利中解脫出來。
從這里可以看出,情感價值的超越和自由是與藝術感染力成正比的。
在《揀麥穗》里,小女孩希望嫁給賣糖老漢,明明是毫無實用價值的,可以說實用價值等于零,可是賣糖老漢卻仍然非常疼愛小女孩。
在這樣的價值反襯中,才更顯得情感超越物欲的自由,才更加顯示出人的美好的真情。
《麥琪的禮物》的作者是美國人,《挖薺菜》的作者是中國人,雖然文化背景不同,但在審美價值觀念上卻是息息相通
的。
《挖薺菜》是抒情散文,《麥琪的禮物》也有抒情的一面,二者的共同之處是通過敘事來表現情感。
值得一提的是,《麥琪的禮物》的寫作背景是19世紀初美國壟斷資本勢力急劇發展,資本家對工人殘酷壓榨,造成貧富懸殊日趨加劇,而作家的妻子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死去的。
這時期正是作家創作成熟的時期,但苛刻的雜志出版商卻限制作品的主題不能超越消遣生活的范圍,不讓作家違反“美國生活方式”的準則。
歐·亨利創作不自由,生活貧困,再加上他第二次婚姻的不幸,致使他想起曾經時時百般關懷自己的前妻———艾斯帝斯。
然而懷念卻只能把她化身為德拉式的精神寄托的人物。
這在歐·亨利的諸多作品中還可以看到,如《愛的犧牲》《美中不足》等作品所反映的青年男女感情真摯、愛情堅貞,實際上就是波特愛情生活的真實寫照,尤其是對愛妻艾斯帝斯對愛情的理想的執著追求,更是刻畫得淋漓盡致,只是沒有《麥琪的禮物》這一佳作含蓄、深刻罷了。
作家于1887年7月與艾斯蒂斯結婚后就一直處于貧困之中,經常要靠岳父家的救濟.長期過的也都是“1塊8毛7分錢”的捉襟見肘的生活和為愛作出犧牲的現實。
可以說,他們就是《麥琪的禮物》和《愛的犧牲)的生活原型,德拉和德麗雅就是艾斯蒂斯的化身。
她跟德拉一樣,也生得瘦小靈活而又美艷動人,跟德麗雅一樣為了成就丈夫的藝術,為了愛,而愿意犧牲自己的一切—— 歐·亨利好像是讓自己的妻子走進小說扮演這一對主人公姊妹角色的[1-6]。
甚至小說細節中寫德拉“有一個習慣.往往為了日常最簡單的事情默禱幾句”—
— 這正是艾斯蒂斯性格中的心理習慣,經常動不動就要為她的歐-亨利向上帝祈禱。
在歐、亨利辦《滾石)周刊,妻子是他最忠誠最得力的助手,為了造就丈夫的文學事業,在貧苦掙扎中經受了生活的重壓而體弱多病。
他們的愛情,跟德拉和杰姆、德麗雅和喬一樣,是純真的,執著的,甚至是圣潔的[13,16,18]。
看著他們的真情,讓我對我們現在的社會很失望。
縱然我睜大眼睛去刻意找尋,也很難在看到如此真情了。
現在的人們,找伴侶時首先看的就是物質條件:是不是有車有房?更甚者還希望他是父母雙亡!而成婚后,由于生活不富裕,而牢騷滿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或者直接就離婚。
還有,丈夫飛黃騰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妻子為了物質享受出軌。
甚至很多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就如此世故,甘愿做足以做其父親的男子的二奶,三奶。
物質固然重要,但是不要為了物質享受而犧牲掉人生中最重要的真情。
難道和愛人一起奮斗拼搏熬過苦日子再知足地享受你們的共同勞動成果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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