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牡丹江
作者:謝仲舒
走進牡丹江,看到白花花的不是牡丹,而是漫天飛雪。
對于熱愛牡丹的人來說,雖然會異想天開的留下失望,但可收獲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因為這方被白雪覆蓋的黑土地,就如同國色天香的牡丹一樣,名滿一條江,盛譽滿天下。
牡丹江的名字源于滿語,其實就是彎彎曲曲的江。
滿族是中國最悠久的民族之一,堪稱古老而神奇。
歷史上的靺鞨人、女真人、滿洲人都是滿族人的祖先,宋朝時建立金國,將宋徽宗父子俘虜。
清朝時又皇權獨攬,開創了封建社會最后一個鼎盛時期。
因此,彎彎曲曲的牡丹江,實際上到處都流動著國色天香的影子。
雖然江畔的柳樹已經蒼老,燕子不再在楊柳中穿行,但隱約可以聽見它們在帶著暖氣的遠古閣樓里呢喃。
人們說牡丹的第一性格是高貴,我覺得牡丹江凸顯了這個特點。
聽說過“八女投江”的故事么?那可是所有抗日英雄們的悲壯縮影。
她們雖然像落花一樣,美麗身亡,但高貴的身姿在縱然一躍間,卻凝固成氣吞山河的民族氣節。
因此,在北國冰封的世界里,我除了感覺這里像圣潔的天堂一樣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紅顏綠鬢的細節。
這里不像江南,望著青山綠水,可以抒發一些憂傷的句子。
更沒有南方那股濕漉漉的氣息,飄渺間仿佛可以將夢停泊在無邊無際的夜色里。
這里連石頭都帶著凍的傷痕,連做夢都在金戈鐵馬中,穿過莽莽蒼蒼的長白山叢林,一路嘀嘀答答地在奔馳。
人們說牡丹的第二性格是堅強,我覺得牡丹江濃縮了這一特點。
牡丹原本生長在秦嶺和大巴山一帶的荒野,喜歡陰涼,但經過幾千年的變遷,如今足跡已經遍布全中國許多地方。
在牡丹江生存的人,大約比牡丹更堅強。
叢林深處,掛著半裸的殘陽,荒蕪里拴著烏鴉的哀鳴。
風吹過空曠,讓人感覺沒有憂傷,只有寒冷和饑餓。
因此,在如此冷酷的氣候條件下,不僅滋生了名震東北的土匪座山雕,更鑄就了智取威虎山的虎膽英雄楊子榮。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這種英雄豪邁的氣概,只有冰天雪地的世界才能夠孕育出來。
如果處在一個柔山秀水的地方,想象著把一朵黃花,插上正當紅顏的鬢角,那種環境里頂多培養出一個或幾個自作多情的風流才子。
所以我從江南北上,站在長白山的天池巔峰,雖然感到自己像條風干了的魚,但隱約覺得骨頭在變硬。
當寒風長著無數雙細腳到臉上來搜刮時,我不獨知道疼,更懂得一種生活的嚴酷。
這個季節里沒有弱者,弱者已經死亡。
只有堅強的意志,才能證明生命的存在。
我真想在牡丹江畔化作一場白雪,將人性的弱點全部覆蓋。
甚至希望變成一枝堅韌的桃花,忽然在雪地里開放,讓嬌艷的生命開得更加美麗,直至無法形容。
人們說牡丹的第三性格是雍容大度,我覺得牡丹江渲染了這一特點。
雪就像北方的土著。
在白茫茫的叢林中,這里的雪山像父親,村莊更像母親,兄弟姐妹就像黑土地一樣憨厚樸實。
甚而至于,連家門口剩下的黃狗也可以稱兄道弟。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被風刮到一起,也許就開始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雖然外面蓋著白雪,但屋子里很溫暖,熱炕頭上洋溢著一種說不完的幸福。
江水,在這里打坐。
貓冬的時候,以淺淡的筆墨,把季節描繪。
想著天,天就黑了。
想著地,地就白了。
村子里的人像螞蟻關在屋子里,可以不慌不忙地打洞。
這種景象,不像江南桃花一樣的女人,載譽而歸,卻像肌膚如雪的觀音,坐在蓮花深處,拈指阡陌的掌紋。
我忽然覺得東北的二人轉很粗俗,實在沒事做時就扇自己的耳光,甚而至于把紅杏伸出墻外,恣意挑逗風來偷襲。
東北的二人轉也許是整個大東北生活的濃縮,但卻無端侮辱和詆毀了牡丹江人。
牡丹江人很氣派地熱愛著祖國,熱愛著人民,當然也很高貴而又很有情調地熱愛著自己的老婆。
這世界很放縱,但如果在牡丹江駕一輛破舊的牛車,慢悠悠走過雪地,絕不叫輕浮,而是一種很原始的生態。
所以,這里不僅堰塞了很原始的鏡泊湖,更富有美麗自然且充滿朝氣的雪堡、雪鄉和滑雪場,它們共同打造著一種令江南人驚訝不已的冰雪文化。
牡丹象征著富貴、吉祥、幸福和繁榮。
雖然久負盛名的牡丹江,自古以來就沒有雍容華貴的牡丹開放,但卻把牡丹的性格展示得淋漓盡致。
站在長白山頂,俯瞰自己人生,就如同坐在在北極圈設計自己的生活。
徜徉在牡丹江市美麗的江濱公園里,和老人們嘮嘮嗑,宛如琴弦上滑動著冰雪,一直潛藏在深山的幽蘭也仿佛在指尖上發芽。
冰變成了水的骨頭,涼風給人開悟,孤獨像蛇一樣朝更北方的雪地蠕動而去。
剩下白茫茫的世界,不屬于你,不屬于我,只屬于眷戀這方圣潔土地的靈魂。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株牡丹,夢想著在彎彎曲曲牡丹江畔的雪地里燃燒著開放。
我想用時光折疊成相框,在神奇的牡丹江畔拍上一張照,掛在人生的墻壁上。
我雖然生活在南方,這輩子做不了北方人,但卻希望學會冰天雪地中的高貴、堅強和大度。
(2010年11月于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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