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詞聲聲慢的正確排版
高寒戶牖,
虛白尊罍,
千山盡入孤光。
玉影如空,
天葩暗落清香。
平生此興不淺,
記當年、獨據胡床。
怎知道,
是歲華換卻,
處處堪傷。
已是南樓曲斷,
縱疏花淡1月,
也只凄涼。
冷雨斜風,
何況獨掩西窗。
天涯故人總老,
謾相思、永夜相望。
斷夢遠,
趁秋聲、一片渡江。
【注】這是宋代王沂孫寫的《聲聲慢》的排版。
2. 詩歌排版格式
我相信新詩所遭遇到的問題,與漢語言本身有密切聯系。新詩在近代使用白話移植外語詩歌的時候,很少顧及漢語語言的特質。文言與白話在詩歌的表達方面,內容差別不是很大,然而為什么效果相去甚遠?因為白話文用在現代詩歌當中失去了文言文的凝練和緊湊,又因為語言的差異學不來外語詩歌的格律。如果說自由體詩依靠其內在的韻律,那么當大家都來附庸這種內在的韻律,而忘了怎么走出現代格律詩的道路的時候,卻是一種悲哀。眾所周知,漢字的特點是基本上一個字就有著獨立的意義和單一的音節,所以當古詩用文言來描繪一個意象或者抒發感情的時候,按照整齊的格式,就容易產生鏗鏘有節的效果。相反,現代詩卻顯得比較松散。而且,古文的語法比較靈活,一個字隨著環境的變化可以表現出不同的詞性和意義,詩人自由裁減的空間是相當大的。在這里,漢字的意義并不沒有被概念式的框架所固定,而是出呈現一種不斷地在創作中,被引申和衍溢,從而不斷豐富發展的狀態(一個明顯的例子就是詞性的變化)。而現代漢語卻相反,盡管使用的是同樣的文字,工業和商業生活的發達使得文字更多被賦予快捷有效的交流和通訊的功用。我們的視野開拓了,現代通訊技術在古代只會出現在神話里,但是,我們的想象力卻枯竭了。雖然也有修辭,但我們更多的是被灌輸了各種各樣的概念定義,現代社會分工的繁雜和學科知識的細化使得文字的精確含義尤為重要。
現代詩穿透力不夠,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現代文化生活的積淀較少,少了普遍的文化符號(在古代有諸多的典故和神話,比如巫山神女,射日和奔月,昭君等),詩歌就缺少能夠產生普遍感染力的工具。
但這條件不是絕對的,郭沫若在他的《鳳凰涅盤》中使用的是西方的phoenix(不同于山海經中的鳳凰),也能夠迅速為大眾所接受,這絕對不是那些只沉醉于個人偏狹的體驗的作品所能做到的。
當然,列舉郭沫若的例子,看的人如果不注意,也許會理解成我在強調:要向他那樣做“宏大敘事”才能夠有穿透力。
敘述個人生活的作品也會讓很多人感動(比如關于愛情的作品),這是因為寫得比較自然,至少看起來自然,而不是絞盡腦汁去編造生硬的境界(這種境界也許很高深,融入各種哲學或者其他的元素,把詩人打扮得令人崇敬和神圣,卻無法給人以美感)。
白話文的淺顯既是優勢,也藏著致命的危機。為什么現代詩使用的是通俗易懂的白話文,而詩歌中的意象卻經常比古詩中最晦澀的意象更為難懂?為什么現代詩歌作者經常沉溺于一些極端個人化的體驗和感覺,導致寫出來的東西除了作者本人誰也看不懂(也許連作者也不懂)?有人說這是現代人生活和體驗的“斷片化”、“意識流化”、“私人化”,除了這些暫不討論的原因,我覺得這里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作者都在有意無意地擺脫白話文的淺顯單調導致的貧乏,擺脫文字的乏味。但要達到這個目的,想通過用思想代替感情,或者用光怪陸離的意想來裝扮,似乎已經走入死胡同。
古詩比較注重功用,比如“言志”、“教化”之類的,雖然有損詩歌的獨立性,但是卻形成了一個很優秀的傳統,就是詩人在寫作的時候,十分在意讀者(不同于迎合讀者的商業化寫作),他希望詩歌中的語言和意象有很大的穿透力,能夠引起共鳴,而不是像某些現代詩作者所宣稱的“詩歌是極端個人化的東西”,畫地為牢,自立為王。所以古詩能夠成為文化積淀的載體,傳承文化,但是現代詩有多少可以在時間的流逝中愈顯光輝?
雖然古代中國也有白話的民歌,然而真正意義的現代詩卻是從外國舶來的。無論是學習惠特曼的自由體詩還是十四行詩、意象派、唯美主義等等,始終沒有被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在中文與外文巨大的語言差異的背景下,如何成功地移植現代詩——無論是現代的格律詩還是現代的自由詩。一位網名叫樹才的博友在談到法語詩歌的時候提到的也可以作為參考:“法語如同其他歐洲語言,源自邏輯,人在天地之外思辨,所以清晰、完整、嚴謹;漢語則始于某種混沌觀,人于天地之間感念,因此模糊、零星、隨性,一句話可以從任何一個字開始,結束也是,我認為是特別適宜用來做詩的。古詩詞之所以能臻于完美,部分原因當是通過平仄、對仗等手段,將音樂性內置于一首詩的方寸結構,產生了奇妙的吟誦效果。……我的體會,一樣的地方是,不管用法語還是漢語,寫詩時都得把一個個字擦亮、喚醒,也就是要有詩的表達力;不一樣的地方是,法語是拼音字母,一個單詞有一個或數個發音,音樂性的潛力更易挖掘,因為法語的整個發音系統平緩起伏,像小溪流水,而漢語是一字一音,形象性強,寫詩時更求象外之意。現代漢詩由于語言斷裂以及歐化句式等導致的散文化傾向,使許多詩作缺乏凝練之核、集中之力和靜心之神,語言散則靈性亦散,所以至今佳作不多。”